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她一脚踏入房门,就一脸乖巧的喊了叶楠北一声。
叶楠北满头银发,却仍有几分年轻时的俊朗英姿,配上这样特殊的发色,不输现代的idol明星。
叶楠北只招了招手,让人坐到桌前,又给叶予微亲手沏了杯茶,趁她准备张口小饮的时候忽然开口:“你方才是不是来过我院中了?”
“咳咳咳!”
叶予微一惊,茶水被呛进了气管,红着脸咳了好半晌才慢慢恢复。
“爹,您方才问我什么?”
“你跟你爹演戏,方才分明听清了。”
好吧,叶予微偷偷瞥了眼叶楠北,果然是原主亲爹,对她像是有血脉压制一样。
叶予微又假意清了清嗓子,这才点头承认,见叶楠北又半晌不回话,“你不问我为什么偷偷来做了什么?”
“不问。”
“那爹方才还故意诈我!”
“我只是确定一下,我这小破院子不要遭了窃贼。”
叶予微猛的觉得自己这个便宜爹可是内涵人的一把好手,却听他接着开口:“你放心,我不会问你偷跑进来做了什么。”
“说说吧,你去而复返想知道什么?”
叶予微见他如此深明大义,有些意外不过也乐见其成。
既然叶楠北都这样说了,那她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爹,你跟楚家夫人是什么关系?”
她虽然在楚家已经听过欧阳燕的故事,可是她还是想听叶楠北亲口说出当年的故事,因为叶予微其实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
叶楠北叹了口气,仰头将自己倒的茶一饮而尽,这才重新看向叶予微。
“你想知道的不单单是你爹我跟楚夫人的事吧?”
“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叶予微哑然,谁叫这具身体是叶楠北的亲生女儿,使得叶楠北对她就是有先天的血脉压制!
不论她想什么,似乎都会被叶楠北一眼看穿。
叶楠北淡笑,摇了摇头,把叶予微有些看呆。
她这位帅爹如果早几年,或者是生在现代,绝对就是小女生们喜欢的成熟忧郁大叔款!
“我同欧阳燕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我对她的记忆也仅仅是那一枚玉珏,昨日是你璇秋姑姑亲自来求我,她拉下脸面求我看在叶家的面子上,为叶家余下几个小辈考虑,我才想到那枚玉珏。”
“若是没有昨日的事,恐怕我早就忘了。”
叶予微听着咋舌,在欧阳燕那,叶楠北就是她的白月光,是青春朦胧的少女时期难以忘记的初次心动。
可对叶楠北而言,却是几句话便翻过的历史,就连她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那么不值一提。
这大概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叶予微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父亲这看似薄情寡义的几句话就认定帅老爹年轻时,是个沾花惹草的渣男。
否则也不会就生了她一个女儿,还孤寡至今。
她瞧着,柳姨娘虽然侍奉父亲多年,可叶楠北和她的关系更像是亲近的主仆、心腹,两人你之间没有那种温情更别说是爱情。
叶予微眨了眨眼,继续盯着叶楠北看,“爹,那您跟我娘呢?”
叶楠北一脸‘我就知道你要忍不住’的表情,“她的事你就更不要问了,这是我跟你娘之前的事,作为我们的女儿,请你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叶楠北故作严肃的起身,叶予微撇了撇嘴,“既然谈尊重,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给生下来,可又何曾尊重过我?”
跟她一个现代人谈尊重,她不得不说多谢帅爹让的这一步棋,下得好!
说实话,叶予微确实十分好奇自己的生身母亲,毕竟虽然在这样一个以武为尊的时代,女子武力高强也能够获得他人和社会各界的尊崇。
可一个女子生下孩子,又怎么舍得抛弃呢?
就算她真的能狠心撇下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她周围生活的人家就不会对此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在这样一个保守的年代,未婚生子本就是相当可怕的传闻。
如此,她的生身母亲还能将她塞给叶楠北,独自离开,可见在她那儿,与叶楠北的地位应该是极其平等的,叶楠北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儿子,而她也不过是个女儿。
只有她,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叶予微认为,在这样的世界能够拥有这样先进的认知,对女性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进步。
叶楠北被她问的一时哑口无言,只撂下一句:“总之,父母的事你莫要多问,时候到了该你知道你自然会知道。”
敷衍!
叶予微叹气,看着叶楠北为了避开她的追问已经干脆亲自跑进厨房,说是要帮柳姨娘端菜,把柳姨娘吓得不轻。
不一会儿,柳姨娘准备的四菜一汤就上了桌。
自从她成为衍王妃,叶楠北逐渐恢复武功之后,叶家那边安排的伙食倒也好了许多,不敢再像往常一样苛待。
特别是叶青,在得知叶楠北解了毒之后,与他的关系是忌惮也是担忧,双方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让叶家上下一时不敢轻易在对叶楠北的偏院放肆。
在叶楠北的偏院蹭完了饭,叶予微该问的问了,得不到答案的也问了,没有多留的理由,没多久也就起身告辞。
“等等,”叶楠北忽然叫住叶予微,将她带进自己的书房,从书架上取下几本书递给她,“这是几本魏国几乎绝版的心经,对你提升内力应该大有裨益。”
叶予微眼中的惊喜一晃而过,没想到叶楠北竟然待她如此大方,不对,她差点又忘记带入自己是对方女儿的事实。
明明刚才的血脉压制感那么明显!
叶予微道过谢,心满意足的带着秘籍离开。
却不知此时,叶知菱也不知从何处听到了叶予微来叶家的消息,撑着伤痛的病体也要起身去找她。
等她找了一圈,这才得知叶予微就在方才已经上了衍王府的马车,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
叶知菱被气得够呛,奈何屁股上的板子打的不轻,她痛的不行只能找来四个丫鬟将她给重新抬回去,到了床上又开始辱骂那些丫鬟。
“传个消息都传的不及时,看着本小姐忍着伤痛在院子里东奔西跑很好笑吗?”
“我真怀疑你们究竟是不是叶予微那个贱女人派来的!明知我有伤在身,见我出去,也不出声阻止?有了消息却摸不清方位,也不知主动替主子分忧分头去找的,一群蠢货!”
叶知菱趴在床上慢慢想着,越想越气!
“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你!你!还有你!给我跪倒门外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起来!”
她心中有火,而且越烧越旺,再不找人出出气,她真的会气死!
几个方才辛苦将人抬回来的丫鬟委屈不已,可叶知菱向来这样的做派,她们就是再委屈再不满也无法反抗,只能认命的走出去,在太阳底下跪坐一排。
孰不知第二日,叶知菱骄纵跋扈,受罚了还不知悔过,心生不满在府中恶主欺仆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叶大夫人为她苦心孤诣十多年营造的完美淑女人设瞬间崩塌。
人心便是如此,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坏人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在众人看来的好人一旦身上沾染上了一丝的污渍,那就是如何也洗不清的丑陋恶徒!
很不幸,叶知菱就成了后者活生生的例子。
叶青与夫人商议的那位楼宁清也很快与别家千金议亲,当日便交换了庚帖,彻底堵死叶家想要将叶知菱嫁到楼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