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开已婚身份之后,时晏礼就成了商界出名的炫妻狂魔。
应酬时,有人敬酒,超过第三杯时,这位年轻总裁就会搬出自家妻子作由:“抱歉,家里那位管得严。”
如果碰上要转场,这位年轻的总裁又会说道:“抱歉,我答应了家里那位要早点回家。”
再比如此刻,天空下起了小雨,这位年轻的总裁还是说道:“抱歉,我家那位讨厌下雨天,我得回家陪着她。”
时晏礼的扫兴不顾所有人的死活,反正天大地大,姜晚笙最大!
众人也只能陪着笑道:“那时总慢走!”
“好的,各位的消费我买单。”时晏礼巴不得赶紧走,关上车门的同时也把车窗关上,后背脱力地完全靠在后座的真皮沙发椅背上:“走吧,去接太太。”
“是。”
司机踩下油门,黑色的迈巴赫如同幽灵般灵活地穿梭在这座繁华的城市。
姜晚笙这段时间都在做课题研究,今天跟着陈教授来到博朗心理诊所想要对近年来心理病的缘由做个大致了解。
这个地方对于姜晚笙来说是个熟悉的地方,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来了,可前台的小姐姐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还是认出了她:“姜小姐,您来啦!好久不见!”
师生二人一起停住脚步,姜晚笙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我看看今天周医生的预约。”前台小姐姐以为她来就诊的,坐在电脑面前翻起了今天的预约表,却都未见她的名字,疑惑地说道:“姜小姐,您是没预约吗?”
姜晚笙:“我今天来找周医生是有点事的,已经电话和他说过了。”
“啊!”前台小姐姐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儒雅的中年男人是和女人一起来的,恍然大悟道:“那您快上去吧!”
“老师,三楼,走吧。”姜晚笙低着头,刻意避开陈教授狐疑的眼神,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
陈教授收回视线,想问的话在嘴里翻转了无数次,最后只是点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早接到电话的周凛城已经备好了茶叶,等待两位的到来,他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看腕表的时间,是不是又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整理一下发型。
蛮紧张的,毕竟他和姜晚笙已经很久没见了。
听说她重新捡起了心理学这条路,很为她开心,但看到了前段时间的公开报道,心里又是苦涩的。
这场失恋的难过,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慢慢淡化吧。
思绪万千交叠,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周凛城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直起身来去打开门,准备了一万遍的开场白还是有些僵硬地说了出来:“陈教授,晚笙。”
“方才听助理说外面下雨了,没淋湿吧?”
“您好,周医生。”陈教授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爱的微笑:“没事,笙笙带了雨伞。”
面对着这位异性朋友,姜晚笙淡定地打了招呼:“周医生,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周凛城眸光幽幽,泛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但长辈在,他还是记得正事的,伸出手掌作出“请”的手势:“请进,我们里面谈。”
屋内扑面而来的茶香味,看了几眼橱窗陈列的荣誉证书和奖杯,陈教授便在心里对眼前的小伙子定下了四个字——年少有为。
坐下简单寒暄了几句,陈教授直接进入了正题:“周医生,是这样的,您应该也知道此次国际心理协会研究课题的项目,本次针对的对象是女性,年龄范围很广,但也因为很广,无法定下一个直击重点的课题。”
耐心听完了这段话,周凛城笑着打断道:“陈教授,叫我小周就好,我在您面前属于班门弄斧了。”八壹中文網
“啊?”陈教授愣住,半晌才笑道:“好!”
“所以,我们这次打扰,是为了做个线下调研,博朗心理诊所近年来,女性病人的大多生病缘由多是因为什么。”
“嗯...”周凛城宇眉微皱,双手交握置于膝前,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近年来,朗博心理接触最多的女性病人生病缘由大多是产后抑郁。”
产后抑郁?
姜晚笙去年有认真读过这系列的女性心理文章,她在纸上对这四个字画了一个圈,沉声道:“这个系列的文章去年已经出过了。”
明白小姑娘的意思,周凛城认同地点点头:“是的。”
忽而,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前段日子,我们这里来了一位年纪很小的病人,约莫十岁吧。”
“记不清楚了,是她的奶奶送她来的,因为她有轻生的念头,但是她一直不肯告诉家里人是为什么。”
姜晚笙在本子上写下重点词语,抬头问道:“然后呢?是因为什么?”
十一二岁,学习压力?不至于吧。
周凛城喝了一口茶,语气沉重了一些,应道:“xing侵。”
话落,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安静,姜晚笙倒吸了一口凉气,捏着笔的指尖也用力地肉色泛白,她语气生硬地问道:“谁干的?”
“不知道。”周凛城惋惜地摇摇头:“这个小女孩是乡村里的留守儿童,家里只有奶奶,只是在某个晚上....”
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也不必说了,话题一下变得沉重,脑海中好多不好的记忆突然窜进脑海中。
姜晚笙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心,她合起了本子,丢下一句“抱歉”,起身夺门而出。
东城近日来都在下雨,天空乌云密布,让人顿感沉闷。
师生二人站在博朗心理诊所的门外,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理念敲定了本次研究的课题,研究对象,未成年女性,范围,乡村留守的儿童。
“好点了吗?”陈教授担心地问道。
小姑娘皮肤本就白皙,吐了之后,脸色只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姜晚笙低头回信息:“没事的。”
“老师,你先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陈教授正有此意,他不想当电灯泡:“行,那他快到了吗?”
雨势不大但也不停,在等下去就怕雨要下大了,姜晚笙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差不多了,您先回去吧!”
“到家了和我说一声,雨伞给您。”
出租车停在路边,陈教授坐上了后座,他凝重的目光从博朗心理的大招牌缓缓下移,落至眼前的学生,终是问道:“笙笙,你常来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