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怎么回事?没理由女皇忽然发了癔症,随便抓了你就要当她的女儿。”
叶予微颇有些无奈,她知道秦枭不会轻易相信她。
两人之间艰难建立的微薄信任已然岌岌可危。
“现在不是探究我究竟是不是公主的事情,而是那十几条人命,还被困在深宫之中,我知道醉欢居绝不简单,你定然有办法可以将那些人给救出来。”
事到如今,她几乎没可能再继续留在澜国。
好不容易筹备起来的白马会所出行也要因此烟消云散,她当真是不服!
她定定的看着秦枭,见他没有立即出声反驳,继续道:“秦枭,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简单的醉欢居掌事,只要你答应我将那些无辜之人都给救出来,我愿意将买下的白马会所暂时交由你来打理。”
秦枭妖孽上挑的眼尾一动,“你的意思,莫非又要逃?”
又?
叶予微与秦枭视线相对,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忽然说漏了嘴,神情顿时变得有些许不自然。
但叶予微已经观察到了,“秦枭,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还是说,醉欢居背后真正的掌权人,是我认识的,你一路跟着我从星煌到墨兰,根本不是为了醉欢居的真实事物,而是打着这样的名头,行监视我之实!”
她根本不需要问他“是与不是”,因为她心下已经了然。
是他吗?
她不敢真的问出口,但是她已经能够确定,秦枭的出现绝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秦枭坦然的坐下,没承认但也没否认,“你将白马会所送给我,我代你将宫中那些因为你而被抓的人给救回来,你以为事情就能够彻底结束了吗?”
不能。
她清楚的知道不能。
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的逃离,从前是逃离魏国,现在又要逃离澜国,下一个她的目标只能是北方的草原。
可无论是陆衍霆还是澜国女皇都知道,她下一步只能逃去草原,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们二人作为两国的最高掌权者,想要在三国之中抓一个她,或许以为不是难事。
她就算有能够将整个大陆炸毁的军火,也不能够罔顾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
她就算是杀人,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
秦枭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明明可以选择轻松又舒服的生活,为何要这样为难自己?”
叶予微轻笑一声,也学着他摇了摇头,“你不是我,你怎知我不想过上轻松舒服的生活,只是我想要的生活是我自己争取而来,而非靠出卖自己的自由换取。”
“呵呵,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将称帝为后,称为束缚。”
叶予微虽然已经猜到他背后的人,可当他真的说出这般明显的字眼,她还是忍不住的心尖一抽。
只是她也不愿与秦枭在这方面过多谈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既不是她,就不可能完全理解她的感受。
叶予微看着他,十分认真严肃,“我不管你是为何为他做事,我愿意将我辛苦筹备的白马会所给你当作交换,换你将宫里的那些人给救回来,一码归一码,你只需告诉我是否愿意与我做这一次的交易。”
“除此之外,附加的许多培训项目,我的点子,也都可以无偿给你和醉欢居使用,之前我的许多计划毛头都清楚,等我走后你可以将他带在身边,他是个机灵有闯劲儿的,可以成为一个得力的副手。”
秦枭虽然表面上看着浪荡不羁,可他确实是实打实想要做好生意的。
叶予微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些隐隐的怨怼,而这些怨怼不是因为他同陆衍霆交好,反倒是因为她而不得不再为人做事的不满。
因此她可以肯定,秦枭会看在利益的面子上,答应她的请求。
“我可以保证,不出半年,澜国的醉欢居在你的手中定然能大放异彩,届时,你将醉欢居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中,白马会所是异性改名还是改头换面,我都不会有二话。”
她眼神坚定且认真,不是开玩笑,也并非是哄骗秦枭。
秦枭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这些天根据叶予微给的整改方案,醉欢居内部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而且都是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如果他应承下此事,就相当于给了叶予微逃离的时间。
若是被那位知晓,不会放过他……
叶予微听着外边儿不断重复出现的官兵声音,眉头皱的更深,“你还在犹豫什么?若是事情败露,这一切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秦枭,这回就算是我求你。”
只要秦枭应下,她便立即回去收拾细软动身离开。
虽然现在离开的难度大大增加,但还不至于能够困得住她一个佣兵出身的特工女王!
她走至窗边,靠着窗户口只露出一双眼,观察着街边的情况。
人流量虽然不大,但是官兵几乎是一盏茶的时间便要巡回一次,看守的十分严密,企图通过这样的人数优势,将她逼到无可退逃的地步。
但是他们却没有进到醉欢居来搜查,那几个男倌儿一查便知道是醉欢居的人,官兵定然已经将她的府邸给围得水泄不通,却独独未曾有要来搜查醉欢居的意思。
如此,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好,你先离开此处,我会想办法。”
秦枭终于出声,作出了他的决定。
叶予微微微一笑,“将我寄存的剩余金条拿出五根,其中两根换成澜国货币,其余三根我带在身上离开。”
秦枭开了门,叫人过来去准备叶予微要求的钱数。
她不能带太多现金在身上,但又不能没钱,断了自己的后路。
很快,秦枭身边的人立即将钱和金条送来还多了一个包裹,“这是我让人额外准备的,里边儿是一套男装和一套女装,还有一些路上方便食用的面饼。”
“叶清,这算是我作为你的合作伙伴,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时,可以坦诚相待。”
叶予微抱紧怀中的包袱,有些意外秦枭竟然忽然这般态度。
她朝他重重点了点头,“好,今日之恩我会记在心上。”
她没有说谢谢,也没有为将他拖入残局的惭愧,两人之间从来都是利益交换,认为公平才会应下,不存在谁吃亏亦或是谁对不起谁。
叶予微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选择从秦枭房间的窗户直接飞身而出。
她轻功极强,落在瓦房之上也并非引出多少动静,很快就消失在了窗边可视的范围之内。
待人走后,秦枭门外的人终于进来,“枭爷,您这么做,那位不会放过您的,您当真不为自己考虑吗?”
“最后一次,我跟他两清,就算他知道是我故意放走的又如何,现在的他也无法亲自来到澜国抓我。”
秦枭自觉大抵也是被叶予微给传染了,颇有些有恃无恐。
他就要成为整个澜国最富庶的商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人鬼皆懂。
“稍后我写一封信,你带着我的私印进宫一趟。”
“爷既然心意已决,我定当誓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