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风见才按下了降谷先生家的门铃。
“早上好,风见。”
开门的是知昼,她今天罕见的穿了警服,深蓝色裙下的双腿被黑丝包裹。
套着黑色丝袜的女人双腿,哪个部位最好看?
是膝盖,脚腕,以及线条流畅的小腿透过丝袜显出的欲露不露的浅浅肉色。
风见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看,所以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吗?我再等一会也没关系的。”风见在玄关处一动不动站得笔直,一想到刚刚两个人在做的事,他就脸颊发烫,“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
“没有打扰,快进来吧。”知昼朝他招招手,拉开了面前餐桌的椅子。
我风见裕也何德何能,竟然坐到知昼小姐亲手为我拉开的椅子!
他理了理领带,平静心神,走上前坐下。
“风见。”降谷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微微弯着腰将手臂搭在他肩上,“十五分钟,很准时。”
降谷先生是不是在怪他上来的太快了?果然,打扰了两个人之间的早间温存了吧?想到这里,风见立马坐直身子,将手中的纸袋往餐桌中间一推,“我、我买了早餐。”
他不是空手来的,降谷先生还有什么可说的?
“正好,一起吃吧。”知昼从厨房处走出,手里端着的白瓷盘中,整齐的叠着几个焦黄色散发着甜香的松饼,“可惜,让你等了一会,有点凉了。”
“抱歉啊,风见。”安室透拉开风见对面的椅子坐下,“刚刚糖浆撒了一地,所以清理起来浪费了一些时间。”
“糖……浆?”风见小声重复着这个词。
刚刚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是在说糖浆?
“因为糖浆的开口太小了。”知昼走向料理台,同时回头解释着,“他力气太大,就把盖子捏爆了,这边地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糖浆。”哈罗闻着味道小跑过来,试图舔掉地上的糖浆时,被知昼一把捞起,“地上的东西不可以吃,说过很多遍了,哈罗。”
小柴犬呜咽几声,眉毛耷拉下来。
风见低下头,脑袋中一片浆糊。
‘弄到外面来了’‘黏糊糊的’‘我手上都是’‘很难擦’‘沾到裤子上了’……
这些,原来都是在说糖浆?
那‘没事吧?’是指,‘没有被松饼烫到吧?’
“原来……原来是糖浆。”风见完全不敢抬头。
“不然呢?”听力极好的安室透还是听到了他小声的自言自语,“你以为是什么啊?风见?”
“啊、不不不。”风见匆忙地摆摆手,“我完全没有想别的。”
风见内心:我以为是早上的亲密时刻。
确实在更早的时候就度过了早上亲密时刻的安室透:“那快吃早餐吧,尝尝昼亲手做的松饼怎么样。”
“风见要咖啡还是热牛奶?”知昼在咖啡机前忙碌着,不一会,就有浓郁的咖啡豆香味弥漫开来。
“牛、咖、咖啡吧,谢谢降谷夫人。”
安室透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动作幅度细微地点了点头。
知昼端过两杯咖啡,接着给哈罗泡上羊奶粉,最后才擦擦手,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坐下。
“原来,平时是降谷夫人做早餐的吗?”看上去对料理一窍不通的降谷夫人,看上去根本对美食没兴趣的降谷夫人,原来这么贤惠的吗?
安室透刚喝下一口咖啡,被这句话呛了一下,不停咳嗽着。
平时还是他做饭的时候多一点,知昼自告奋勇下厨,大部分都是突发奇想研究了什么新菜品。不过还好,她对菜品的用料比例掌控很精确,即便是尝试新品,也不会做成难以入口的黑暗料理。
对于风见这句话,知昼只是谦虚一笑,并没打算解释。
“降谷先生,叫我早点过来是……”他切下一小块松饼,送进口中,“好、好吃!”
“真的吗?”知昼双眼都在闪闪发亮,“多出来的枫糖浆我刮掉了,这个甜度应该刚刚好。”
“一会你们谈事情,我再做一些,带给公安的同事们吃吧。”知昼笑眯眯的,风见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安室透轻笑,她因为没有掌握好用量,并且声明自己的手比电子秤还要准,称面粉从不用秤的沼渊知昼,面多了放奶,奶多了放面,现在厨房还有整整一大盆面糊盖着保鲜膜等着被□□。
‘终于可以处理掉那些多余的面糊了。’知昼心想。
“好了,说正事。”安室透将咖啡放在桌上,“今晚我会对那个fbi下手,大概在明天,你需要协助我们救出一个组织内的卧底特工。”
“是美国人。”知昼捧着牛奶杯,“救出来后扣在警察医院,不要让她跟昔日同事交涉,把消息压下来,必要的时候可以扣间谍罪。”
有种事情即将闹大的既视感,风见不由得额前渗出冷汗,轻声问道:“我、我应该怎么协助?”
……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安室透对赤井目前的身份已经有八成把握。
突然出现的茶发男人,莫名其妙的住在工藤宅中,左撇子。楠田陆道死亡的车中,高速溅射的血迹,跟那个看上去没什么心机的fbi套出的话……一切都指明,那个冲矢昴有问题。
当晚,他确实逼出了赤井秀一,不过好像同那个高大的茶发男人并不是一个人。
最近一直在忙这些事情,早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与赤井的短暂通话中,他交给了公安一把格丨洛丨克-17,而当安室透问及景光的死亡真相时,电话那边的男人沉默片刻,最终似乎轻声叹了口气:“对这件事我依旧很抱歉,安室君。”
他是这么说的。
否认了景光还活着的事实。
收队后,本想直接回家的安室透,却收到了黑田理事官的邮件,要他去总厅见面。
“里理事官吗?”
坐在风见车里,他有些疲惫地撑起手臂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夜景沉默不语。
风见没发现上司的异常,自顾自的说着。
“我没有见过呢,是很严肃的人吗?感觉降谷先生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就连降谷先生这样的男人!也是要受到上司压迫的吗?他瞬间觉得心理平衡了!
偷偷看过去,降谷先生阖着眸子似乎在小憩,但是眉头却一直紧锁,果然今晚逼出了那个fbi,得到了一些不太乐观的消息吧?
风见偷偷关掉了车内电台,将空调的热风调得大了些,距离此到警视厅还有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加上堵车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这么宝贵的时间里,就让降谷先生好好休息一会吧。
几乎是车子刚刚停稳的瞬间,一直在副驾驶似乎睡熟的金发上司就睁开了眼睛。
“辛苦了,风见。”他穿上外套,关上车门,“那个fbi给出的那把枪,送到鉴识课做一下基本的证据筛查,我先上去了,一会我自己回去,不用麻烦你了。”
“是!”
……
黑田管理官约他在四层的休息室外见面。
这里是为熬夜的警员提供的简单的休憩场所,屋外一整排亮着灯光的自动贩卖机,里面的咖啡永远都需要补货。
已经有些晚了,今天正是公休日,本来上班的警员就不多,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一层的人就更少了。
他坐在长凳上,看着面前自动贩卖机上的灯光明明灭灭。
几分钟过去,身后有脚步轻响,来人坐在他的身后。
“您还是很谨慎。”安室透低头说道。
“没办法啊,小心谨慎是必须的。”黑田声音有些沙哑,“毕竟警视厅都有组织的卧底了。”
他指的是高木。
“谁知道……另一个在哪呢。”黑田似乎轻轻叹息一声,接着说道:“你呢,今晚的成果怎么样?”
“赤井秀一没死。”他如实禀报。
黑田的动作似乎顿了顿,接着声音中就夹杂着难以掩饰的,但是也难以察觉的欣喜:“是吗……”
他这样说。
安室透皱了皱眉。
他似乎对于赤井没死这件事感到很高兴?为什么?
“我今晚要跟你谈的。”黑田似乎很快整理好情绪,声音又变得深沉而且变换莫测,“是关于卧底任务结束后,沼渊的去向。”
没等安室透开口,他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以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不能在同一单位任职的。你回警察厅的话,她就不能去了。”
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要放弃警备企划课的工作,或许任职警视厅公安部,或许被调到别的什么地方。
他想起知昼之前很在意两人警衔的高低,并且多次信誓旦旦的声明过要做他的上司,是个很好强的女人,要她调离警察厅,简直就是对她十年以来夜以继日的卧底工作的亵渎。
“那我不做了。”他果断地摇摇头,“我自请调离警察厅。”
“听我说完。”黑田似乎轻笑一声,“她没有考过职业考试,大学辍学之后就去了这次任务,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任务成功后必定是大功一件,她或许会被上面调去别的单位,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选择,是让你做好准备而已。”
做好以后……不能跟沼渊知昼做同事的准备。
“是这样吗……”安室透垂着脑袋,喃喃道:“可别让她去做没什么含金量的文职啊?”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是他站了起来:“话已至此,再多我也不方便透露了。”
……
因为今天是公休,而且明天估计组织会安排任务给她,所以知昼不得已在今天做完了今明两天的工作,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交通部整层楼的灯光都灭了,只有应急警示灯闪闪烁烁。
她提着包锁好门,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拉近了楼梯间。
景象有些似曾相识。
安室透紧紧抱着她,脑袋在她头顶蹭了蹭,才缓缓道:“想……想埋胸。”
“诶?”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顿时有些诧异,“在这里吗?”
“这层已经没人了,我刚刚下来的时候看过了。”
知昼略微思索了片刻,“不、不太好吧。”
虽然嘴上拒绝,但还是听话的被他拉着走向楼梯。安室透坐在楼梯上,拍了拍自己的腿。
外套搭上楼梯扶手,包则被随意搁在脚边,知昼将裙子向上拉了一点,跨坐在他大腿上,将他搂住。
安室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呼吸的热度透过衣料和扣子的缝隙传过来,即便楼梯间内一片黑暗,她也能感觉到自己面红耳赤。
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有种微妙的刺激感。
“赤井秀一说景光死了。”他声音沉闷。
明明那张海报已经弄得声势浩荡,如果当年赤井真的放过了景光,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哪怕暗示一句‘他现在过得很好’也比一句‘抱歉’要好得多。
他态度如此明确的否认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那个叫诸葛光的贝斯手跟景光的所有相似之处,都只是巧合。
知昼说的对,他是太乐观了。
加上今晚黑田跟他说的,以后没办法跟知昼一起工作的事,也让他很挫败。
她经历了一场历时十年的卧底任务,上面会不会觉得她在这方面十分有经验,因此继续将她派往别的地方进行这样危险的卧底任务呢?如果这样,什么警视,警视正这些他可不在乎,带着她远走天涯他也愿意。
可是知昼愿不愿意呢?
他不太确定了。
今晚所有的事办得都不是那么完美,他顿时觉得有些挫败感油然而生。
“你说的不要放弃希望嘛……”知昼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公演还是去看一下好不好?”
埋在胸前的脑袋似乎点了一下头。
“那,还有别的事情吗?”她语调温柔,轻声问着。
“里理事官今天找我,说任务结束后我们没办法在一起工作。”他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他说要把你调到别的单位去。”
“这个嘛……”知昼完全没有犹豫,几乎是立刻就给了他回答,“没关系,我婚姻届都签了啊,调去别的地方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她只有在安慰他的时候才会展现出这种示弱态度。
这对他来说可是太宝贵了。
“真是的。”他笑了一声,抬起头吻了吻她,“那如果他们继续安排你别的卧底任务呢?”
“那我们就一起去卧底嘛,就像五年前那样,做坏人很刺激啊,不是吗?”
“被你说服了,坏女人。”他隔着衣料咬了她一口。
……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没睡几个小时的两个人被叫到了东京湾沿岸的一处小酒吧中。
灯光昏暗,角落的卡座中,rum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的香薰蜡烛默不作声。
这天下了小雨,整片天幕都灰蒙蒙的。
知昼将雨伞立在门边,搓了搓被冻得冰凉的双手,才走上前坐在rum对面。
安室透坐在rum旁边。
“所以,今天什么任务?”
“杀了kir。”rum果断地吐出这句话。
“杀之前,还是得问问她到底对赤井的死知道多少情况。”安室透滑动手机,调出几份资料,“她这阵子身体不太好的样子,三天两头往诊所跑,杀掉她变得很容易了。”
“知道了。”知昼解下围巾,跟酒保要了一杯柠檬水,接着看向rum,“今天的事办完,我们后面的任务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这个警察也不用做了吧?”
“不。”rum摇摇头,“我对那个毛利小五郎很感兴趣,想要亲自认识一下。至于你们两个,继续干自己的工作,我的替身最近会来东京,他有事要你们查。”
“您还真有替身啊?”她面上略带惊讶,“所以呢?那个人是谁?”
“你也知道我是秘密主义者,他不会跟你们正面接触的,关于他是谁这种事,以后不要问了。”
“明白明白。”她满不在意地点点头。
门被推开,灌进一阵呼啸的冷风,门铃‘丁铃’一响,知昼抬头看去,只见kir穿着一件厚厚的大衣,半张脸埋在衣领中,露出的上半张脸肤色惨白,命不久矣病入膏肓的模样。
“你来了呀。”知昼站起来,将一个小小的黑色窃听器藏进袖口,“走吧,kir,我们出去谈谈。”
kir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警惕又恐惧的视线在她身上不停的打量着,最终还是妥协点头。
她们推开酒吧的门,缓步走向东京湾的堤岸。
天上的雨点似乎大了些,她被雨水浇的有些睁不开眼。
kir刚想说些什么,知昼便无声地朝她摇摇头,空闲的左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示意有人窃听。
酒吧内,安室透打开窃听软件,除去细微的电流噪音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几乎刚走出酒吧不过几分钟,知昼就开了枪。
屋外的枪声和窃听器中的枪声几乎是同时间传来,接着,她又开了两枪,似乎打在了kir的腿上。两个人只听到kir身体扑倒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是她大口的喘息和痛苦的压抑的闷哼。
“赤井没死,你这个号称亲手打爆他脑袋的人,看来也不过如此。”知昼端着枪,冷声嘲讽道。
kir已经没有办法组织语言,血迹很快顺着雨水蔓延开来,一直淌到知昼脚下。
“说吧,你是哪里派来的卧底?”她晃了晃枪口,这次对准了她的脑袋,“好好交代,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哦。”
“我……呼……我不是。”kir捂着伤口低声说着,身体渐渐向岸边挪动。
酒吧内,rum听到这句后,冷笑了一声。
知昼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逐渐将她逼得无处可退,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海水,咸涩的味道混杂着海生物的腥味不停地钻进她的鼻腔,kir咬了咬牙,身体向后仰去。
“喂!”知昼走上前,想要抓住她。
她的衣料从指间穿过,知昼只捞到一阵海风,眼睁睁地看着kir的身体砸进海里,被汹涌的波浪卷噬着向远方飘去。
窃听器中,两人只听到她似乎低声骂了句什么,紧接着跟着kir跳下了水。
安室透匆忙跑出去。
岸边,大片暗红色血迹铺在青褐色的地面上,即便被雨水冲刷稀释,这么多的出血量,加上还跳了海,就算知昼把人救上来那个kir也绝对活不成了。
雨雾蒙住他的双眼,他慌乱的擦了一下眼前的水珠,深蓝色的海水翻滚着,海浪击打在岸边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有些慌了。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知道知昼会跟着跳海,但是亲眼看到茫茫海面上空无一人,那种恐惧瞬间占据了他情绪的制高点。
这种浪,即便是很懂水性的人,也不敢毫无安全措施的下水。
他跑到岸边,作势就要跳下去。
rum拉住他:“别做傻事啊,bourbon。”
他的目光一沉。
正想开口说什么,岸边伸上来一只手,接着她似乎蹬着墙壁用力一跃,半个身子浮了上来。
安室透连忙半跪在地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上岸边。
知昼跪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冻的唇色苍白,他脱下被雨淋湿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他似乎还有些后怕,“真的吓死我了。”
“没事。”她冲他笑了一下,接着抬头看向rum,“没找到,估计被海浪卷走了。”
“就这样吧。”rum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喃喃道:“这么大的出血量,怎么都活不下来了。”
“当然了。”知昼被安室透扶着站起来,“我的枪可是.44的马格南子弹,她有多大命能挨我三枪不死?”
……
风见穿着潜水服,揽住水无怜奈的身体向远处停靠的渔船游去。那上面是公安和医生伪装的渔民,是他们的目的地。
知昼只打了她一枪,擦着腰侧打过去,另外两枪则是对着海面空发。水无这段时间时常去诊所,倒不是真的生病,只是提前抽血备用。她一共抽了将近一千毫升,严格来讲,每次献血都要间隔半年,她没那么多时间,只能强撑着硬是抽了那么多,导致整个人面色惨白,满脸病态。
幸好今天有雨,将那些血液稀释,不然新鲜血液和冷藏保存的血液颜色有差距,很容易就会被发觉。
风见浑身装备,怀里的女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这天海浪太大,他没办法背两个氧气罐,只能时不时摘下自己口中的氧气嘴让她吸几口,好在她很坚强,一直撑到两人被伪装成渔民的同事拉上船都没有失去意识。
风见浮在水里,将她瘦小的身体托上去。
她的外套沾水太多像个沉甸甸的秤砣,所以他早就把碍事的外套扔掉了,现在她只穿了一件薄毛衣,以及一条沾了水紧紧贴在身上的西装裤。
他向上托举她的时候,手掌触到了一处柔软。
好像……是她的屁股。
长着蓝色猫眼的女人似乎看了他一眼。
风见的脸登时红了,半张脸埋在水里咕噜咕噜吐着气。
他忽然想到:两个人共用一个氧气嘴,算不算间接接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