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姜晚笙还是没睡好,可顾忌到时晏礼的睡眠,她不敢乱翻身,就这样闭着眼直到凌晨四点才完全睡着,在她睡着后,时晏礼将她搂入怀中,亲吻她的额头:“晚安,姩姩。”
次日,时晏礼起的很早,收拾好了衣服,办好公,已经是十点,可床上的人儿还未醒来。
时晏礼替她掖好被子,转过身往外走去:“相助理,机票改签。”
忽而,身后传来了一声带着刚睡醒软糯的声音:“改签?”
“醒了?”时晏礼停顿脚步。
“嗯。”姜晚笙双手撑在床上直起身来,靠在床头,其实刚刚他走进来,她就醒了,只是昨晚睡得太晚了,眼睛很疼,不想睁开。
还有就是,经过昨晚提出离婚的那一茬,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可他好像已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时晏礼并不是不难受,但还是选择不再提,仍像往常那般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那起床吧?”
“我们要去哪?”姜晚笙这才发现衣柜门前立着两个行李箱。
“去南市。”
今天是傅屿之和温时意的婚礼。
婚礼采用的是中式风格,时晏礼和姜晚笙到达现场时,温时意正端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她穿着一袭若天边柳霞的嫁衣,外罩着绯色鲛纱,束腰式的流云腰带恰好勾出了她妙曼的身材。
凤冠霞帔,金冠玉钗,口脂抿唇,翡翠玉耳坠子随着温时意的一颦一笑而轻轻摇动,美得不可方物。
姜晚笙一时站在门口看傻了眼,倒是站在温时意旁边的闺蜜苏芷晴先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姑娘:“这是?”
头顶的饰物太重,姜晚笙并没转身,但透过镜子与姜晚笙看了一个照面,她弯唇一笑:“来,笙笙你过来。”
姜晚笙怔愣了一瞬,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温时意眨了眨眼,语气调皮地说道:“时总很爱秀恩爱。”
被调侃的姜晚笙白皙的脸颊泛起了两道红晕,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爱闹!”
这话倒不是假的,时晏礼出门在外的口头禅就是“我太太”“我老婆”,而作为知情者的温时意也很好奇到底是何方小美人能把时氏继承人收入囊中。
前段时间的事,傅屿之和温时意都听说了一些,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姑娘,温时意是心疼的,也想不到,原来这一串关系竟冥冥注定,一时不禁感叹,天意弄人。
忽而,外面传来了一阵小跑声,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门前唰得一下掠过,速度快的姜晚笙温时意没回头却又精准地知道是谁,她扬声呵斥道:“傅——时——迁!”
须臾,一个小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妈妈!是堂哥带我跑的!”
“嘿!好你个傅时迁!”傅行宇双手叉腰,抬手就给他脑袋来了一个爆栗子。
虽然不疼,但傅时迁这小鬼头还是抬手捂着脑袋:“哎呦!哎呦!给钱!不给钱起不来了!”
这装的有模有样的,傅行宇都气笑了:“傅时迁!老子打的是你右边脑壳!你捂左边干什么!”
“啊?”傅时迁愣住了,看了一眼自己左手,尴尬地笑笑:“疼痛是会发散的!”
“嗤。”姜晚笙被这和谐的一幕逗乐了,刚才她在门口见过傅屿之,所以现在见到傅时迁,她暗暗感叹,基因确实强大!
这不就是翻小般的傅屿之吗!
这一声低笑有些突兀,傅时迁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位没见过的女士,但却莫名眼熟,他眯起眼眸,小心翼翼地端倪。
注意到儿子的眼神,温时意朝他招了招手:“傅时迁,过来和婶婶问好!”
傅时迁走近才认出眼前的人是时晏礼手机壁纸上的人,傅家的礼节打小刻在了骨子里,他鞠了一躬:“婶婶好。”
今天日子特殊,傅时迁小朋友穿着一身西装,年纪小小身上那股劲儿已经和傅屿之有几分相像,虽然还去褪掉婴儿肥,但他认真的模样还是让姜晚笙心里软绵绵的,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傅时迁小朋友你好!”
“哎!”傅时迁躲开了,一本正经地说道:“时叔说摸头长不高!”
小孩子说话可可爱爱惹得大家都忍俊不禁,姜晚笙难得多话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拆开了一个时晏礼塞给她的柚子味糖果递给傅时迁:“是吗,那时叔还和你说过什么?”
“谢谢。”傅时迁把糖果塞进嘴里,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在认真思考,糖果味在口腔爆开倒是唤起了他的记忆,他眼里的光一亮:“有!时叔说您很爱吃这个糖果!所以他会买很多!我妈妈也爱吃糖果!傅董也会买很多!不过不给我吃!”
被儿子当着大家的面揭短,温时意有些汗颜,她伸手掐住他的脸,恶狠狠地警告:“再废话把你丢出去!”
“哎呦!”傅时迁别掐的脸颊都拉扯了,他嚷着嗓子:“傅行宇!救救你的弟弟啊!你就我一个弟弟啊!救救我啊!”
“哎?你小子叫我全名?”傅行宇直接掐住了傅时迁另一边的脸颊,咧着嘴笑道:“谁说只有你一个弟弟!年底,我可能就多个弟弟妹妹咯!”
“嗯?”傅时迁不明所以。
倒是苏芷晴先反应过来,她惊喜捂住嘴巴:“真的吗??真的??”
顶着这一双双希冀的大眼睛,温时意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精致的眉眼间透着丝丝温柔的笑意:“对!”
现场一片哗然,傅时迁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紧紧地盯着自家妈妈还未显怀的肚子,肉嘟嘟的小手想要触碰却又收回。
“傅屿之还不知道呢!我想今晚再跟他说!”温时意将傅时迁搂入怀中,怜爱地亲吻了刚才捏他的左边脸颊:“恭喜你哦,当哥哥了!”
“嘿嘿嘿!”傅时迁在她怀里乐滋滋地笑着。
温时意这么一说,大家都默契地保持沉默不告诉傅屿之,站在一旁的姜晚笙也被这样的欢乐气氛所感染着,她微笑道:“恭喜!”
“谢谢!”温时意狡黠地说道:“沾沾喜气?”
话落,姜晚笙眸色渐暗,只一瞬,又快速地控制好了表情,她抿唇不语,牵强地笑了笑。
旁人没想太多,只当她年纪太小还不好意思聊起这个话题,婚礼很快开始了,这一茬也就掀过去了。
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唯有姜晚笙还想着孩子的事,她眉眼低垂睨了一眼自己的腹部,今天她穿着一件吊带配阔腿裤,外搭一件小开衫,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平坦的腹部...
这段时间,她又开始吃药了,时晏礼的观察力很强,某个清晨两人在刷牙时,时晏礼拉开柜子发现柜子里的姨妈巾没减少便问了她的经期,姜晚笙告诉他自己的姨妈是在他出差的时候来的,好在时晏礼并没继续追问,姜晚笙也草草地漱了口赶紧跑上二楼的浴室把柜子里的两包姨妈巾丢了。
而中医馆的廖医生告诉她,她的身体很难有小孩了。
她就像一束别扔在墙角的玫瑰,糜艳不堪,在浓浓夜色阑珊处兀自枯萎。
注意到小姑娘分神,时晏礼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手被温暖包裹,姜晚笙回过神来:“没事!婚礼开始了吗?”
知道她不想说,时晏礼心底虽失落却仍能克制,他抬了抬下颚:“开始了。”
温时意没有父母,是她的外婆牵着她走完红毯,郑重地交到了傅屿之手上。
傅氏夫妇登对这是商界都知道的事,他们共同念着誓词,眉眼含情。
珠联璧合,一堂缔约;
良缘已结,匹配同称;
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礼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