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柯南,知昼跟在安室透身后走向停车场。
他走的很慢,夕阳投下来,将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拉长,小五郎开着车路过两人身边,嚣张的按了按喇叭。
“那我们先走了哦。”他咬着烟,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路上小心。”知昼朝几人点点头,接着目送他们离开。
“昼。”安室透慢下脚步,“我想过了,孩子……我不找了。”
“诶?”她愣住了。
她的道歉发言都打了十几遍腹稿,这男人怎么突然不找了?
“因为……我确实不该把事情想象的这么乐观,孩子这件事,确实太容易被组织拿捏……我……”
“你这家伙……”知昼停下脚步。
他面露疑惑。
“我有反思自己。”知昼目光灼灼,“是我太自私了,有种逼着你在孩子和我之间选择的感觉……”她向他靠近了一点,“所以,为了弥补我们多年前犯下的错误,我们一起去找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昼……”他目光动容,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她拥进怀里了。
“我好像一直在考虑自己,考虑我们,考虑任务,却从来没有为孩子考虑过呢。”她抱住他,“孩子是没有错的呀,所以还是尽可能的去找吧,总感觉他真的好像还活着的样子。”
“不过,要悄悄的找,尽可能的不要让组织察觉。”她思索片刻,又说道,“如果……最坏的打算,组织拿孩子作为要挟的话……我会放弃孩子。”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继而微微弯腰,将脑袋埋在她颈窝,“谢谢你,昼。”
“好了好了……回去吧。”
“去……”他看向她。
“我有好多工作哦……”她目光躲闪。
“我今晚也很忙,明天要去总厅一趟。”他转转眼珠,试探的问道,“那……要不要一起工作?”
……
工作意外的多……
哈罗在一旁睡的正香,袒着肚皮呼吸声均匀。
安室透那张矮桌上,放着他的电脑和一沓厚厚的文件,知昼也不轻松,虽然那个警视厅的内鬼已经有了眉目,但她还是要一一查过跟他有关的卷宗才能下结论。
“已经两点多了吗?”她有些懊恼的扶着脑袋,“可恶。”
“等一下,我马上快忙完了。”他抚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直炸毛的小猫。
“我没有着急!”拍开他的手,知昼气鼓鼓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嗯嗯!”颇为敷衍的点了点头,他转过脑袋,“今天跟柯南说了什么?”
“秘密。”
说起这个,知昼的心情仿佛突然云开雾散,“我们达成了作战协议,不对外公开。”
“我也算‘外’吗?”
“对于我和柯南来说……是外人。”
“柯南……算内人?”他语气有些不好了,“虽然他是小孩子,但毕竟是个男孩,对年长女性有仰慕之情是很有可能的……”
他顿住。
不对。
知昼不管对男性还是女性都有该死的吸引力。
四年前可是被富婆包养过的女人。
好,那小兰和园子也要密切观察,不能让她们之间有太亲密的举动。
“你在想什么呢?”她喝了一口梅昆布茶,烫的舌尖发热,“这是跟柯南的约定哦,情报不与外人共享,所以你就不要问啦。”
她将杯子放到一旁,视线又重新投向电脑。
“眼睛有点酸。”看了一会,她便歪头靠在他肩上揉了揉眼睛,声音中带着慵懒的困意。
“困了吗?”他目光依旧定格在电脑屏幕上。
“有一点。”知昼从他肩膀上滑落,脑袋砸上他的腿,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像只餍足的猫似的眯起眼睛。
他右手拿着笔,飞快的在一旁的文件上写着什么,放在桌下的左手却自领口伸进她衣襟里。
“你这人……”她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抽出来。
“前辈……”
黑色中性笔被扔在一边,安室透低下头,与她近距离对视。
手又伸进去了。
“前辈好色。”
明明几年前他跟在她后面天天前辈前辈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前辈这个词却变成了调情专用语。
“哪里色了?”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他按住肩膀。
“因为很软。”他捏了捏,“所以很色。”
“应该……可以被捏成任何形状吧?”他低下头咬住她的嘴唇。
唇齿相依间,他模模糊糊的吐出一句话,“想对前辈做过分的事情。”
“什、什么?”
“前辈,可以吗?”
“你不睡了吗?已经两点多了!”
“没事,我会很快的,就一次。”
“男人不能说自己快!”
说是很快,还是折腾了差不多五十分钟,知昼羞的满脸通红,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这些花哨东西,总之,她被弄了满脸,连头发上也粘连着些许黏糊糊的液体。
“唔......”她胡乱擦了擦,“弄到眼睛里了!”
“啊?”安室透慌忙把她扶起来,抽出纸巾轻轻擦拭着,“疼吗?走吧,去洗一洗。”
他拉着她的手站起来,知昼却坐在原地有些失神。
再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已经在啪嗒啪嗒掉眼泪了。
“呜呜呜......好色。”她哭的抽抽噎噎,“长官好色。”
“不是弄到眼睛里了吗?”他半跪下来,又抽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的擦着,语调温柔。
“哭一哭就跟着流出来了。”她整个人缩成一团,任由安室透的手轻柔的擦过她的脸颊,“真的很过分!”
“昼……”他的手掌温度透过薄薄的纸巾清晰传来,“昼,你这个样子真的好色。”
橘黄色的小台灯光线微弱,眼眶湿润着,还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的滚落,划过脸颊和下巴,和那些未被擦拭干净的液体混合,他手忙脚乱的擦,她则哭的浑身轻颤,脸上是久未散去的红晕。
像只被玩坏的瓷娃娃。
安室透咽了一下口水。
知昼的目光瞬间盈满恐惧,她连忙拂开他的手,咬着下唇气呼呼的跑进浴室,被留在原地的金发男人轻笑一声,疲惫全无,工作效率成倍提升。
过了十几分钟,她满身水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一言不发的爬上了床,拿过手机随意浏览着,面朝着墙壁没说话。
太过分了,现在还觉得很羞耻。
“不舒服吗?”见她一直拿手臂挡着胸口,他便侧过身,上半身伏在床上,凑过来轻声问道。
“因为很痛!”她下意识拿手臂挡在身前,借着微弱的橘黄色灯光,脸上红晕十分明显。
“怎么会?明明有认真做润滑的。”他摸着下巴思索着,“果然是速度太快了吗?下次我可以慢一点动。”
她拿起一旁的枕头向他砸过去。
他抬手接住,轻轻放回床上,见知昼转过身去不理他,便愉悦一笑,伸长手臂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马上就要三点钟了,他站起身准备去冲个澡再睡觉,毕竟知昼有轻微洁癖,刚刚出了一身汗,她肯定不让他上床。
正试着水温,人还没站到花洒下,就听到卧室里的女人大喊着他的名字。
连浴巾都没来得及围,他大惊失色的快速跑进卧室。
知昼的手机上,显示着一张广告海报。
本来睡前想听会歌,刚打开听歌软件,这个开屏广告就吸引了她的视线。
是中国乐队‘飞翔的荷兰人’来日本巡演的宣传海报。
海报左侧的那个贝斯手……戴着一副黑手套,墨镜遮住眼睛,下半张脸胡子拉碴的,可是……不管怎么看,长得都像诸伏景光啊?
安室透当场愣住。
“你出来怎么不穿衣服啊!”
……
飞翔的荷兰人。
是中国近几年兴起的一支年轻乐队,队员全都非专业音乐人,只是因为爱好凑在一起组建了这个乐队。他们的涉猎范围很广,摇滚说唱流行乐统统都有涉及,出歌频率很高,而且每首都能成为国民神曲,被广为传唱。
因为音乐风格独特,歌曲旋律动听,歌词又很有深意,并且歌曲是全年龄向,甚至有中国少儿动画请他们去唱主题曲,所以在中国,他们的粉丝群体小至幼儿园孩童,大到古稀老人都有,简直是国民乐队。
经过几年来的发展,他们在国外的粉丝团体也逐渐积累,于是这场全球巡演便开始了。
一个月后,日本,是全球巡演的第一站。
贝斯手叫诸葛光,如果真的只是巧合,世界上有长得如此相似并且名字也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也太难以置信了。
如果说,那个贝斯手真的是诸伏景光的话,再细细咀嚼这个乐队名,就变得很有意思了。
飞翔的荷兰人号,是加勒比海盗系列电影中,一艘非常有名的海盗船,船长是个油头滑脑的大章鱼。除此之外,作为加勒比海盗系列电影男主角的杰克·斯派洛,最喜欢喝的酒是朗姆。不止如此,一说起海盗,人们心中首先浮现的固有印象就是戴着眼罩的凶狠男人。
rum这个人,很喜欢加勒比海盗系列。
甚至最新电影的首映会,他还去了现场,要到了男主角约翰尼·德普的签名。
在这些背景下,再看这乐队名,就像是在故意恶心朗姆一样。
“太像了。”
被安室透五点钟的闹铃吵醒,她颇为贤惠的在厨房忙碌着,放在餐桌上的电脑因为运行高耗能软件正在嗡嗡作响。
她将海报导进电脑中,图片分析软件正在努力运作,确定这个‘景光’不是接头怪人后,她再次发出一声感叹:“真的太像了,景光复活了。”
安室透站在电脑边,将海报的手部位置放大,盯着那双黑手套沉默不语。
“怎么了?手有问题吗?”
“景光的尸体没找到。”他将上衣套进脑袋,“赤井秀一那家伙声称他掉进了工厂的齿轮中,最后带回来的只有一根手指。”
“还有这种事?”她惊讶的看向他,“那你的意思是……赤井秀一剁了景光一根手指,把他放跑了?”
“……”安室透目光暗淡,看不出情绪。
“好了,等这个乐队来了之后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就知道了。”她将餐盘推到他面前,“喏,早餐。”
“谢谢降谷太太!”他面上转换成幸福笑意,走上前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知昼最后将一个金黄的蛋饼放进盘子中,转身走进卧室换衣服。
她平时是六点起床上班,今天提前了一个小时,再睡也睡不着了,不如勤快点去工作。
换好衣服出来,正看到安室透拿筷子夹起蛋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哈罗可怜巴巴的蹲坐在餐桌边,抬着头‘哈哒哈哒’喘着气。
“唔……没什么味道啊,蛋液里面加点盐一起煎会更好哦。”波洛的金牌厨师点评道。
“你干什么呢?”知昼走上前,被气的笑了出来。
“嗯?”他转头看向她,“怎么了吗?”
“这是哈罗的早餐。”她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我把它放在盘子里晾凉,打算一会拌在狗粮里给哈罗吃的,你怎么吃了?而且,当然没味道啊,因为人类的调味品哈罗不能吃。”
“啊……原来如此。”嘴上这样说着,他又咬了一口。
“冰箱有给哈罗的罐头嘛……竟然会特地给哈罗做蛋饼,我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