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祁时？”
就在这时候，隔壁试衣间突然传出一声惊喜的叫声。
祁时和俞向春一起看过去，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沈蕾。
沈蕾已经换好了里衣，正对着剩下的两件衣服发愁，不知道该怎么穿，刚好这时候听到了祁时的声音。
祁时也很意外：“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是早就说好了，要来你们这儿短距离旅行吗？”沈蕾还说，“沈志文说你和尹一景有事儿来不了了……你这不是来了吗？”
当天的事，沈志文在现场，但他不想把别人的事到处去说，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没有透露。
祁时尴尬地笑了笑：“因为家里有点事，不太方便陪你们。”
“噢，”沈蕾多精明的人啊，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多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说出来只能徒增尴尬，于是马上转移话题，“哎你知道这衣服怎么穿吗？”
祁时此时已经心乱如麻，她生怕下一秒就会听到一个更熟悉的男声响起。
“你稍等一会儿，”她只能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故作镇定地说，“我帮向春把衣服穿好了就去帮你。”
“好。”
沈蕾把头缩回自己的更衣室，然后马上拿起手机给外面的沈志文发信息：“祁时和尹老板怎么回事？”
沈志文秒回：“你怎么知道的？”
沈蕾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我在试衣间碰到祁时了，她这不是没什么事吗？怎么就不能跟我们一起了？早就说好的事临时变卦，肯定出了什么状况，你可以啊，到这时候都瞒着我是吧？”
“不是不是，”沈志文马上一五一十地交代，“反正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他们俩还别扭着，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别让人难堪。”
这是沈蕾的强项，干销售这行的，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她“哼”了一声：“回去再跟你算账。”
祁时很快帮俞向春把衣服换好了，叮嘱她别走太远，就在附近逛逛等等她们，然后才过来敲沈蕾这边的门。
沈蕾拿着那一堆衣服，哭笑不得地说：“我是真拿这些绳子没办法，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系。”
“我第一次穿的时候也是，幸好有小姐姐来帮忙，还给我科普了一些汉服知识，”祁时上手帮她开始穿汉服，随口问，“你怎么想起来到这儿来了？”
“还不是之前谈妥的合同临到签约被尹氏挖了墙角，不过他们家大业大，降低报价确实是很大的优势和筹码，”沈蕾摊摊手，“我们公司规模小，火拼是拼不了的，只能另辟蹊径。”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很自然地提起了尹一景：“尹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去和他朋友一起开发3d镜片技术，和博物馆的特展合作，让一批视力障碍者和视行为障碍者都能看到他们精心制作出来的上下五千年的原景重现，你们之前不是商量过这个计划，但是那时候没想着要这么快就合作。”
确实是这样。
祁时就事论事地说：“之前确实考虑过这个合作，只不过当时还只是嗯想法，策划还不成熟，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有必要提前了。”
“虽然整个技术不需要我来负责研发，但是我作为销售主管，去跟客户谈的时候，总要清楚点情况，所以沈志文就带我过来体验一下。”
沈蕾烟瘾犯了，她伸长了手去挂着的外套口袋里把烟盒掏出来，还扬了扬，问：“介意吗？”
“还是出去了再抽吧，这里布料多、衣裙多，怕一不小心烧起来。”
沈蕾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提议，但还是没忍住把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晚上要回去吃团年饭吗？”她问道，“老沈在外头等着，你要是没事儿，晚上一起吃个饭。”
祁时问：“你们就两个人来的？”
“就我们两个离经叛道的，专门跟家里人对着干的人，才能跑出来，”沈蕾轻笑了一声，“放心吧，老沈定好了年夜饭，一大桌子菜呢，你如果还有别的朋友也能一起叫上，大过年的，热闹热闹。”
祁时想来想去，觉得她和尹一景之间的事，也不能连坐到其他人身上去，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双行的法人，连沈蕾他们都在为开年之后的新业务做打算，她坐视不理的话，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再说了，私人关系和公事原本就应该分开。
双行虽然有尹一景的投资，但她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公司不是谁一个人的事。
“那我一会儿跟我朋友商量商量。”
祁时知道，晚上那顿饭，祁季和俞向春是肯定得回去吃的，但卫明特意扔下家里人出来陪他，这件事肯定得征求一下卫明的意见。
没想到卫明一口答应下来：“这是好事儿啊，大过年的，人多热闹。”
俞向春穿着汉服不太自在，而且汉服裙子长，她眼睛又看不太清楚，刚出来就差点摔了，幸好祁季眼疾手快地扶住。
“还是去把衣服换回来吧，”祁季说，“我先给你拍几张照，你穿这样真好看。”
沈蕾他们隔得稍微远一点儿，遥遥看着，还在感慨：“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沈志文狗腿的拍马屁：“你穿这个可比她穿着好看，跟个小仙女儿似的。”
沈蕾斜眼瞪了他一眼：“祁时现在看着好像情绪还算稳定，尹先生那边怎么样？”
“不好，”沈志文愁眉苦脸的，“跟徐一诺吵了一架，之后不吃不喝的，药也不肯吃，又在那作死。”
“你不是说他经常这样。”
“但是认识祁时之后好了很多，也知道爱惜自己身体了，好家伙这一下打到解放前，又开始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他过年总要回老宅的，到时候有老人看着，营养肯定还是能跟得上。”
“也就是不会死，全凭一口仙气吊着，”沈志文摇摇头，“看见没，祁时又在发呆，他们俩这样真的是看得人心里着急。”
沈蕾又瞥他一眼：“你这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刚在试衣间和祁时聊业务，她还回答得挺起劲，我看他们应该都没什么事。”
沈志文听完有些惊讶：“她真跟你聊业务了？”
“是啊，她还说之前就考虑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动起来了。”
还真是知祁时者，尹一景也。
他们刚闹掰那会儿，沈志文急得要命，拔腿就想出去追，但尹一景把他叫住，说：“给她一点时间，不需要太久，她自己就能想明白，公是公，私是私，更何况现在跟我之间的私人关系对她来说只是负累，现在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