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白虎这群人之后离开房间,玄音仰头望着皇域中的漫天星辰,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而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却发现一道蓝色的身影正坐在庭轩的高墙上。手边提着一壶酒,远远眺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眨了一下眼睛,玄音望着那人的背影运灵向前。
来到那身穿万年不变的蓝白道袍、双手插兜、模样懒散的苍远身旁,玄音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后开口。
“苍远学长,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句话,分出了玄音这些年的所有疑惑。
这个学长总是给她一种玩世不恭却又身在世俗的感觉,看起毫不在乎,实则关注的东西比她都要多。
而今日,苍远又在南宫族的面前丝毫不怕得罪他们般的为自己说话,玄音突然就有些好奇苍远的身世与过往。
听着玄音的询问,苍远喝着杯中的麦芽酒。略显凌乱的发丝在风中浮动,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着玄音揶揄道。
“我不是说过我就一普通人嘛。怎么?玄音学妹认为我也是古族?”
玄音闻言不置可否。
就像她曾经对钟离潼所说的那样,除了古族,没有普通人敢来插手他们的事情。所以苍远说自己是普通人,玄音自然是不信的。
见状,苍远勾了勾唇。随后给玄音也倒了一小杯麦芽酒。
“我出生在云祁国,说起来跟封子宇也是同乡。不过他家是云祁国武侯世子,而我家就是一商贾农夫之辈。”
“我没有附灵,元素灵是木系,所以爱养花。不过我的木系操控的不只是树木花草。”
话到此处,苍远指着一旁的房梁。只见那粗壮坚实的房梁,在苍远灵力的动用下散发出淡淡的灵光。
“我的木元素,连已经做成桌椅板凳的木头也能操控。活木与死木,这就是我被神机楼找到的原因吧。”
听到此话,玄音有些震惊的眨了眨眼睛。
活木与死木,这样的差距当真是古怪!
略微展示之后,苍远散去了灵力继续一边饮酒一边同玄音絮絮叨叨:“我这个人吧,自命不凡、心比天高,但又偏偏天赋平庸。”
“战斗比不过泠楸姐,治疗比不过希儿。就连木系最拿手的控场能力,也比不过早就死在暗界的萧遥。”
“所以,从萧遥死的那天之后。学长我突然就大彻大悟了。”
喝下麦芽酒,苍远眺望着明月叹息了一声:“无论什么地方都会上演这样的一出戏。不断的成长,不断的变强。有悲剧、有喜剧,但演戏,终究是需要主角的。”
“学长我一介庸才,做不了一夫当关的将军。善于逃避问题的性格,也承担不了九界所有人的生命。”
听着苍远这一通不明所以的话,玄音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一定要拿自己跟别人比较呢?”
闻言,苍远神色微怔。
望着苍远,玄音垂下眼睛喝了一口酒,继续道。
“苍天大树也好,孤芳自赏也好。不都是各自的人生吗?非要有别人走的那条路,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而且,我个人也很羡慕学长每天不用担心的未来会不会有危险,安安稳稳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夜风渐袭,皓月当空。
玄音同苍远几度道谢他今天的出言帮忙之后,便辞别苍远。向着冥宫的地方大步走去。
注视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奔赴夜幕,苍远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最终像是释然般的轻声一笑。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
远处的玄音听着耳畔似有若无的诗赋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多问。
一路来到冥宫,北冥玄宸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看着玄音进来,北冥玄宸吩咐下人将一碗尚且温热的汤药呈给了她。
望着上面还泛着些许热气的褐色汤药,玄音开口:“这是谁熬的?”
“回殿下,帝医姜昼。”
手持托盘的下人低眉顺眼的回答玄音,态度可谓是十分恭敬。
而玄音定定的注视着汤药中的自己,沉默了两秒,下一刻抬手将汤药给扬了。
哗啦——
褐色的汤药淋在冥宫镌刻尊贵的大殿上,一旁的下人心下一惊猛地跪地。北冥玄宸也眉头微皱,神色间有些疲倦的注视着玄音。
“玄音,你究竟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听着他的话,玄音慢条斯理的拿起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汤药。吩咐下人退下以后冷哼了一声。
“你冥殿里有南宫族的奸细。”
顿了一顿,玄音盯着药香味十足的汤药。在北冥玄宸都有些震惊目光中幽幽开口。
“所以,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冥殿混入奸细。那这究竟是你给我的补药,还是奸细给的毒药都说不准呢。”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北冥玄宸的失态只维持了几息,便沉声询问。
闻言,玄音向前一屁股坐下,随后抬手抓起一旁的糕点啊呜一口道。
“我今早问冥渡堂兄,堂兄不知道你好吃甜食。结果昨夜我去见南宫钰的时候。他却说出了:‘听说君上喜好甜食’这句话。”
望着北冥玄宸有些呆滞的神色,玄音吞下糕点继续道:“所以就很奇怪了,堂兄都不知道的事情。南宫钰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