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晖羡慕地看着念恩,他觉得自己也好想变成柳阳保护的人。
暗暗叹了口气,刘晖将那一万两银票收了起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算算这一趟生意,赚了一万五呢!
黑吃黑?那杀手看得睚眦欲裂,白花花的银子呢,就这样落入一老一小手中。
可是为什么江湖上,从没听过有这一号人物?算了算了,只要留有命在,还怕没钱吗?能屈能伸,方是英雄好汉。
那杀手涩声求饶:“大侠,女侠,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你们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放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把你送官府,我还能拿个赏银花红什么的。”柳阳哄着弟弟,念恩哭累了,很快就合上了眼。
“有的有的,”杀手见柳阳上钩,忙不迭地点头。
“哦?”柳阳将念恩交到刘晖怀里,示意他先抱回帐篷。
看着刘晖离去,柳阳方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转过头来对杀手嫣然一笑。火光的照映下,柳阳的脸分外柔和,一双眼睛,明亮得恰如星辰一般。杀手不自觉地陷进柳阳的眼波里。
柳阳轻柔地问道:“你会给我什么好处呢?”
那杀手不能自已,道:“我没有多余的钱财,除了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这么生猛的消息!柳阳警觉地看了看帐篷外,幸好无人。八壹中文網
“放在哪?”柳阳准备速战速决。
“图在我包袱里面,一本书伪装着。”
“好的,多谢啦!现在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忘了这一切喔!”
看着杀手慢慢闭上眼,沉沉睡去,柳阳接着拿出绳子,将管事和杀手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吹熄火烛,转身便去寻刘晖。
“啥玩意?你不是被骗了吧?”刘晖瞪大了眼睛,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有没有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指着这个过活。”柳阳白了他一眼,“你就跑一趟,去把书拿回来,我们有空再研究嘛。”
刘晖听着柳阳的语气,俨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心里很是受用,当下带着几分宠溺,道:“好好好,依你就是,真拿你没办法。”
话说刘晖将书拿了回来,柳阳已经陪着念恩,沉沉地睡了。看着熟睡的柳阳,又看看手里的书,刘晖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她对财富的态度?
柳阳一夜好眠,次日醒来,动手做了鸡丝粥,又烙了葱花小饼。
早饭刚做好,姚公子顶着一双熊猫眼,慢腾腾地来了。看样子,是担惊受怕了一晚。
柳阳看了看姚公子,真心觉得,钱财多了,有时未必是件好事。瞧瞧才几岁的孩子,正该无忧无虑的时候,却已踏入了夺产风波。
她努了努嘴,示意姚公子自己动手装饭,然后转身就去看弟弟了。
如今的姚公子,就彷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只敢依靠着柳阳。自己的仆从,却是一个也不肯相信。
柳阳等到刘晖洗漱完毕,方一起动筷。虽说现在和先生一起,关系熟稔了,玩笑开得有点没大没小,但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
吃着饭,姚公子期期艾艾地道:“二位,现在那两个人,要怎么处理?”
他昨夜就知道管事和杀手被擒了。
柳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喂念恩,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是你的事,自己做主就好了。”
“可是,我不敢相信那些仆从,我只相信你……你们。”姚公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柳阳和刘晖。
“这还不简单,想私了,等下吃过饭,我就替你杀了他们;想公了,一会送衙门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事!”刘晖故意大喇喇地道。
柳阳斜睨着刘晖,嗔道:“我们是良民,哪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姚公子会误会我们的。”
姚公子抹了一把汗,强颜笑道:“不敢不敢!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会不知好歹。我叫姚继祖,以后两位叫我名字就好,不要总是公子公子的叫,太生分了!”
当下几人吃过早饭,便启程往苏县去了。
动身前,姚继祖对手下言明,管事和车夫勾结,想要谋害主人,现已被拿住。到了苏县,可能会耽搁一段时间,若有想半路返回的,可给付路费自行离去。
此言一出,众人心事各异。
有那没有主见随大流的,有心思机巧惯会经营的,有为人忠厚坚定信念的……当下商队里便有三四个人,领了路费,回转而去。剩余人等,听从姚继祖吩咐,往苏县出发。
行到午时,终于得见苏县城门。
姚继祖吩咐手下人,去包下一家客栈。自己则同柳阳刘晖一起,将管事和杀手送到县衙。
值守的衙役接过诉状,姚继祖递上一块银子,道:“在下还赶着北上,不知何时能够结案?”
衙役收了银子,态度异常亲热:“这个,按规矩是要到十月复衙开审。如果公子着急的话,可以帮你安排在十月初一的。不过……”
那衙役抛了抛手里的银子,没有接着说下去。姚继祖心领神会,又递上一张银票,拱手道:“劳烦官爷了!”
衙役笑得露出八颗牙,当下大包大揽:“公子放心,这事就包在我王大力身上。”
看着衙役押走管事和杀手,柳阳一拍额头,道:“哎呀,我刚才忘了问,这个杀手有没有赏金啊?”
这个小财迷!刘晖好笑地看着捶胸顿足的柳阳,道:“好了好了,走吧,下次再来问。现在先回客栈做饭吧,我饿了。”
路上,柳阳和刘晖互看了一下,这次又要拖延最少十几天,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过因此救了一条人命,倒也值得。
姚继祖的仆从已经按吩咐,包了一家客栈。几人来到客栈,柳阳随便解决了午饭,便回房研究起刘晖带回来的书。
这是一本普通的志异小说,柳阳拿出匕首,小心地挑断订书的绳子,将书页拆开。藏宝图就在封面的夹层,非常简单的伪装,让柳阳一度感觉很没有挑战性。
等到打开藏宝图,柳阳简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张薄薄的桑皮纸,从泛黄的程度,可以看出有些年份。只是上面的墨迹,只有寥寥几笔,柳阳看得不解其意,只得重新折了起来,又拿出一张油纸包好,这才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