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信你的寿命会比我长,或者说你的能力更比我强?”丰臣泷一微眯着妖异邪魅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徐舒玄。[[{八?(一(小<{[?说网w]w〕w.
这般挑衅甚至狂妄的言语顿时令南楚与徐墨玄都愤然的皱起了眉头,两人按捺不住的欲要拔剑而出时,徐舒玄抬手制止了他们。
夜间月色极美,尤其还有美人蕉的花瓣随风翩飞,如此幽雅景致的映衬之下,更显得徐舒玄脸上的笑容清浅得好似高山流水一般。
他根本就不受任何威胁,也没有半分伤春悲秋之感,而是十分自然的答道:“不错,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也许谈什么都是徒劳无力,正所谓是非成败转成空,但是,它不能成为你出卖自己所爱之人的理由!”
“我不是景王,所以,无论我有多少能力,或是我的寿命有多长,我不想做的事情,便没有人能逼我去做,哪怕是如丰臣殿下攻心之术如此之强的人,也不可能左右我的思想!”
竟是这样的回答!
丰臣泷一的笑容随之渐渐一敛,在静谧的夜色中,他的眼神忽明忽暗的闪烁了片刻,忽地,他朗声大笑了起来,说道:“徐舒玄,你果然心志够坚,与他人不一样,但愿你能做到如你所说的这样!”
他站起身来,望了一下四周,脸上的笑容又渐渐舒展,眼中露出一抹似怅然又隐含欣慰之色,出乎意料的,他竟赞了一句:“这里的风景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之后,他又转向了一脸讶然之色的徐墨玄,十分逗趣的一笑,嗔道:“怎么?我就不能吟风弄月了,何必用这种眼神看我?”
徐墨玄一个字也没有说,乃是气得无语:一个杀人如麻、嗜血如狂的刽子手竟然还有这种欣赏风景的雅性,怎么看都觉得不搭调!
丰臣泷一晒笑一声后,又看向了徐舒玄,正色道:“世子请放心,我今天来并不是要跟你抢女人,而且那丫头现在还小,我对小女孩……没有多大的兴趣!”
徐舒玄迎着他投来的戏谑目光,神色微凝,仿佛已猜测到了什么,就听他续道:“我是来向世子讨回一件属于我的东西!我相信世子应该明白我说的这件东西是什么,你们徐家将它藏了多年,也因此让皇上颇为忌惮,现在我回来了,徐家就应该将它拿出来了,不是吗?”
徐舒玄的眸光微翕,放在椅栏上的手指不自觉的微弯了一下,神情也陡然变得严肃。
“你所说的这件东西,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他冷声答道。
“东西就在你们魏国公府中,只要世子肯花时间去找,我想这不是什么难事!”丰臣泷一回答。
徐舒玄这时也站起了身来,他冷冷的注视向了丰臣泷一,忽地沉声说道:“南宫羽,你现在是日本人,你要它做什么,想在我大眳朝中掀起血雨腥风吗?”
听到南宫羽这个名字,丰臣泷一神情怔了一怔,旋即大笑了起来。
“原来世子是介意我的身份,可是世子不是已经知道我并非真正的日本人了么?”
“而且……我若没猜错的话,世子不也准备在大眳的朝堂上卷弄风云吗?”
徐舒玄闻言沉默下来。
丰臣泷一趁着他凝神的片刻再道:“你们要平反蒋家冤案,就必须与当今天子作对,要想把控朝政,你们还得辅佐一位新君,我知道世子已经选中了景王,可是景王这个人的变数太大,前世他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出卖,你就不怕他到时候会背弃与你们的誓约?”
说到这里,他轻声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表弟,我不是什么日本人,我是南宫家的人!”
“我听过有句话说,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若是你肯帮我,对我以诚相待,我便也能视我为亲兄弟,但是相反,如果你不愿助我,或是背弃我,我也能杀了你!”
“这么说,我是不答应也不行了?”徐舒玄反问。
丰臣泷一抿嘴一笑。
“当然!”他道,“我本来就没有给你第二种选择!”
“你!”徐墨玄闻言,立刻又将腰间的一把绣春刀给拔了出来,可刀还未完全出鞘,就听叮的一声响,电光火石间,明晃晃的弯刀又重回了鞘中。
与此同时,南楚手中的剑也闪电般的刺到了丰臣泷一的眼前,却也只削掉了他鬓边的一缕丝,又滞止在了他两根修长的手指间。
南楚骇然,这是他在江湖上闯荡以来,除了蒋七郎之外,第二个能夹住他手中长剑的人。
丰臣泷一看着南楚,脸上露出了一丝邪异的轻笑。
“江南第一剑,但毕竟杀的人还不够,所以剑已不够锋利!”他道,然后在弹指间,便将南楚手中的剑弹了开,与此同时,他的身形也如同鬼魅般的飘出甚远。
“听说三天以后,魏国公府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届时我也会来祝表弟生辰!”他将一顶帏帽戴上头顶,又笑吟吟的对徐墨玄说了一句,“希望这位小兄弟到时候见了我别再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也不要再说什么太监怎么会有儿子这种傻话了,会掉脑袋的!”
最后,他对徐墨玄竖了一下手指,像大哥哥教训小弟弟般的说了一句话后,便腾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了!
徐墨玄正要追上去时,又听到半空中传来一句:“也不要追上来,否则我会认为你是看上我了!”
徐墨玄顿时气噎,待他走后,连声问道:“大哥,这到底是什么人啦?我看他就是个逗比吧!”
徐舒玄神色微沉,一脸肃然,他握了握那枚已让南楚修好的玉佩,沉吟半响后,说道:“南楚,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先皇景文帝曾招了一名南宫家医术绝的女子入宫的事情。”
南楚点头,就听徐舒玄续道:“先帝继位十五年,驾崩之时,享年只有三十六岁,但景文帝这一生后宫妃嫔虽多,却无一人为他生下皇嗣,后来他听说南宫世家的医术十分高绝,便命人从南宫家寻了一位医术极好的年轻女子入宫为其症冶,这名女子不断医术高,而且容貌极美,景文帝每每以冶病之由将其留在自己身边,宠幸多日之后,没想到这名女子竟然怀了孕,打破了景文帝不能生育的谣言,景文帝甚喜,欲封这位女子为后,可没有想到,就在封后大典的前一天,这名女子便离奇的失踪了,景文帝告示于天下,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这名女子,不久以后也缠绵于病榻,很快也因不冶而病逝,之后,以内阁辅杨庭为的大臣们才迎了宗室旁支的一位王爷继位,也就是当今的皇上!”
徐墨玄忍不住插嘴道:“大哥,南宫家不是你母亲的娘家吗?那么,你说的这位女子是谁?与丰臣泷一又有什么关系?”
徐舒玄还没有回答,南楚便一脸沉肃的接道:“我明白了,丰臣泷一便是这名先帝宠幸的医女所生下来的皇嗣吧?”
“啊?”徐墨玄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就他?还是皇嗣?”
徐舒玄点了点头,沉吟道:“而且……”
“而且什么?”徐墨玄见他说到一半又不说了,连忙催问。
徐舒玄却道:“算了,不说这事了,墨玄,南楚,他的身份,你们一定要保密!”
南楚正色点头,徐墨玄也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就他这幅欠扁的模样,我真想……不过,看在他竟然还是大哥你的表弟的份上,就忍忍算了!”
“对了,他说还要来参加大哥你的生辰宴,他不会是来找事的吧?”徐墨玄又好奇的问,“还有,他问大哥你要的那样东西是什么?”
其实他的生辰宴也只对最亲的人说过,因生辰八字事关重大,毕竟不能为外人道,魏国公也只是对外宣称国公府中即将举办百花宴,庆祝他双足冶愈身体康健。
可是丰臣泷一竟然也知道他的生辰?
徐舒玄却是蹙眉凝思了一会儿,只道了句:“没什么,我魏国公府中没有这样东西,墨玄,若是以后有人问起,你也要说不知,完全不知。”
徐墨玄哦了一声,心中却是狐疑万分。
“还有,三日之后的宴会上,大哥交给你一件事情,好好的盯着你二哥徐青玄!”徐舒玄忽然又慎重的吩咐道。
徐墨玄又是蹙眉愕然的问道:“盯着他干什么?”看到徐舒玄严肃的表情,他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仿佛大彻大悟般的张嘴说道,“哦,我知道了,这家伙没个正经,准干不出什么好事,大哥是怕他惹出什么事来?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
三日之后,魏国公府中的宴会如期举行,不过,很少人知道今日是魏国公世子的生辰,魏国公以赏花为名为世子的病愈增添喜气。京城中人无不知道,自从魏国公的原配嫡妻南宫氏死后,这个京城第一大国公府中就没有举办过什么盛大的宴会,所以,这一场宴会自是吸引了不少上流勋贵家眷的参加,许多慕名已久的闺阁少女们更是费尽心思的想要争得这个机会来一睹世子的天人之颜,当然,也有想借此机会去结交京城中其他名媛,从而去寻找机会认识那些有名望的皇亲贵族、世家子弟——比如说景王!
听说上次端午的龙舟会,卢靖妃本来为景王相中了寿宁候府的嫡小姐程香研,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事儿在京城谣传了一阵,就停歇下去了,直到现在也没听说卢靖妃为景王到寿宁候府去提过亲,景王至今依然未定亲,所以这让京城许多名媛淑女们都又有了希望。
韩凌一早就被巧儿打扮得花枝招展,杨秋璇这几天也新买了一些饰回来,但在看到巧儿给韩凌的一身打扮之后,略有些不满意,又重新为韩凌梳妆起来。
杨秋璇在宫中服侍了香妃七年,竟在梳妆穿戴方面练出了一些技巧,韩凌在杨秋璇的亲自打扮之下,竟是于清雅出尘中多了几分贵气,一袭海裳纹嵌金丝的淡紫色浮光锦长裙,白色的织锦腰带束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更是衬得纤腰楚楚,绰约动人,乌黑的秀编成了几股,留下燕尾垂于削肩,髻上头饰并不多,但几粒珍珠般大小的翠钿便已令韩凌滢润的脸上明艳生辉。
正当杨秋璇带着韩凌欲出门时,韩嫣便跑了过来,一脸艳羡的恭维说道:“姐姐,你今天好美,西施貂蝉都没有姐姐美!”
杨歆嗤了一声,给韩嫣抛了个冷眼,心道:看你什么时候将狐狸尾巴露出来?
这念头刚从脑海里划过,韩嫣便巴巴的哀求道:“姐姐,你也带我去吧!我也想去看看那百花齐绽的盛况!”
果然……杨歆冷笑着,看向了韩凌,韩凌也不想扫兴,便同意了韩嫣的请求。
“你带她来,准没有什么好事?不信我的,你就看看吧!”进车轿的时候,杨歆在韩凌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语气满含不屑。
韩凌当然知道韩嫣借此机会来魏国公府定有她的目的,这几天她时刻让春莲盯着,倒也没现她露出什么端倪,倒不如就看看她今日是否会将狐狸尾巴露出来,何况,清落姑姑还在府中,她不能让韩嫣有能接触到清落姑姑的机会!
本来,她们也想给蒋灵乔装打扮一下,让她也来的,不过蒋灵在宫中生活甚久,倒是厌倦了这般繁华热闹的宴会,便执意拒绝了她们的好意,说要安安静静的呆在府中休息。
其实蒋灵是打定了主意,趁满京城的名媛勋贵都到魏国公府参加宴会时,能到蒋安的陵墓中去祭拜一下——作为蒋家最后一代的嫡女,在蒋家覆灭之后,她竟从来没有去祭拜过那些亲人!
当然,杨秋璇与韩凌还不知道她这样的心思,一早便欢欢喜喜的出了门,与两位舅舅、舅母,表哥表姐们一起到了魏国公府,魏国公将杨茗钰与杨茗轩请进了专门招待男客的大厅,女眷们自然在内院。
杨秋璇与宁安公主以及卫氏一到,便被国公府里的二夫人柳氏与三夫人6氏拉着说话去了,而韩凌与杨歆则趁机出来在开满百花的中游赏去了,这也是今日宴请宾客的地方。
“阿凌,我们之前到魏国公府里也来了一些日子,怎么就没有现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呢?”杨歆望着那些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百花争艳,好似玉宇仙宫的景致,禁不住惊叹的咋舌道。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真的很美,青山烟雨,画堂楼阁,藻井锁窗,各处不知名的花如同织锦一般的铺成地毯,贯穿了整个花园,白玉栏的石桥下,小舟荡润,满湖清荷飘香,吸引了各色艳丽的彩蝶翩翩起舞,林中黄莺啼鸣,正应了那一句: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正当两人站在小桥上,心旷神怡的感受着湖风拂面时,一身华衣打扮的徐绯烟便带着四名丫鬟迎面走了过来。
徐绯烟远远的望见韩凌时,便觉眼前一亮,这会儿近在咫尺了,便十分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嘴角便翘得越高,满眼都露出妒火来!
“你就是杨氏阿凌?以前怎么没有听说你生得这么美?还是你伪装得太好了!”
她说着,然后将手中的一包松子丢到了身后的一名丫鬟手中,几步踏过来,便站到韩凌面前,竟是将双手在韩凌身上从上至下的乱摸起来,最后停留在韩凌腰间时,还狠狠的捏了几把,比划了一番,表情竟似要哭了起来。
杨歆见罢,大惊失色,连忙将徐绯烟拉了开,喝斥道:“你干什么干什么啊?我说徐三小姐,你怎么比男人还流氓啊?在我表妹身上乱摸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