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准备好了一切面试之前的工作，结果等到真正面试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
她都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种这么正式的面试了。
现在的她没有了六年前当着老董事长求一个机会的孤勇，经过双行这次的事，也没有其他人那样的自信了。
赵新蕊还笑话她：“现在是不是只剩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了？”
那当然不是。
祁时从一开始，目标就非常明确，她就是想好好做研发工作，真正研发出一款芯片，能够和其他产品相结合，帮助到有需要的特殊群体而已，如果不是当初在双行被徐一诺各种针对，她也未必会迈出自主创业那条路。
创业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外界任何因素的干扰而已。
但后来事实证明，首先创业就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简单，其次，自己创业也未见得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多得是无可奈何和被逼无奈。
祁时还是很想能够有一个好的平台，继续做她的研发工作的。
在此之前，林娟也找她聊过这件事，祁时给她的建议是，让她继续留在双行，以kevin的能力，双行被做起来是早晚的事，她留在那边，不见得比在尹氏发展差。
林娟现在也算是有双行原始股份的人，虽然股份并不多，但是kevin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对她十分倚重，加上祁时的劝说，她就留下了。
面试的时候，是姜宏宝亲自来见的祁时。
他的问话也非常直白赤裸：“你凭什么认为重新带领研发团队，能给公司创造价值？据我所知，你离职之后的履历并不漂亮。”
这话已经算是相对委婉的了，祁时在双行的履历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但是祁时没有被这个问题击倒，她很淡定地回答道：“正因为我目前不是一个合格的企业管理者，所以我才回到自己最适合的岗位上，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带领一个团队，跟随公司大步调往前发展，所以现在研发部主管的位置最适合我。”
姜宏宝看她一眼：“但据我所知，你之前在这个岗位上的时候，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来。”
他这就是故意的了。
祁时当时为什么没做出成绩来，还不都是徐一诺干的好事？
但这件事没办法拿出来光明正大地说，更何况最开始尹氏提供的数据有问题，也是她自己没有进行过精密的核算，就直接用了，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祁时只能认栽：“这也是好的经验和教训不是吗？毕竟再好的路，也要经过探路才能发现，或是一条歧路，别人的经验是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服的，人的成长总要经过一次南墙才知道要回头，上次是尹氏集团给了我撞南墙的机会，从沉没成本的角度出发，现在用我，比用其他任何人都更容易产生投资回报率。”
“口才倒是不错，”姜宏宝低头继续去看她的简历，“那你说说，如果我用你，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一定是重启我之前带领团队一起做的那个研发项目，既然最开始是数据出了问题，那就从头梳理和核算，项目本身步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相信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可以做出成果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祁时突然有些牙痒痒：“我现在肯定没办法在面试时间之内，就做出成绩给你看，但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坐在这里给我面试？”
脾气还挺大。
姜宏宝合上她的资料，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朝前倾了倾：“你就是这样跟你的上司说话的？”
“业务水平之外的事，属于个人修养，公司要求我为公司创造价值，但并没有明文规定我一定要对领导做出牺牲自己人格的谄媚行为。”
“幸好之后你的直属领导不是我，否则以我们两个这样的暴脾气，能不能为公司创造价值不好说，一定能为公司创造几个投诉倒是真的。”
姜宏宝结束了这次面试：“你还需要进行一次二面，到时候hr那边会联系你。”
一般情况下，一面有没有通过，也是需要身后人事部门通知的，姜宏宝居然直接在这时候就说了结果。
祁时结束面试之后，发现赵新蕊直接在公司前台等她。
“你等我一下，我下午正好要出去，中午一起吃饭。”
反正祁时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事，除了等通知进行二面之外，也不需要去双行打卡上班了，就坐在前台等了她一会儿。
赵新蕊忙完了之后，还没到正式下班的点，就过来叫上祁时一起出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吐槽：“现在的生意真是不好做，明明是合作，尹氏这么大的公司，我们出去谈生意，还总被那些人灌酒。”
职业特殊性的原因，做销售的没有几个酒量不好的，当然也没几个肝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女性在做这一行的时候，也会容易受到一些骚扰，如何能在不得罪客户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还能把单子给签了，这就得靠自己本事了。
赵新蕊这一年的成长，可以用“脱胎换骨”四个字来形容。
祁时也很意外，她居然没有吐槽沈蕾。
等到吃饭的时候，祁时实在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我看你一直吐槽的都是客户，和沈蕾合作看来还算愉快了？”
“要看你怎么想了，反正我算是看出来她和另外两位的区别了。”
祁时挺感兴趣的：“怎么说？”
“莫妮卡那样的人，自己没有能力，就总是担心会被别人盖过风头，每天心思没花在正经谈生意上，跟这种领导，学不到东西，还容易消耗工作热情，每天光顾着防她了。”
“那钱进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肯定是被临危受命叫过来帮忙的，明显不是销售部主管这个基层的角色，跟着他倒是能学到不少东西，但这样的领导留不住也是白搭。”
赵新蕊的蜕变简直令祁时感到惊喜。
“看来是对沈蕾有改观了。”
“我之前也没跟她共事过，”赵新蕊喝了口酒，“她还算是个不错的领导，反正她每天都忙得要命，也不太管我们，大客户肯定攥在她自己手里，但我们有本事做成小生意，她也乐得给我们奖金，自己有本事的人，果然不会care其他人的小成绩，说实话，这样的人最适合当销售部的主管，钱进那样的，属于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