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斜晖听完她的汇报,问她:“药瓶或者是胶囊上提取到指纹了吗?”
他一直都知道:周知不会让他失望。
果然……
这么细密的藏毒方法,都被她查了出来。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她是个男人的话,他一定把他当最好的兄弟。
可惜,她是个女人,他没办法和她做兄弟。
周知就像是一颗发光的珍珠,时时刻刻吸引着他。
她明明白白拒绝过他,甚至都不愿意让他做备胎。
可……
越是这样,他就越喜欢她,想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但,她心里只有陆西洲,哪怕他们已经离婚,她还是不肯接受别的男人。
周知拿出了另一份报告:“有!”
“上面有三个人的指纹,我、方管家和爷爷!”
“胶囊上什么都没有。”
“这说明对方非常细心,擦掉了指纹,还懂得一些药理,极有可能从事过医疗行业方面的工作。”
许斜晖拿过报告,压在指尖下,疏朗的眉眼望着她:“你做的很好!”
“但是陆家那样权势滔天的家庭,我们没办法明目张胆去查。”
“所以,我希望你能利用你的关系,住进陆家,揪出真正的凶手!”
同为男人,他看得懂陆西洲看周知时的眼神。
有眷恋、有迷茫,更多的还是不舍。
他也知道,让周知过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但……
警察的身份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要调查清楚真相,不能计较这些。
周知想起陆西洲那天跟她说的话,虽然心存芥蒂,想到老爷子对自己的疼爱,还是咬牙答应了。
于公于私,她都必须走这一趟,责无旁贷。
跟许斜晖商议过后,周知便借着为老爷子守灵的名义,简单收拾了几样行李,去往老宅。
送她过去的时候,许斜晖在车上捏住了她的手。
“周知,你和陆西洲会复婚吗?”
虽然她听不到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但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许斜晖很紧张,也很在意这件事。
可是……
她已经明明白白拒绝了他。
所以,在这件事上,就算他介意,她也没打算安慰他。
只是撇过脸去,看向车外的夜色,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她和陆西洲之前没有爱情,还有唐姿韵和慕慕,复合的几率差不多是零。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把许斜晖当备胎。
曾经,她也试过彻底遗忘陆西洲,像个普通女人一样结婚、生子,不谈感情。
却……
发现那比放弃喜欢陆西洲还难。
最后,她认命了。
周知进到老宅的时候,陆霆山看到她,什么都没有说。
默许了她为爷爷守灵。
倒是于婉如,看到她带着行李进来,立刻忿忿不平冲过来。
“你这个害死爷爷的凶手!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
周知看着她张合的唇,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疾不徐把行李交给方管家,下巴高高抬起,看向她曾经孝敬的婆婆。
“陆夫人,警察都没说我是凶手,你凭什么断定我是凶手?”
“在爷爷灵前,我不想和你吵,我只是想最后送爷爷一程,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请先憋着。”
陆霆山听到了两人间的对话,冷冷睨了于婉如一眼:“怎么?连孩子尽点孝心都让你看不顺眼?”
于婉如没有再说什么。
唐姿韵走过来,轻轻拉了拉她的手:“陆伯母,周知也是一片孝心,你就成全她吧。”
于婉如看了看唐姿韵,暂时压下心头怒火,跟着她离开。
陆西顾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周知过去。
周知刚要过去,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陆西洲不声不响,将人带到自己身旁,一道跪着。
夜深人静。
唐姿韵担心陆西洲的身体,特意从主楼做了人参鸡汤送过来。
当然,说是送鸡汤,她还存了别的心思。
故意恶心周知。
她到的时候,陆西洲仍旧跪的笔直。
虽然跟他一贯的清隽贵公子形象有些不符,皱巴巴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的风华。
“西洲,跪了那么久,吃点东西吧。”
有时候,她挺不喜欢这样的豪门规矩,就因为老爷子德高望重,子孙们就要跪在这里守夜?
不就是个糟老头子,死了干净!
不过,她在明面儿上却是一点儿也不表现出来的。
陆西洲跪在那里,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推开了她的手:“我不饿。”
唐姿韵碰了个钉子,心情很是不好,但她没打算就此放弃。
“西洲,这样不行,你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爷爷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疼的。”
“你不吃,他老人家会走的不安心的。”
她也不是只给陆西洲一个人做了宵夜,陆霆山、陆西顾和周知都有。
陆西洲刚要拒绝,陆霆山开了口:“多多少少吃一点吧。”
“别让爷爷不安心。”
陆西洲接过唐姿韵递过来的鸡汤,放在身侧,并没有动。
倒是陆西顾,他早就饿了,毫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三下五除二吃的干干净净。
唐姿韵看了看陆西洲身侧的碗,里头还是满满的。
抿了抿嘴唇,还想再劝,陆西洲骤然瞪向她。
“你很闲?”
那样的眼神,是唐姿韵从未见过的。
刹那之间,她身心冰凉。
她没有再做停留,收拾了空碗,匆匆离去。
把空碗放回厨房之后,她又悄悄折了回来,躲在灵堂外,望着里头。
陆霆山上了年纪,再加上他深受打击,身体不好,方管家和陆西顾合力把他劝回卧室休息。
只不过……
他是回了卧室,却不是他和于婉如的房间。
夜越来越深,浓稠得化不开的暮色笼罩着整个城市。
陆西顾已经打起了瞌睡,身体一晃一晃,很是招人心疼。
陆西洲让心疼弟弟,让他和周知都上楼去休息,又命方管家给周知安排了房间。
周知原是不想离开的。
想到肚子里的宝宝,还有她的任务,还是听话的跟着方管家走了。
灵堂里只剩下陆西洲一个人。
唐姿韵确认四周无人,走过来,替他按摩肩膀。
“西洲,夜深了,你已经跪了那么久,该休息休息了。”
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淡淡香气,在陆西洲鼻尖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