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宾客,全场焦点皆在两人身上。
宾客里,那几个报社股东也在。
他们厌恶这父子到了极致。
“瞧瞧那股子得意劲儿。娶了白小姐,可把这家人高兴坏了。得了,这以后啊,报社真是翻天了。”
股东们嗤之以鼻。
秦渐闻和妹妹秦探诗也来到了现场。
秦探诗静静的看着白月笙。
如此耀眼瞩目的白月笙。
秦探诗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两人挽手,得体端庄的对过道两边恭喜的宾客招手回应。
白月笙一袭藕荷色的高开叉束身长礼服,礼服上的水钻在耀眼的灯光下,熠熠发着光。
整个人,相当耀眼。
美得不切实际。
从门口到小舞台左不过几十步的距离,白月笙却觉得,这段路走得十分漫长。
似乎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笙笙...”身旁贺鸣尘道。
“嗯?”
“你今日,很美。”
在他的眼里,今日的白月笙似乎又美出了一个高度。
这姐妹两人的最大区别。
白月笙媚而不妖,白月茹妖而不媚。
比起白月笙的循规蹈矩,贺鸣尘还是喜欢白月茹那一挂的多些。
可是白月笙的身材似乎要更好一些。
贺鸣尘还是有些悸动了。
白月笙只笑了笑,并没有回应他。
舞台上,齐业希作为他们两人的见证人,和白景涛贺家夫妻站在一起。
两人缓缓站上舞台,各自站到了家人身旁。
齐业希长舒一口气。
“各位来宾好,我受到月笙和鸣尘的重托,作为他们两人的见证人,我感觉很荣幸。这些年,我见证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真的不容易。在这里,鸣尘有句话,想对月笙,想对各位说。”
齐业希话音落,对贺鸣尘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贺鸣尘颔首,转身走到白月笙面前。
贺鸣尘此刻的眸里,浸满了深情。
“笙笙,今年是我们相识的第十一个年头。斗转星移,月月年年,我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曾经历磨难,曾经历艰难险阻,还好一直有你在。将来或许会披荆斩棘,或许会更加困难,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一直陪你,一生一人,白头到老。笙笙,嫁给我。”
话讲完,贺鸣尘单膝跪地。
他的手打开,手掌上卧着一枚钻戒。
贺鸣尘一番话下来,引得宾客席的掌声与呼声如潮。
坐在第一排的白月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相当难看。
不得不说,他这套说辞听来确实感动。
只不过感动的是上一世的白月笙。
将来确实会披荆斩棘,确实会更加困难。
只是这些荆棘,这些困难,都是贺鸣尘亲手,加注于白月笙身上。
甚至,只走过了八年,这场充满欺骗的婚姻,就因白月笙的死而完全画上了句号。
白月笙冷脸看着跪在地上的贺鸣尘。
她的眸里,所有情绪都尽数褪去。
只剩下空洞,灰白,毫无感情。
她没表示,贺鸣尘就这么被她晾在面前。
宾客席上,已经有了零零散散的议论。
齐业希忙跑出来解场:“许是月笙太感动了,需要些时间去消化。”齐业希边卖着笑,便轻轻戳了戳白月笙的肩膀,“月笙...”
白月笙唇角扬起了笑。
意味不明。
甚至,还透了丝邪性。
胡青青和姜知宁坐在台下,看着已冷场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冷冷一笑。
“笙笙,你是我庄严而又隽永的存在,生命里最伟大的觐见。因为有你,我的人生才能完整,我迄今为止的追求,渴望与冒险,皆因你而更有意义。你是我的一生挚爱,是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嫁给我,好吗?”
说到最后,几近哀求。
白月笙默默良久,终于冷冷的开口:“拼了命,也心甘情愿,对么?”
贺鸣尘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对!”
白月笙冷笑着,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这套说辞,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八年,他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那每日的避子汤,月月跟在身边那不同的女伴,岁岁年年的精神折磨凌虐。
此刻竟然觍着脸告诉她,她白月笙是他贺鸣尘的一生挚爱?
笑话!
“此话当真?”
再次问出口,贺鸣尘再次陷入迟疑。
就在此时。
宴会厅的大门被大力打开。
萧司岚一身西装,在陆川他们的保护下,缓缓迈入宴厅。
他周身萦绕着的危险气息。
看着不像前来赴宴的宾客。
更像是。
来抢婚的。
白月笙对萧司岚微微一笑。
他来了。
宾客们看萧司岚如此入场,纷纷议论起来。
此时萧司岚身边的保镖们让出一条小过道。
宾客们往过道后面看去。
许燕和宋阿妮,穿戴整齐,由过道进入了宴厅。
贺鸣尘一见母女两人,立刻脸色大变。
宋阿妮看到台上这单膝跪地的男人,再看神色淡漠的白月笙。
宋阿妮大喊:“不!”
宋阿妮哭喊着冲上台前,跪在贺鸣尘面前。
“贺大少爷,我自知低贱配不上您,您不娶我也罢,可您不该如此对待白小姐。我已怀胎近六月,您不管您的骨肉,任由我们流落街头。若非白小姐好意收留,我与母亲早已饿死街头。白小姐心地善良是真,可您骗她在先也是真。您承诺她的一生一人,岂非食言?”
白月笙不由得惊讶。
今日这个咄咄逼人的宋阿妮,是她认识的那个怯懦软弱的农家小丫头么。
白月笙看向萧司岚。
萧司岚对她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白月笙了然。原来是出于萧司岚之手。
宋阿妮哭诉完,宾客席一片哗然。
贺康唐林芳当场傻在原地。
贺鸣尘一下瘫坐在地。
片刻后,贺鸣尘猛地抓住白月笙的衣角。
贺鸣尘怒视宋阿妮道:“哪里来的疯子,竟敢满口谎言。我从未见过你,何曾与你有过什么,是谁指使你蓄意破坏我订婚宴?”
话到最后,还似乎伸出手就要推宋阿妮。
许燕冲过来护住宋阿妮,死死将女儿护在怀里。
许燕哭道:“贺大少怎能如此心狠。我们千里迢迢寻您,您怎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贺鸣尘站起身冷笑着:“实在是可笑。两个外乡人跑来说肚子里的野种是我的孩子,蓄意陷害我使我名誉扫地?凡事要讲证据...”
话未讲完,就被人打断。
“贺少爷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在订婚宴前叫人控制住我,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么?”
众人循声看去。
安瑞缓缓进了宴厅。
她的白净脸蛋上,几块青紫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