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两人回到了宋府堂内,下人送来了早膳,她默默和他一起用膳之后,立即和他一起离去,只听他沉声道:“婉儿,你当真永远要如此对我?”
她不吭半声而行。
他一咬牙道:“我不信你会永远这样!”
她默默行到侠义门馆,立听—阵雄伟气势:“师父,师母,早!”
她终于含笑点了点头。
他已观察及模仿宋山半年,所以,他也从容入内,一丝也不慌,仿佛自己就是自家人一样。
周婉一入内馆,立即含笑道:“大家开始练剑!”
那一百名青年立即开始练剑,这批人自少年练到如今,少说也有个三五年,已有相当的火候,不过,她仍然不时地挑出他们的毛病并悉心指点着。
宋峰现还无法知道这批人之修为,因此,一直默默含笑着。
一个时辰之后,她又吩咐他们练掌及一一指导着。
他仔细地记着这一过程,再进一步熟悉侠义门馆和她。
晌午时分,她吩咐他们返家,该侠义门馆在宋府前面,两人分步向宋府大厅走去。
下人立即前来行礼及备膳。
她对任何人皆有说有笑,可是,当厅中只剩下她和他在用膳之时,她便又似看不见他,没有灵魂似的独自用膳。
他深信时间会改变一切,所以,他默默等候着周婉能回心转意。
自那天后,他白天上午和她在馆中教徒,下午各自练武,不过,他却发现她比以前练得更勤更积极,想必是想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可惜嘿嘿嘿,自己的十年功力不是白练的。
到了夜晚,她和他返回爱婉园,便似木头人般的任由他发泄。
他不以为意,他相信她后面定能软化。
大年三十上午,年刚满十一岁的宋茜和年刚满十岁的宋义分别和一名中年人一同回来,两人一入府内,立即前来行礼。
周婉紧搂着宋茜,情不自禁地溢出泪来。
宋义疑惑地问道:“娘,你怎么流泪啦?”
周婉拭泪回答道:“娘太高兴了,宝贝儿子和女儿终于回来见娘亲了,怎么样啊,义儿,在外面苦不苦啊?”
“不苦咧,不过啊,师父盯得老紧了,孩儿已将第三套降龙掌法学得哩!”
“嗯嗯,不错哦,茜茜,你呢?”
“孩儿已练到第五招踏云剑法,可把恩师高兴惨了!”
又见一名少年拿着一个小袋子入内道:“参见馆主及夫人!”
宋峰从未瞧见过这名少年,不由暗怔!这少年器宇不凡,他日定能成大器。
周婉含笑道:“小辉,你是否有犯少林寺规?”
宋义上前取袋轻声道:“小辉,你有否犯少林寺规?”
“这……”
宋义上前取袋道:“娘,陈辉被掌门师祖罚扎马步了一个月!”
“到底怎么回事?小辉,今年初,我吩咐你陪公子赴武当前,不是一再叮咛你要守规,在外不许像在馆中一样顽皮,你怎么如此不听话?”
少年立即低头下跪。
宋义忙道:“娘,陈辉没犯错的,掌门师祖要他出家,但是男儿身,怎么能轻易答应,正因为没有答应,所以掌门师祖才罚他扎马步,还要抄金刚经一个月!”
宋峰立即双目一亮!
周婉怔了一下,道:“小辉,你起来!”
少年立即应是起身。
周婉问道:“小辉,扬玄大师为何要你出家?说清楚!”
“三月初,公子在练掌,我如往常的去藏经阁帮助腾行师父打扫,正好老师父和三位师父进入藏经阁!”
“我跟着行礼之后,老师父瞧了我很久,又在我的身上摸了很久,然后,便要我出家,我不答应,他就处罚我啦!”
宋义忙道:“娘,陈辉没骗你,他没错的,你别罚他了!”
周婉一瞥宋峰炯炯有神地瞧着少年,她不由心中暗想:“他可能已经发现小辉的资质,我不能让他接近小辉!”
她立即摇头道:“无论如何,被罚跪,便是丢了咱们宋家的脸。”说着,她已摸出一块碎银,毫不客气继续说道:“小辉啊,从明天开始,这里就不需要你了,你就别再来了,这一两银子,你带回去过年吧!”
少年下跪道:“对不起,宋夫人,少爷保重!”起身接走这块碎银,不舍地看了一眼宋茜,便低头匆匆离去,她自然还是有点舍不得他离开,虽然他只是一个下人,但还是能带给她快乐,因为他很乐观,不被生活的压迫而低头。
宋义道:“娘,别赶陈辉走嘛,我可舍不得他了!”
“义儿,你以后自然会懂的,去将手洗洗,准备用膳吧!”
“是!”
宋义便和宋茜一起离去。
周婉便径自行向后厅。
宋峰似有一万个想法,微微一笑,便向后行去。
这一餐,周婉愉快地陪儿女用膳。
膳后,休息了片刻,她急忙将他们俩带入内馆,欲瞧瞧她们练武的长进。
她一见其女果真大有进步,不由大喜。
宋茜瞧了瞧她爹,发现很奇怪并没有那么开心的样子,立即向前道:“爹,你为何一直不说话呢?你以前最幽默啦!都不像你了哦,还有你脸上的一道疤怎么回事啊。你不说话,令茜茜觉得怪怪的!”
宋峰不由暗自苦笑,这女跟婉儿真的像,好似回到了年少时期!
宋峰刚一笑,周婉便说道:“茜茜别吵,你爹最近在,练一套掌法,脸上是外出后受伤的,现在你俩先回房歇息吧!”
不久,他一见她们离去,他便外出一览南州的风光。
话说那名少年匆匆离开侠义门馆后,他先在街上买了几根香肠和一大盒桂花糕,又将桂花糕分成两包,一大一小,便匆匆地向北城前去。
在北城城门外五里地有一大片木竹屋区,住在该地的皆是老妪幼儿等人,老一辈的均以劳力维生,种庄稼勉强养活一家人,因为儿女成群,稍有一懈怠,一家人就得挨饿,再怎么勤快干活也不像城中之人,能够家缠万贯,翻不了身之人实在难以翻身。
这就是多子无食,就有孩子被饿死的现象,该计划生育的道理。
少年走近东城外这片木竹屋区,便有十余名少年奔来,带头地李升道:“辉哥,你回来啦?少林那里怎么样,好玩吗?”
“一点都不好玩!”
“为什么啊?”
“那儿的人除了吃素入厕外,便是诵经或挥棍耍棒,和个孙猴子一样,还要跳来跳去,敲来敲去,一群人就没有欢声笑语的说话,没见过他们笑过,我差点就在那里呆傻了!”
“你没有被经书诗文给感化吧?哈哈哈!”
“怎么会呀,我抄了一大本金刚经还能背一点,可惜没有什么用”说着,就模仿少林僧踏起马步,双手汇聚向前推打来了个:“妈咪妈咪哄!”
吓得后面小屁孩还真往后面跑了,大家哈哈哈好生快乐。
“你不打算去啦?”
“你可得嘞,那个地方要出家,娶不到老婆耶,想我还未风流起来,打死我,也不去啦!我要另外‘找出路’啦!”
“真的呀?那可是个好兆头,你阿妈可盼着你找个好老婆嘞!”
“阿妈(小辉的祖母)一个人在家,有没有摔倒呀?”
“没有!咱把她照顾得可好了!”
“那太好啦!这是我在街上买的一点桂花糕,你们分来吃了吧。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啦!明早再玩吧!”
“好呀!”
少年匆匆穿进了一个小道,小道处又进了一个狭小的通道,绕了一大圈,才靠近—间小木竹屋,这里比外面的木竹屋看起来还要破旧,回到这里让他欣喜若狂,他加快脚步大声呼喊:“阿妈……阿妈,辉儿回来咯,你在哪里!”
后听屋中传来—声老者地咳嗽:“阿辉,你……回来啦!”
只见—名穿着布袄的妇人出来道:“阿辉,你终于回来咯,你阿妈好想你啊,回来过年好呀?”
“是啊!大婶,谢谢你照顾阿妈,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收下!”陈辉取下了两根香肠递至大婶手里。
“不!不!不!你们留着吃吧”
“大婶!别嫌啊,阿辉我外出也挣了少许钱呐,请收下吧!”
“好吧!阿辉,你阿妈前阵子受了一些风寒,一直咳嗽到现在,我想带她去看大夫,她又不肯去啊,这次你回来,可一定要设法带她去,才行!”
“谢谢大婶!我一定会带阿妈去看大夫的,谢谢啊!”阿辉深深地鞠了个躬。
说完,便听到:“阿……辉啊……咳……咳……快进来……让阿妈看看”
少年应句:“我来了!”便匆匆进入。
小屋里既小又暗,只见有一位老妪头绑毛巾,身上盖着又硬又有点破旧的棉被,她躺在木板上,底下也没有垫的棉床,少年一到床前,便掺扶起老妪道:“阿妈,我回来啦!你受苦了。”
老妪咳了数声,伸出枯瘦发皱的手指,颤抖地摸向少年的脸部,立即强挤出笑容道:“阿辉,你好似胖了些,在外也好啊,这阿妈就放心了!”说着,她又咳嗽着。
陈辉眼中受尽了委屈,也充满了感动,其实在宋家一点都不好,什么脏活杂活都是他一人干的,除了宋茜经常偷偷地关心他,给他拿好吃的,陈辉也满是感激还有自责,因为有一次被管家发现了,还偷偷地告了状,家主直接让下人把陈辉拖了下去打了三十大板,逼得宋茜直接叫停,称自己不再去见陈辉,让家父饶过他,下人这才收手。
“阿妈,我很好啊,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罢啦!老人常得的病,咳咳几天就没事了,别浪费钱啊!”
“没关系的,宋夫人赏了我一两银子的嘞!我现在背你去看病,花不了多少钱的啦!”
“罢啦!宋夫人待你真好唉,你可要在那里更勤快些!我听说宋家有一女宋茜,相貌非凡,你可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啊!”
“是的!哎呀,阿妈,你就别关心我这个咯,感情这事谁也说不准的,大家族的子弟我等穷人岂可高攀,我还是先带你去看病吧!”
“咳……好……好吧!”
“我扶你起来,再帮你多穿一些衣衫吧!”
“罢啦!咳……罢啦!”
“我去请赵大夫来,好不好?”
“不好,你别叫他,咳……咳,他一来,又要加……走路的费用……咳……”
“那我背你过去,好不好?”
“好吧!唉!老天……你若有……心……老身……活够了……就带老身……离去吧……来保佑阿辉吧!”
陈辉取出一旁破旧的厚袄道:“阿妈,又在那乱说话了,来……穿袄吧!”
“唉!……咳……又……拖累……你……咯……”
“阿妈别如此说,你从小把我抚养大,我该好好孝敬你呢!”
“好孩子!”
“阿妈,坐好咯,我背你!”
他小心翼翼地背起老妪,便向外走去。
不久,便有李升道:“辉哥,我来帮你扶,好不好?”
“没事!挺远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久,他已背着老妪沿着道路前行,由于时有人马车子等来往,他一直靠着边走,而且一步步平稳地走着,生怕有任何闪失。
陈辉在宋家可没少锻炼,背着老妪走了长时也不觉累,她却是不时地咳嗽着!
这少年姓陈,名叫辉,约有十一岁,和宋茜同岁,身子稍微瘦些,但力气却不小,他背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那家赵记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