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被他抓住胳膊,挣脱不了,只好停下来。
尽管她非常不想陆西洲,但是现在,不得不面对他。
望着那张她曾经深深迷恋过的英俊脸庞,周知收起了所有温柔。
看向他时的眼神里像是淬了寒冰,又冷又陌生。
“陆先生,你总是这样缠着你的前妻,会让我觉得你在犯贱!”
曾经,她爱他的时候,他就是宝贝。
如今,已经不爱他,在她心里,陆西洲连草都不如。
她甚至已经不再顾及,说出来的难听话会不会刺伤他的心。
陆西洲被她的话成功激怒。
男人眼底登时浮起一层怒意,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周知另一只胳膊,把她往房间里拖。
“周知,你不想活了!”
敢这么讽刺他的,周知是第一人!
他不得不给这个女人的勇气点个赞。
气归气,他并不打算跟周知计较,抓着她两只胳膊,把她逼仄在角落里,黑眸沉沉望着。
眼底尽是暴怒。
但……
他并没有伤害周知,只是这样定定望着她。
眼神幽远而深邃,仿佛要在她身上蚀出一个洞来。
周知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开始挣扎:“陆西洲,你放开我!”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惹人烦?”
“你不是最讨厌死缠烂打吗?”
最近,陆西洲像幽灵一样,经常出现在她身边,甚至比两人做夫妻间见面的频率还要高,这让她很是无奈。
她搞不懂陆西洲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这样会搅乱她的心神,破坏她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平心静气。
陆西洲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排斥,怕伤着她,放缓了力道。
“我为孙劲和木飞的事向你道歉。”
周知从他的唇形里看懂了他的意思,轻笑:“不必了,我没放在心上。”
“如果你真的想道歉的话,请放开我先!”
她不知道陆西洲为什么会道歉,只觉得惊悚。
陆西洲如她所愿,放开了她。
周知重获自由,活动着有些麻木的胳膊看向他:“真正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孙劲和木飞都是受了于婉如的指使,与陆西洲无关,该道歉的人不是他。
陆西洲明白她的意思:“陆夫人会向你道歉的。”
周知愈发觉得这人怪。
平时,只要她和于婉如有矛盾,陆西洲总是让她道歉,抱着一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委屈她。
现如今……
他竟然说出这种话,让陆夫人向她道歉,这是周知始料未及的。
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陆西洲,越看越觉得这人怪异。
“陆西洲,你没事吧?”
这人脑子烧坏了吧?
要不然,做出来的事怎么这么惊悚呢?
陆西洲抬手,挡退她要放在他额头上的手,顺势抓过她的手,捏在掌心里。
“你放心,我很好!”
抓过周知温软的手之后,他就不肯再放开了。
牵起她的手,朝外头走去。
“今天我帮了你的忙,请我吃顿饭,不打紧吧?”
周知刚想拒绝,他已经拿过外套,搁在臂弯里,牵着她的手朝雕花大门走去。
“人是铁、饭是钢,总是要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带着微微的笑意。
周知看着他浮起温柔的俊美面孔,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陆西洲是不是中邪了?
――――
蓝星别墅附近有家味道很不错的私房菜。
以前周知和陆西洲还是夫妻的时候,她曾经提过要去尝一尝。
可惜的是……
陆西洲一直很忙,从来没有带她来过。
现在,两个人不是夫妻关系了,他却牢牢牵着她的手,不肯撒开,把她带到了这里。
周知看着那家店的招牌,眼窝一热。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维持着平静的表象,跟在陆西洲身后,慢慢往里走。
这家私房菜味道很好,来的人很多,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穿梭而过,好不热闹。
陆西洲怕来来往往的人碰到周知,特意将她推到身后,替她挡住那些麻烦。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手牵着手来到了包厢。
陆西洲是背对着周知的,所以她看不到他的唇形,不知道他对店里的服务员说了些什么。
但她能看得出来,陆西洲处处在照顾她的感受。
如果是在离婚前,陆西洲替她做这些,她一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说不定还会哭出声。
可是现在……
她已经不会再那么想了。
陆西洲为她做的这些,肯定也为唐姿韵做过。
那些她想要的东西,在她想要的时候陆西洲没有给她,过了之后,便不再想要了。
周知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底没有任何触动。
两人坐下之后,包厢门关上,外头的喧嚣也被隔开。
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小小一方,只有他和她。
陆西洲看她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看,勾了勾唇角:“周知,你现在的眼神很想把我吃掉。”
周知看懂了他的意思,急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那慌乱的模样,像极了迷路的小兔子。
陆西洲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嘴角的笑意扩大。
周知看到他扩大的笑意,立刻别开脸,不再看他。
那孩子气的动作和神情,看得陆西洲又是浅浅一笑。
他现在对周知,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只是,有一样,每次见到周知,他的心情都会莫名其妙变好。
哪怕她说着最难听的话,他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犯贱。
服务员上菜很快,不大会儿,五菜一汤便放在了两人跟前。
白灼菜心、焦香乳鸽、凤尾虾、金陵狮子头、盐水鸭、平桥豆腐羹,全是周知喜欢的。
菜上齐的那一刻,周知抬眼看了一眼陆西洲。
原来,他知道她的喜好啊!
只可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为她点过这么多好吃的。
那个时候,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回老宅吃饭。
每次回老宅,她都要面对于婉如的颐指气使。
陆西洲脸上浮着笑,当他看到周知眼神里的荒凉和失落后,突然有些慌。
问她:“怎么不吃?”
“不合口味?”
周知搅了搅碗里的汤羹,抬眼看向他:“陆西洲,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