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言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清楚虚无者的存在。
从刚才魔剑噬音的口中，他也明白一点，上古之时，外界传闻噬音是虚无者并非真实。
从上古到现在，只有赵小北是真正的虚无者。
这让徐善言觉得有些荒诞，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见到真正的虚无者，并与虚无者同行。
他在想，虚无者也是有血有肉的，但是跟普通人似乎有所差距。
这样想了很久，噬音已经折返。
赵小北正色的看向噬音，见他有话要说，不留情的打断说道：“你身上的魔气究竟是怎么来的？”
噬音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在魔界剑池中万年，早已经被魔气淬炼。”
赵小北摇头，说道：“诛神剑上没有魔气。”
噬音没有听说过这些，他今日之前，一直停留在剑中，可以说是赵小北唤醒了他，自然不清楚赵小北毁了诛神剑这件事。
此时，噬音听赵小北这样一说，即便再愚蠢也明白了一些什么，诚然，噬音并不愚蠢，说道：“玄异魔君在我噬音剑中动用规则，建立了一道魔气，久而久之，这一道魔气化为了我的恶念。”
赵小北点头说道：“难怪我察觉到噬音剑中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噬音苦笑，说道：“当年我也曾为神界做过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却没想到，终究我站在了神界的对立面。”
他已经不奢求什么，今日护送赵小北前往冬日镇之后，他会自行离开。
赵小北的眉毛皱了皱，说道：“不过是一道恶念，那不是你，难道不能消除？”
噬音打量了一番赵小北，摇了摇头，严肃道：“能唤醒我，证明你很强大，你会问起虚无者，我便知道你是虚无者，可是这是我的恶念，已经根深蒂固的变成了我的执念，无法抹除，在我强大时，只能让他沉睡。”
赵小北拿起那把通体晶莹的噬音剑，此时噬音剑上的魔气已经被压制，比起诛神剑的百转之势，噬音给人一种很直的感觉。
赵小北伸手抚过那把剑，忽然惊讶说道：“那一道魔气自己消失了。”
噬音摇头，不太相信，象征性的坐在马车的长凳上，说道：“这不可能。”
赵小北淡然的将剑递给噬音。
噬音接过剑，感知了一番，愣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噬音满目愕然的看向赵小北。
没有人比噬音更清楚那一道恶念存在对他的影响有多大，更没人比声音更明白恶念有多难以消除。
可是那把剑只是经过了赵小北的手，恶念就被抹除了。
若是寻常恶念消失，他一定会感觉到不适，也会察觉到恶念消失的痛苦。
然而他却浑然不觉。
噬音想了很多，心情逐渐变得沉重，径直跪在了地上，双漆跪地，以一种虔诚的姿势，将噬音剑奉上，说道：“我曾经立誓，若有人能帮我抹除这一道恶念，我会追随那人，请让我今后追随您。”
赵小北往边上移了一下，说道：“不必行此大礼，你本就是人帝的友人，终有一天要回神界。”
噬音深吸一口气，说道：“若是恶念没有抹除，我永远都无法回归神界，是您……”
赵小北觉得他太客气了，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站起身搀扶噬音，说道：“你想跟着我就暂且跟着，不过我无法给你任何的好处，我也不是修仙者，你在我的手上无法发挥价值。”
噬音失笑，说道：“若我在您手中无法发挥价值，那天下便无人能动用噬音剑的力量了。”
噬音说的煞有介事。
赵小北轻咳一声，神色略显尴尬，噬音剑是上古魔剑，是血影魔将的佩剑，他如何能发挥作用。
只不过噬音想这么说，赵小北也没有余地去反驳，想了想，只好点头。
马车一路行进，赵小北能明显感觉到四周更加的冷。
徐善言一直在看着噬音。
噬音则是一直在看那只黑狗与虎皮猫。
黑狗则是懒散的扫了一眼噬音就不再看，身为妖神，对他来说，即便噬音是真正的虚无者，也不如赵小北。
至于虎皮猫，已然将赵小北当成自己的主人，但是生来对外界事物不感兴趣，加上周围越发冷，一道眼神都没给噬音。
噬音认出这两位的身份，虽然这两位隐藏了气息。
而在知道这两位身份之后，噬音更加的确认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甚至庆幸赵小北没有拒绝他追随的提议。
一路上，徐善言则是不断的看着噬音，动了动嘴，又看向赵小北，问道：“赵……兄弟，听说噬音前辈是上古强者，为何会成为魔将的剑？”
赵小北闭目凝神，时刻戒备，听徐善言这样一问，说道：“很简单，几位魔尊都有自己的兵器，而只剩下神魂的噬音被炼成剑灵，仍旧具备自己的意识，是一个很不安定的因素，他们又不愿意放弃噬音剑，所以魔界需要一位身份不是那么高，死了也不会令魔界动荡的人制衡噬音剑。”
徐善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不太能明白，他对神魔以及当今天下的万族，都知识一知半解。
此时，冬日镇到了。
车夫将车停在冬日镇附近，接下来的路，需要赵小北他们步行。
如今的冬日镇已经被魔界占据，自然不能直接驾马车前去。
下了车，天空之中下着雪，地面上有很厚重没过脚踝的积雪，也有积雪压弯了两侧的树枝。
树影层层交错着，似乎在阻拦他们的前行。
平清圣人吩咐几位车夫，说道：“你们停在这里，若是三日我们没有回来，你们就将这些粮草都烧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冬日镇。”
平清圣人清楚赵小北的强大，听说过许多赵小北的传闻，但是，他们要面对的是魔族大军。
他甚至怀疑，驻守在冬日镇的魔族大军就是为了等赵小北，否则冬日镇何须派这么多兵力镇守一个土壤贫瘠的小镇？
这里并不是战斗必争之地。
车夫们都连连点头，他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