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音仿若明悟了一些什么，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赵小北不解道：“你明白了什么？”
噬音微笑不语，只是后退了一步，颔首站在赵小北的后方半步。
黄昏笼罩，赵小北的影子落入了雪地中，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神圣意味。
或许这其中有噬音故意衬托的原因。
赵小北觉得别扭，也后退了一步。
村民们家中都被魔族翻找过，食物不多，他们还是将家中仅剩不多的食物送给了平清圣人。
平清圣人无法抵挡他们的热情，收了一些。
村民们问候完了平清圣人跟之鹤两人，才走向赵小北，但他们是奔着噬音而来。
一位孩童不解道：“这就是噬音剑的剑灵？也不如何，跟着一位普通人，能有多强？母亲，那古籍中说噬音剑比诛神剑还强，一定是假的，他怕是脑子不好，才选了这样一位主。”
噬音扫了一眼孩童，见不过八九岁的模样，便没在意。
赵小北并不觉得尴尬，他也觉得噬音的脑子不太好，竟然会追随自己。
但是魔剑噬音出世，是一个不确定性。
像是噬音这样强大的魔剑，自然有能力挑选自己的主人。
赵小北不收噬音剑，万一噬音一根筋的挑选了一位对神界心怀不轨的主人，对神界来说并不是好事，这是赵小北一开始的打算。
孩童身旁的妇人也没拉回孩童，反倒点了点头。
平清圣人上前，沉声说道：“这还谁家的孩子，不知道怎样说话么？”
妇人一听平清圣人说话，忙走上前，教训孩童道：“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要乱说话？”
孩童哇哇大哭起来。
村民们皆是嫌弃看着孩童。
妇人不好意思的将孩童抱走。
剩余的村名，十分不好意思，七嘴八舌的道歉，一双双的目光都落在噬音身上。
比起普通人，村民们更好奇魔剑噬音，他们今后也是见过魔剑的人，也能对其他村落的人说自己见过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剑。
噬音有些不耐烦，他曾经幻想过自己能被人们用这样的目光注视，曾几何时，他站在陈玄凌的身边，人们从未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很别扭。
“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冬日镇，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能帮您的，不知剑灵能不能吃果子？”
一位老妪走上前，道了歉之后，与噬音套起近乎。
放在平时，噬音一定会直接伤及他们，世人功利，他曾见过很多相似的人，万年他都是孤身一人，在魔界剑池与恶念争夺噬音剑的控制权，如今再看这些人，心有厌烦。
但是赵小北在身侧，此时竟然在微笑。
噬音见到这一幕，压下心中情绪，眉头还是皱了皱，说道：“不必，我吃不了果子。但若是你们挑几个活人让我吞噬，说不定还能提升我的实力。”
赵小北：“……”
之鹤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明媚，唇瓣轻轻勾起，面若桃花。
老妪害怕的后退了好几步，其他村民也如老妪一样后退，他们劫后余生，还不想死。
噬音微笑的看着赵小北，这样也不算是对这些村民动手，还能轻易吓退这些人。
赵小北看了一眼噬音，眼角微微抽搐。
噬音自在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陈玄凌喜欢阴阳怪气，这个办法还挺有用的。”
赵小北想其陈玄凌，说道：“如今的陈玄凌不喜欢这般说话，如果你要跟他学的话，还是少吓唬他们。”
噬音翻了个白眼，说道：“陈玄凌成人帝之前，还能一句话气死人，成了人帝之后很少这样了，可是他本质上还是这样的人。还有，我不是要与他学，我无意被万民拥戴。”
赵小北说道：“懂了。”
噬音眼角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黑狗，忽然颔首，恭敬道：“其实你说的对，我应该取更好的办法。”
赵小北耸了耸肩。
黑狗冷漠扫了一眼噬音，传音道：“你无需拍马屁，旁人忌惮你是魔剑，我可不怕你，你的前辈们，也都有些排外，不会喜欢像你这样油嘴滑舌之人。”
黑狗说的前辈，自然指的是院落中那几位。
噬音眉头稍稍皱了皱，传音道：“我没拍马屁！”
黑狗翻了个白眼，俨然懒得再搭理噬音的模样。
村民们最终没有再与噬音套近乎，再次围在平清圣人身旁，对之鹤嘘寒问暖。
……
经过村民的热情送行之后，几人离开，踏入了雪地中。
冬日镇常年有雪，此时已经开始下雪。
赵小北轻松行走在雪地中，雪落在他的白色布衣上，很快就滑落，头上也并且沾染任何的雪花。
村民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只是见平清圣人与之鹤，都一步一个脚印。
有人不解道：“仙人难道不能御空而行，为什么要走雪路？”
“他们可能是想要体验生活。”有人面露钦佩。
最开始在村尾地下为赵小北开门的那位老妪，走上前，说道：“这位仙人，身份不凡。”
有人说道：“平清圣人自然身份不凡，他在原野上很出名，护送过不少军队的粮草。”
老妪摇头，说道：“我说的是那位少年。”
在许多人的印象中，修仙者中的强者，就不该是赵小北这个模样，容貌年轻，且身上并无任何的灵力。
所有人都感到了不解。
“村长，您一定是糊涂了，他应该是来凑热闹的。”
“不知他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来掺和做什么，应该是南朝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跟随平清圣人一起过来，一路上一定为平清圣人添了多少麻烦。”
老妪横了一眼说话那几人，那几人顿时闭上嘴。
一位年幼的小女孩，指着赵小北的身影，说道：“爷爷，你看啊，你看啊，那些雪花没有落到那个哥哥身上。”
终于，人们因为小女孩的言语，注意到了这一点。
老妪微笑的看向那位小女孩，说道：“你有一双慧眼，你爷爷都没看出来的东西，你却看出来了。人们从来都只能看到表象，而无法透过表象看本质。或许你们不知道，他便是赵小北，他的传闻遍布神界，便是他改变了神界的格局，揭露了西方教廷的真正面目。”
人们的脸色变得窘迫起来，更多的是震惊。
即便是他们这样边远的村落，也听说过这些传闻。
“他真的是赵……赵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