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与楚潇潇、刘大狗对视了一眼，心中有所不解。
他们四人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赵小北乘坐黑狗一路往前。
此时的黑狗，竟然也露出了有些忌惮的神色。
那是对面前的那位容貌隐没在云层之中人的忌惮。
靠近了，赵小北终于看清楚对方是一位男子，也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他的心中有些茫然，也有些惊讶。
这位的年纪并不大，也许就比他大个五六岁，很具备书生气质，甚至比偶尔儒雅的文祥，更加像一位书生。
他还很清秀，束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有一根木簪。
赵小北有些自恋的觉得他比不上自己，但绝对是无数少女心中的白月光。
白月光？或许可以这么称呼。
男人的衣袍很宽大，是一种很古老的款式，被雨后带着湿意的风不断吹动着，有些飘然的鼓起，负手而立。
楚潇潇看清楚了来人，并没有心神荡漾的情绪，心中警惕更甚，她想到了人帝的武器，是一支发簪。
没错，人帝杀人，不用刀枪剑戟，用的是发簪。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发簪，人帝经常会用发簪来写字，然后笑着用发簪将那些字印入对手的眉宇间，诛敌。
古书中的人帝的形象，更像是一夫当关的将领，因为杀伐果断，算无遗策。
楚潇潇一直觉得，古书中描写错误了，那位人帝就是一位儒雅的文人墨客。
刘大狗奇怪说道:“此人身上气息很强大，但不具备敌意。”
赵小北说道:“强大的人释放出敌意，我们也可能察觉不到。”
刘大狗紧张的捏起了拳头，问道:“师父，您察觉到他的敌意了？”
赵小北摇头，严肃道:“那倒没有，人帝大概可能也许不会随意杀我们。”
眼前的男子，便是人帝。那位上古人杰。
听见赵小北的话，楚潇潇仍旧警惕。
刘大狗露出愕然的目光，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见到了人帝！
文祥沉默不语，他猜测到了来人的身份，却不清楚是善是恶。上古与现世的人，终究不是一路人。
赵小北说话没有避开对方。
人帝听见赵小北的话，面露微笑说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我姓陈，名玄凌。陈玄凌。”
赵小北心生一种怪异的感觉，想了想，问道：“你是来找我们的？”
陈玄凌点头又摇头，说道：“准确来说，我是来找前辈您的。”
赵小北听的头大，又是一位客气的人物，他沉默片刻，说道：“你我们离开儒家圣地就一直跟着，找我有事？”
陈玄凌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的客气，却恭敬的行礼，说道：“您能察觉到一开始就跟着您，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实力不凡。”
关于民间传闻，改变西方格局的事情，赵小北一概不知，他生活在小院落之中，可以说是消息闭塞，自然不知道传闻。
赵小北眼角微微抽搐，说道：“你隐藏踪迹不太行，云层被你搅动的没有规律，所以我就感觉到有人跟着我。”
陈玄凌觉得这解释听起来很生硬，他只当赵小北是自谦，没有戳破，说道：“虚无者，超脱天地法则，更是在超脱者之上，您能察觉到云层的规律，并非是我实力不济，因为我是人帝，只因您太过强大。”
文祥几人听见陈玄凌亲口承认自己是人帝，心中自然更加的震惊。
又在想，虚无者，是什么身份？
赵小北以为对方是故意谢露行踪，现在一想，他这么说是想给自己面子，索性接下了，说道：“正好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你说你的事，我也想问我想知道的事。”
对于虚无者，赵小北在古书上没有听说过，只当对方是故意抬高他。总归人帝说什么，他也没反驳余地。
赵小北更想知道上古的事情，关于那位超脱者，关于万族格局。
至圣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很多都是古书片面记载，甚至是一些民间传说。而人帝，是上古神魔之战的亲历者，一定知道更多。
陈玄凌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这样谈话，是不是有些奇怪？”
赵小北眨了眨眼，明白过来，说道：“前往寒舍谈？”
陈玄凌很自在的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院落之中，一片静谧祥和，与世无争，如果赵小北今天没有去拜访至圣，那么此时的烟囱之中会升起一道炊烟。
陈玄凌看向眼前的院落，心中有些震撼，心道，这便是虚无者居住的环境，院落中的一切，砖瓦、木门、篱笆，都是锻造神兵的最好材料，不！只要截取一段，那就已经是神兵了！如果他万年前总有这一柄武器，也不至于以身封印魔界，早将魔界几位重要人物诛杀！
这院落之中的一草一木，也都散发着无比神圣的气息。
即便是心中有所预料，他还是心底震撼。
数万年前，谁都不会料到，世间真的会出现虚无者，凌驾苍穹的存在，只要虚无者愿意，随手便可建立十几个神国，不需要寻道，虚无者本身便是千万通天知道的化身，一言一行，皆为法则。
“请坐，寒舍没有什么好茶，都是野茶，但是来了我家，那就不能嫌弃这茶水不好。”赵小北并没有对这位太过恭敬，他对人帝最多是佩服。
不恭敬，是因为他的思维跟这个时代的人不同，不因身份而屈尊。
这是他一向的行事作风。至于这番话不是牢骚，也并非打压，而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反观，楚潇潇几人却有些紧张。陈玄凌是传说之中的人物，是上古人帝。是开启一个时代的人杰！只有他们的师父，能有资格跟这位如此平静的闲谈。
陈玄凌一听赵小北所说，客气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这茶水，极好！极好！”
陈玄凌不是寻常人，当然，即便是神尊境的人物来了，也能感受到这茶水中的磅礴之力，其中蕴含着一些规则，一些道法。
他带着神圣的心情，品下一口。
也是此时，他的瞳孔中震颤，一道金色光芒，似从天际落下，落入了他的眉间。
陈玄凌心中骇然道：“苍生之道，阻碍我无数年岁月，没想到，竟是如此！”
赵小北感受到了陈玄凌的气息变化，他平时感受不到修道之人的气息变化，此时他有些奇怪这是为什么？
没人会告诉他，这是因为陈玄凌的气息无限趋近于超脱者。
换言之，赵小北只会感受到足够强大之人的气息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