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火势很大,消防车都来了三辆,才把现场的火扑灭,好在里面没有人,只是里面的东西都烧毁了。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而且根据徐一诺提供的信息,这里面已经荒废很久了,整个灭火过程超过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把火扑灭。
房子毁了,尹一景什么也看不见,但空气中弥漫的烧焦气息钻入他的鼻孔和肌肤,时时刻刻在提醒他,那个承载了他童年记忆的地方,已经没有了。
等到最后,徐一诺交接完所有事,回到尹一景身边时,才发现他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烧伤了。
“哥!”徐一诺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弄伤的?”
“没事,”尹一景不以为意,“刚刚不小心蹭到了,可能是烧太久了,太烫,不是烧伤,烫伤而已。”
但他自己看不见,伤口确实看上去很吓人。
徐一诺坚持:“必须去医院。”
尹一景没什么心思,大概还在想火灾的事,加上手臂上确实有些疼,也就顺从地跟着徐一诺去了医院。
范磊赶过来的时候脸色还很凝重:“怎么伤的?还这么严重,得马上处理一下。”
这一次尹一景从头到尾任由摆布,范磊也从头到尾都跟着在盯着处理,幸好现在天气凉,伤口没那么容易发炎,可尹一景还是被要求留下来打点滴。
徐一诺还有其他事要去处理,他只能把尹一景托付给范磊:“我哥就交给你了,我还得赶回去处理实验室的事。”
现在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说实验室了,范磊也只匆匆点头:“算你们运气好,刚好赶上我交班。”
只不过他忙了一天,做了好几台手术,人也确实很疲惫。
等徐一诺走了之后,范磊才在尹一景身边坐下来:“那地方怎么突然又起火了?”
“太久了,”尹一景说,“我被困在那里面太久了,烧了也好。”
火到底怎么烧起来的,尹一景已经不想追究了,现在的事实就是因为他在火场里烧伤了手臂,现在还在消炎阶段,手术的事大概要推迟了。
范磊在手机上和各方同步了一下这个情况,群里除了祁时之外的所有人都回复了,需要重新协调工作计划,改期手术。
“祁时肯定着急上火,但是这会儿又不能直接来联系你,”范磊突然问,“你现在这样,还打算继续住在老宅?”
“那房子是爷爷奶奶留给我的,之前住进去,是不想让姑姑他们过去闹,只有我亲自在,才拦得住。”
“现在呢?”
徐一诺在他父母来时,就已经搬出去,和他们一起住在他自己的房子里,这几天忙,也没顾得上回老宅。
尹一景说:“你问问有没有空。”
他的话也只有范磊能听懂。
刚好这时候祁时打来电话,范磊就起身出去消防通道上接通。
“怎么回事?”祁时的语气很着急,“严重吗?”
“还挺严重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伤的,以为只是触碰到了被烧过温度很高的金属才被烫伤的,”范磊也很无奈,“伤口已经处理过了,现在正在打点滴。”
祁时在这时候,和尹一景有很好的默契:“他能不能搬回他自己那个别墅?我可以过去照顾他,不然伤口不能沾水,饮食也得有忌口,如果他住在老宅,我不太方便过去。”
“能,”范磊一口答应下来,“我负责把他弄回去,之后就辛苦你了。”
“我应该的,”祁时说完才想起来找补一句,“毕竟他早点好,才能早点进行手术,我也等着这个手术成功来抬高自己身价呢。”
这话欲盖弥彰,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心知肚明。
等接完这通电话,范磊重新回到尹一景身边,尹一景就直接说:“家里什么东西都有,等吊完水直接送我过去就行,不必回去收拾东西了。”
“你倒是挺有信心的。”
“一诺肯定会回老宅去,要照顾我,你知道怎么做。”
范磊笑不出来:“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出面,这种事不是沈志文更适合吗?”
“沈志文现在自身难保,”尹一景虽然人在医院里,眼睛都看不见,但什么事都清清楚楚,“你帮我和公司那边说一声,和沈氏集团那边的项目合作,让沈蕾去谈。”
范磊马上编辑消息给尹一景的特助和一秘发过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他有些纳闷:“公司的事,现在不需要经过你弟了?”
“爷爷的遗嘱清清楚楚,他手里的股份有限,年底分红不会亏待他,但公司决策权,轮不到他做主。”
“我有时候真的挺想不明白的,”范磊是真的不懂,“老爷子一直偏心他,又把公司留给你,这不是明摆着让你们兄弟俩起争执吗?”
“爷爷有爷爷打算。”
范磊还是知道些内幕的:“你奶奶手里的股份都留给了你,照理说哪怕老爷子是平分给你们,徐一诺都没得玩,现在他还在上下蹦跶,证明老爷子在遗嘱之前就已经有了别的安排。”
尹一景并没有否认。
老爷子的偏心还真是从头贯彻到底,虽然他那么多年前就跟女儿断绝了关系,却又一直抚养外孙长大,这么多年,有些话嘴上不说,做的事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如果不是尹一景早有安排,现在的局面恐怕更加难控制。
“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范磊问道。
“违法乱纪的事,不论是谁做的,作为公民都有配合警方找出真相的义务,”尹一景脸色不变,语气淡淡的,“手术推迟的事,你亲自去和他说。”
范磊点点头:“我会去跟他说的,但你手伤成这样,就算搬回去,他也肯定会过去,你确定要让他知道你和祁时现在的关系?”
“你只管去告诉他,”尹一景像是伤口被牵扯到似的,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另外,我今天约了人要出去一趟,一会儿你有时间送我过去吗?”
“你都开口了,没时间也得有时间,”范磊苦笑道,“你还真是轻伤不下火线啊,都伤成这样了,又是约了谁去见面?”
“史梅的现任丈夫郭乐诚,”尹一景回答道,“也就是祁时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