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一刻,或许有许多人在哭泣,每个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难受的感觉却大差不差。
秦淮茹和李澄,也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份子而已。
太阳落下,第二日照常升起。
当第二天早上,秦淮茹看着出门的李澄,在他脸上已经找不到昨晚的情绪。
好像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场梦一样,什么都消失不见了,心里怅然若失。
昨晚李澄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把李主任的布袋清点了八遍,才迎来了清晨的阳光。
李主任只是一个代理副厂长,居然有三千一百二十一块的存款,还有四百七十二斤粮票,其余票也是不计其数,这是李澄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李澄狠狠的砸了一下墙,怒声道:“情人那里就放这么多钱,家里肯定也不少!”
“一个代理副厂长,居然可以捞这么多油水,看来厂里后勤那块已经烂坏了根儿了!”
“我在这里难受个屁!做人还是要做李主任这种人!金钱感情两手抓!”
“先去搞两身衣服,提升下个人气质,晚上再去黑市看看情况,搞搞‘盗门’事业,我也要当个江山美人全要的男人!”
想好自己的以后的发展路线,李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先去给一大爷说了声,别做他的早饭,紧接着就出了门。
这是他失忆后,早上第一次出门吃饭,跑到之前见过的国营烧饼摊,买了个烧饼尝尝。
这一吃发现味道不错,买了十个用油纸包好,走到个胡同收进空间里,方便以后吃。
他的空间是真的厉害!
昨天在一大爷家悄悄藏了半个热馒头,现在拿出来吃都是热乎的,看来东西放进去什么样,出来就是什么样。
接着他又去了一趟供销社。
看着那些成品衣服有些老气,也稍稍有一些不适合他个头,就只买了个纯黑色帆布挎包,和一双白面绿底的帆布鞋。
本来也有军绿色的挎包,上面还有个红色的星星,但李澄还是更喜欢素雅一点的,黑色也好搭衣服。
他是想彻底和自己以前的窝囊样儿告别,也不怕别人说他花钱什么的。
谁要是问的话,他就说这次受伤差点儿死了,要是人死了,钱存着也没用,还不如都花了!
想来这样的借口很好蒙混过关,只不过肯定要被说成败家子,胡乱糟蹋钱。
今天还没去做衣服,就花了十来块,他的挎包和鞋子,都是紧俏货,价格也不便宜,但出去别人看到准会觉得他有品味,或者…舍得花钱。
挎包背着往后一放,让它随意的搭在后腰处,换上新买的鞋子,李澄就边走边问,来到了许大茂给他说的,做衣服的地方。
这一户人家坐落在城西水潭边不远处,是离街道最远的地方。
中间还有块小树林,将它和其它人家隔开,偏僻得有些难找,花了李澄一些功夫,他才找到。
大白天院子的门就关得严丝合缝的,李澄拍了拍门,大声喊着:“有人吗?”
几个轻快的脚步响起,在李澄的感应范围中,感知到几个小孩轻手轻脚的来到门边,但不出声。
李澄想了想,看了一眼周围偏远得没人,就把枪套挂在腰间。
对里面说着:“我是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来这里是想做衣服,厂里的工人推荐我来的。”
他本以为说保卫科的,会让小孩有安全感,没想到他们更加害怕了,个个都在门后捂着自己的嘴。
有个小男孩悄悄问最大的那个男孩:“是知道我们家在做衣服,来抓我们的吧!”
“别出声!”
大的那个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李澄听了脸上露出笑容,觉得他们还挺可爱的。
好言好语的说道:“我听到你们在家了,我身上可是带了枪的,要抓你们早就开枪打门锁了,我真是来做衣服的。”
门后面的墙上有个梯子,那个大点的男孩,小心翼翼的爬上木梯子,想从墙上看看李澄有没有撒谎。
大毛刚刚伸出个脑袋,就和李澄的视线对在一起,稍一愣神就立马看他腰间,发现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就下来把门打开了。
李澄看他们家里就几个小萝卜头,没大人在家,就在门口问:“你家大人呢?”
大毛对他说:“上班去了,中午会回来,我们家可没做什么衣服!”
他说着还在最前面,作出护着几个小家伙儿的模样,看上去懂事又乖巧。
他这机灵的模样,很讨李澄喜欢,李澄从包里摸了一下,拿出一把糖给他们。
除了最大的男孩儿,那两个小男孩儿和一个小女孩儿,都眼巴巴看着糖果,不过还是很乖巧,没有伸手拿。
最大的男孩儿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他谨慎的看着李澄,侧头给其他三个说:“你们先回屋里!”
他们三人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男孩儿就像个小大人一样说:“我妈等会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一等,有什么和她说,不过我家可没做衣服!”
李澄好笑的看着他,笑着说:“行!我就在这里等她,等她回来我再给你们糖吃。”
他说完就靠在门旁,不也踏进院子门,在外面等着做衣服的人回来。
大毛又偷偷看了一眼他腰间的枪,把院里的小凳子搬在门旁,坐着守着李澄。
李澄见这么有点无聊,就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毛。”男孩儿简短的回答。
李澄又奇怪的问道:“你今天不上课吗?”
男孩儿沉默了两秒,回答道:“这学期我暂时不读。”
李澄有些奇怪,但随即就想出了原因,肯定是家里困难得拿不出钱读书,一个女人要养四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李澄说话没瞧不起小孩的样子,大毛也回答了基本的问题,让李澄知道了几个小孩的名字。
大的男孩儿叫大毛。
老二叫二毛。
老三叫三毛。
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孩子,叫秀儿。
李澄笑着说:“你们名字倒挺好记的,我叫李澄!你可以叫我李叔或者澄叔,直接叫我名字也行!”
李澄没有厚着脸皮让人家喊他哥哥,他现在二十三岁,今年满二十四,只比秦淮茹小一岁,院里的孩子都喊他叔了。
大茂看着这个“奇怪”的大人,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不介意称呼,他从来没听这么大的人说,自己可以随意叫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