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柳阳便让王翠娥睡了过去。这时,刘晖弄好了野鸡,拎到柳阳面前,道:“怎么吃?”
柳阳想了想,莞尔一笑,道:“我们被姚公子赶了出来,就像叫花子一样,我就做只叫花鸡吧!”
姚继祖心里正不舒服,又被柳阳刺了一下。要是早先,他一定会跳起来一顿脾气。但是,他此时刚得知事情的真相,便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柳阳却不理他,自己去挖黄土,专心弄叫花鸡去了。因材料不足,柳阳也只能将就着弄弄。可惜了一只野鸡,本来可以更美味的。
柳阳将裹好黄土的野鸡放进火堆里,慢慢烤着,它要等热力穿透黄土,煨熟野鸡。
看到柳阳闲了下来,姚继祖方上前请教:“林姑娘,今天的事,是我有眼无珠,导致惹祸上身。如今,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人本性并不坏,只是阅历太少了,才会被人蒙骗,活脱脱男版的白雪公主。柳阳叹了口气,不再与他计较,道:“吃过饭,让先生和你去吧!他功夫极好,对付几个人,不在话下。”
刘晖听了柳阳不露痕迹的夸奖,默不作声。
“那这个女的,怎么处置?”姚继祖指了指王翠娥。
“绑了,明天送官府。”柳阳不带感情的道。
“哦。”姚继祖老老实实地从车上拿了绳索下来,将王翠娥绑了,扔在火堆旁边。尽管已经知道她是坏人,还是不想让她被冻到。
善良,但是容易被人利用。柳阳刘晖对看了一眼,评语相同。两人如今仿佛心意相通一般,并不需要太多言语交流,只需一个眼神即可。
待到差不多时间了,柳阳将野鸡从火堆里勾了出来,砸开外面包着的黄土,拆开树叶,便露出里面的喷香的野鸡肉。柳阳撕了一个鸡腿给刘晖,又将另一个递给姚继祖。
姚继祖连忙推辞,“林姑娘,我已经吃过了,你和先生吃就好。”这么小的野鸡,都没有两斤重,就算再贪嘴,也不能没有眼力劲。
柳阳看了他一眼,没有客套,收回鸡腿,自己啃了,剩下的便给刘晖包圆了。
这边柳阳刘晖吃完,姚继祖也已将帐篷卸了下来,开始搭建起来。两人存心让他将功补过,便继续坐着,并不帮忙。
柳阳拿出水袋,抿了一口,方递与刘晖,问道:“喝吗?”
刘晖接过水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异样起来。他看着柳阳坦荡的神色,暗笑自己多思。当下一仰脖,灌了一大口水。
帐篷搭好了,柳阳将念恩小心地抱了进去放好,这才又退了出来。
“先生,这个你带着。”柳阳将匕首递给刘晖。
“不用,你自己一个人在这,比我需要。”刘晖抽出腰间的软剑,“我有这个。”
见刘晖有兵器,柳阳不再勉强,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那行,这个解毒丸,你带着防身。”
一边吹嘘我了得,一边担心我安危。这个小丫头,还挺可心的。刘晖笑眯眯地接过药瓶,轻轻揉了揉柳阳的头发,低声道:“你自己小心,我一会就回来。”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姚继祖坐上车头,扬起鞭子,将车赶回宿营地。
五个车夫见雇主和刘晖回来,放下心来。虽然少了那个白莲,但没人多嘴询问。有了刘晖,姚继祖便让那些车夫各自回帐篷,先行休息。只等半夜那些贼人过来,再来帮忙。
时间漫长,姚继祖好不容易等到丑时,他精神紧绷,又不敢出声,生怕惊走贼人。
终于,在姚继祖快要闭上眼睛,昏昏睡去的时候,听到两个刻意放慢了速度,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他一个激灵,马上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却感到肩膀被谁轻轻按住,黑暗中,依稀看出是刘晖。
刘晖将解毒丸倒了一粒,递到姚继祖手上,又倒了一粒,自己含了。不一会,帐篷被揭起一个小角,一根管子伸了进来,空气中渐渐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姚继祖虽然含了解毒丸,依旧不敢放松,拿出帕子紧紧捂着口鼻。
外面的人估摸着药效发挥作用了,说话声音也肆意起来。
只听其中一人道:“翠娥那骚娘们,不会光顾着自己快活,忘了做事吧?怎么记号也不留清楚,害我们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吹迷烟。是想累死老子啊!”
另一个道:“小点声,等完事了,回头提醒一下。她做事一向糊涂,你又不是不知道。”
前一个道:“你说得是,那我找这个帐篷,你找那个,这样快一点。”说罢,两个贼人分头行动。
姚继祖只觉咽干舌燥,心跳加速。他躺着一动也不敢动,就怕惊走贼人。忽听得一声闷哼,接着便是一个人倒地的声音。姚继祖手心冒出汗来,紧紧握着他的匕首,只等贼人来摸他,他便一刀扎过去。
“老五,你他娘的也不喊老子一声,这几个帐篷都不是,你是赶着和翠娥快活上了吗?”另一个贼人骂骂咧咧地掀开帐篷,钻了进来,马上发觉不对劲。待要退出,已是一记拳风,迎面而来。
那贼人连忙低头避过,将手里的大刀挥舞起来。只听刘晖轻叱一声“找死”,腰里软剑拔了出来,那个贼人不过几下功夫,便满是伤痕,心中知道,今晚这是遇到了硬茬子。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那人当即双膝一跪,口中道:“求好汉饶命,小人愿意投降。”
黑暗中,刘晖命道:“小姚,点火。”
姚继祖此时方神魂归位,爬了起来,拿出火折子,将火点上。刘晖又命将两个贼人绑了。
姚继祖拿出绳索,先将被刘晖打晕的,叫老五的贼人绑了。又拿出一条绳子,准备绑另一个。
火光亮起,那人早就认出姚继祖,就是白天被打了一顿的那个草包公子,身上没有功夫,当下不动声色。
等姚继祖靠近的时候,那人一把抢过姚继祖手上的绳子,往姚继祖脖子上一绕,便勒住了做人质。
那人得意地笑道:“老子干这营生,不知道干了多少年了,还会栽在你们手里不成?你,老实地将兵器放下,不然我马上勒死他。”
刘晖好整以暇地道:“正好,你先杀了他,然后我再杀了你。这样所有东西都归我了,我还少背一条人命。来来来,快点动手吧!”
那个贼人没想到,碰上一个痞的,他自知功夫比不上刘晖,便拖着姚继祖,慢慢往帐篷外退去。他骑来的马就在外面,只要到了外头,逃生的机会就更大了。
刘晖不急不慢地跟了出来,那贼人眼见马匹就在几步远,急不可耐地将姚继祖一推,便要翻身上马。只见一道光快速闪过,那贼人刚摸到马,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姚继祖被勒得舌头都伸出来了,方才又听到刘晖鼓动贼人杀了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自己的人生,一下堕入了黑暗无比的深渊。等到刘晖出手,杀了那个贼人,姚继祖人还是怔怔的。
处理完事情,刘晖挂念柳阳自己一个人,不想多逗留,便吩咐姚继祖道:“你如果不怕麻烦,这尸体明天你就一并带去衙门。如果怕麻烦,一会挖个坑,将人埋了。你自己看着办。好了,我要先走了!”
看到刘晖施展轻功走了,姚继祖心有余悸地揉着脖子,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练武。他可不想再一次品尝到,被人勒脖子的滋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姚继祖强撑着,没有叫醒车夫,自己拿工具在远处挖了一个坑,将那尸体掩埋了。
干完这些,姚继祖只觉整个人都脱力了,钻进帐篷,衣服也没脱,被子一裹,便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