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啊!放我下来!”
姜晚笙和周凛城正在庭院中装着他前两天网购的轮椅,耳朵隐隐听到了这熟悉的求救声,只是听声不见人,难免以为出了幻觉...
姜晚笙捏了捏耳垂:“你有听到吗?”
本来在认真干活的周凛城放下了手里的螺丝,只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在身后...
“好像有。”
话落,只见穿着一身冲锋衣男人从拐角处朝这边阔步走来,一脸从容地低头看着手机,但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左肩上扛着一个小胖墩....
“哎呀!你放我下来啊!”龙龙属于福利院里的大哥哥身份,眼下被抗在肩头只觉得脸面扫地。
见况,姜晚笙真是头疼不已,怎么感觉自己带了个小孩出门啊!
“时总!你又闹哪样呢?”
可任肩上的小孩怎么胡闹,男人都站的笔直如松树般不为所动,只是听到了小娇妻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将手机关屏丢进兜里,勾了勾唇:“爬树都下不来了,你还要什么面子啊?”
“叫我什么?”
人在肩头上,哪能不低头,龙龙瓮声瓮气道:“哥哥,你放我下来吧!”
“你说什么?”时晏礼假意没听到,侧了侧耳朵:“没听到啊!”
这个动作持续太久了,龙龙都要缺氧了,直接扯着嗓子喊道:“哥哥!放我下来吧!谢谢您嘞!”
您?
怪有礼貌的这小孩!
“不客气嘞您。”时晏礼直接半蹲将肩上的重量卸了下来。
“哎呦呦!”龙龙回到平地上还有些晕乎,拍了拍脸蛋才回过神来。
虽然常年运动,这点重量也不算什么,但时晏礼的肩膀被压得还是有些酸疼。
他扭了扭肩膀:“减减肥吧小胖墩,不然以后怎么考警校。”
嗯?他怎么知道我要考警校?
龙龙瞳孔微睁,震惊之余的后知后觉被男人嘲笑了。
他屁股一扭一扭地跑向了站在槐花树下的美女姐姐:“笙笙姐姐!”
“没事了。”姜晚笙手向后护着小朋友。
被家里小娇娇的眼神盯得时晏礼有些心虚,抬起指骨蹭了蹭鼻尖:“行啊小胖子,还会打小报告了。”
龙龙从姜晚笙身后探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嗤。”时晏礼嘴角微挑,视线落在了护犊子的小姑娘身上:“我有点事,得先回一趟东城,等会儿你上相佳豪的车一起回庄园。”
后半句是说给周凛城听的,他侧眸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男人,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时总,你要忙就去忙吧,笙笙这里我会安排。”
时晏礼连连“啧”了几声,才淡然道:“周医生,屁股不疼了?”
“你!”旧事重提,周凛城脸上一热,捏紧了手里的扳手!
硝烟四起
姜晚笙赶紧挥了挥手:“快去忙吧时总!”
她也不过问什么事,看他这一脸凝重的神态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时晏礼看了看时间,确实也要走了。
刚分完玩具的赵双条和相佳豪一走过来就看见了往外走去的总裁:“时总,你去哪啊?”
时晏礼并未回头:“有点事,等会儿你们先回去吧,等会儿姜晚笙上你的车。”
“好的。”相佳豪应了下来。
赵双条拉住了相佳豪的手臂:“你傻啊!应该让笙笙上周医生的车啊!给这两人一点相处的机会!”
距离不远不近,但这个鬼主意还是被时晏礼一字不落地尽收在了耳底,一阵不爽涌上了心头,往外走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相佳豪根本来不及捂住赵双条的嘴巴。
就看见她面带微笑宛若慈母一般:“你看,他们站在槐花树下是不是很般配?”
我看个屁。。。
时晏礼抬眸,槐花树下的佳人着实动人,只是旁边多了一个碍眼的东西。
哪里配?
虽是无人听到的心声,但赵双条在一旁像作对一样,不停地感叹着:“真配啊!真配啊!”
时晏礼嘴角微挑,语气无温度也无情绪地问道:“赵双条,那份表格做完了吗?”
这一残酷的问题硬生生地将赵双条从磕cp的世界中拉了出来。
她讪讪地笑着:“时总,您不是说团建之后再给你吗?”
看这讨好的笑容,时晏礼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唇齿间溢出一声声轻呵。
就在赵双条以为总裁要放过她时。
眼前的男人倏地敛起笑意,神情寡淡,嗓音如腊月般的寒风:“我今晚就要!”
门口的玛莎拉蒂扬长而去,掀起一片尘土飞扬。
消化完这残忍的信息后,赵双条脚步踉跄了一下似被打击到了,捂着心脏道:“怎么这么突然??我做错什么了?我赵双条为了公司任劳任怨!一切为了公司好!”
撇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相佳豪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句:“嗯…”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我介意你别出发!”
赵双条:“嗯??”
咱两说的是一件事吗??
东城的冷风刮在脸上就像被锋利的刀子刮过,刺在骨里的冷。
但那辆驰骋在公路上的兰博基尼的车窗依旧开着,冷风呼啸而过,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目视前方,眉眼凌冽。
细看,那深眸波澜四起如翻涌着一片惊涛骇浪,比这冬日还要渐冷几分。
一个半小时,车子停在了东城市人民医院。
“妈妈,我已经到了。”沈允儿戴好了墨镜和帽子,将漂亮精致的小脸遮挡住,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完美才推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允儿的母亲苏琪最近胸口闷,犯头疼,作为女儿实在担心的很,来医院帮她开点调理身体的药。
走进电梯后,沈允儿摁了八楼的电梯按键,只是她顾着看微信里经纪人发来的通告,并没注意到八楼按键并没按亮。
电梯直直上到了十三楼。
电梯门徐徐打开,沈允儿迈了一步,抬眸望去,这陌生的环境并不是八楼,可走廊尽头并肩而站的高大而熟悉的背影却让她怔楞在了原地。
哥哥?时总?
怎么会在这?
她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遮挡在墨镜下的那双平静的眼眸也被窗外吹来的冷风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痕,右手的指甲紧紧地扣着左手手背迫使着自己冷静...
直到她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坐在走廊椅子上掩面哭泣的年轻女人。
没穿白裙的她还是这般温柔,却哭的狼狈。
沈允儿心颤了一下,微微抬眸,走廊的那扇门亮着灯的三个字,显眼而又刺眼——手术室。
右手的长甲在手背上终是重重地划下了一条破皮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