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晖回来已经天黑时分,他看到姚继祖,并没有一丝惊讶。
吃过饭,回到房中,刘晖掏出一张纸,递给柳阳。柳阳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刘晖抱着念恩,和他玩着游戏。
“神神叨叨的。”柳阳瞥了他一眼,将那纸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房契。这房子坐落于阳州的中心地带,标明的面积一百多亩。
柳阳扬了扬房契,问道:“平阳侯府?”
“对啊!”
“一百多亩地呢!”柳阳有点发懵。
这是什么概念,现代的房子,一套也才几十上百平米。一百多亩,盖几个小区都绰绰有余了!
“嗯,怎么啦?这是侯府,一百多亩,不是很正常吗?”话说他家也差不多这么大好吗!
“这么大一座房子呢,我们要怎么找东西?你有线索?”
“没有啊!慢慢来吧,不着急,啊!”刘晖一边逗着念恩,一边安慰柳阳。
“小柳儿!”刘晖忽然喊道。
“嗯,什么事?”柳阳看着房契发愁。
刘晖抱着念恩往上凑,“以后我们也生几个孩子,就像你弟一样的,好不好?”那时候他带起孩子,肯定超有经验的。
“去去去,整日里尽瞎想什么呢!”柳阳将房契往刘晖怀里一塞,抱过念恩,“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东西找出来吧!不要尽想那些没影的事。”
刘晖一把拦住柳阳,奇道:“怎么会是没影的事,娶你那不是早晚的事吗?先计划好,到时我们才好努力呀!”
听刘晖说得理所当然,柳阳不想扫他的兴。这个孩子,还是太天真了。
将念恩放入轿椅,柳阳才直起身来,冲刘晖笑道:“你想当爹啊,除非你找别人,不然且有得等了。”说着,拿出手指头来,数给他看。
三年时间准备当兵,两年时间入伍,如果边境战争爆发,可能还会延长。
“至少五年内,你的愿望实现不了了!”柳阳笑吟吟地看着刘晖。
刘晖大受打击,怎么会这样?五年呢,感觉好漫长的样子啊!他很想开口劝柳阳,要不就不要参军了吧,一个女孩子,怪让人舍不得。但是想到自己,不也是一心想上战场杀敌吗!
抬眼看着柳阳一脸坏笑,刘晖郁闷死了!这个小家伙,还敢幸灾乐祸!
刘晖一把将柳阳搂进怀里,低头就狠狠亲了下去。还要这么多年,那就先拿点精神补偿费好了。
第二天,几人坐上姚继祖的马车,出发去看平阳侯府。下得马车,柳阳和姚继祖看着破烂倒塌的宅院,半晌说不出话来。
姚继祖率先开口,他皱着眉道:“先生,这房子面积太大,要是重新修缮,还不如推倒另盖来得快。”
刘晖笑了笑,举步入内,边走边解释:“这房子被朝廷查封之后,几经易手,只是每次都会闹出命案。坊间传闻,这是有怨鬼作祟。时间长了,便没人敢住,房子也因此破败下来。”
姚继祖吓得一哆嗦,连忙紧跟住柳阳。
柳阳回首安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若行得正,怕什么恶鬼?你一身正气,鬼见了都得躲你呢!”
姚继祖听得有理,胆气又壮了起来。
几人先大略走了一圈,柳阳忽然惊喜地叫起来:“那是什么?”
只见一片空地,数亩见方,平坦开阔。虽然也长了野草,但依稀可见往日样貌。
刘晖眯着眼,道:“这里拾掇拾掇,就是一个演武场。”
柳阳听了,一声欢呼,疾步跑去。好家伙,这可以媲美一个足球场了!
在空地跑完一圈,柳阳心情飞扬起来。她急切地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工?有够钱修理吗?要不要我去挣钱?”
刘晖很少见到柳阳这样热切,见她喜欢这里,心里也很高兴。正准备回答,旁边姚继祖开口道:“林姑娘,我这里还有一些钱,如果要修几套院子来住,应该有够。不然你先拿去用。”
马屁精,我和小柳儿的房子,你凑什么热闹?刘晖黑着一张脸,将念恩塞给姚继祖,自己拉着柳阳继续逛下去。
刘晖边走边道:“你放心,这宅子虽然大,却名声不好,我买的价也不高。一万两银子就搞定了。等一下我们回去,就去吩咐泥匠木工,尽量过年前赶一赶,搬进来。”
柳阳算了算,按照惯例,腊月十六尾牙停工,现如今只剩三十多天,要备料找师傅,的确挺赶的。
想到这是自己安置的,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此时是一堆断壁残垣,柳阳却也异常满足。两世为人,她比谁都更渴望有个家。
姚继祖抱着念恩,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刘晖牵着柳阳,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这是……老牛吃嫩草?
几人往回走,经过一座小院,只见此处月门掩映,有一簇亭台,设于高处。虽有倾颓之势,倒也开阔舒朗。
柳阳见一个门匾半吊着,上面写着“斜晖阁”三个字。
“斜晖?”柳阳看了刘晖一眼,笑道:“这个名字起得有趣,斜晖脉脉水悠悠。这要是有一汪水就更应景了!”
“那还不简单,喜欢就挖一孔,种上睡莲荷花。”只要柳阳高兴,刘晖没什么不答应的。
柳阳微微一笑,同刘晖上了亭台。
此时日头脉脉当空,展眼望去,尽目萧条。柳阳望着栏杆边上的刘晖,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来。
“便是有情当落日,只应无伴送斜晖。”柳阳不知为何,心底浮起这句诗,想来,刘晖这一去,再难相见了。
柳阳不知道的是,她低声念的这句诗,随风飘进了刘晖的耳中。这孩子,好像有点伤感啊!肯定是舍不得我走。刘晖看了一下微微发呆的柳阳,心里甜中带涩。
出得平阳侯府,几人先送柳阳和念恩回了客栈,刘晖则与姚继祖一起,去准备找人备料了。
自古有钱好办事,不过几天时间,柳阳再去平阳侯府的时候,那里围墙已修葺起来。大门也重新安了,门上的一个牌匾,写着端正有力的两个字“柳府”。
柳阳满心欢喜,冲着刘晖竖了一下大拇指。
姚继祖看着牌匾,奇怪极了,问道:“林姑娘,你不是姓林吗?所以这宅子,不是你的,也不是先生的吗?”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柳府?”柳阳将问题踢给刘晖。
小狐狸!刘晖摸了摸柳阳的头,微笑道:“掩人耳目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进去。只剩下姚继祖一脸茫然。
刘晖让工匠先赶修三套院子出来,都是保存相对比较完整,没有破损太厉害的。其中一套梧桐苑,一套展云楼,最后一套,就是斜晖阁。
梧桐苑,因为院子种了两排梧桐而命名。这些百年梧桐,未经修剪,兀自长得遮天蔽日,枝干挺拔。
展云楼位于北面,是一栋两层小楼,样式精巧。周围灌木低矮,假山秀气,是仿南方风格的一座院子。
还有一套众人之前看过的斜晖阁。
这三套基本没什么改动,就是比着修旧如旧的原则,更换了破瓦断柱,修剪了残树败花。
姚继祖以前最喜张扬华丽,经过几次挫折,性子竟也开始学着低调沉静起来。几套院子,柳阳挑了梧桐苑;刘晖自然选了斜晖阁;最后一套展云楼,就归了姚继祖。
柳阳和刘晖两人,已经默认收下了姚小跟班。如此几人都没有意见,剩下的便是购置家具,添置奴仆。
柳阳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无法接受买卖人口,但是这么大的地方,没有仆人,又是不可能的。在二比一的劣势下,柳阳放弃了这个问题的纠结。
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