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雪,陆家老爷子想着:周知上班不方便,就让陆西顾去送周知。
但是……
那家伙昨天晚上打游戏到凌晨三点,睡过了头,压根儿就没能起得来。
佣人在外头叫了半天门,也没能把他叫起来。
陆西洲便自告奋勇,接下这个差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总觉得这不像是他。
车子一路走走停停,总算到了周知家楼下。
他还没来的及走到她跟前,就眼睁睁看着她坐上了许斜晖的车。
刹那之间,眸底冰凉一片。
只觉得自己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满肚子邪火。
偏生的,始作俑者不在身侧。
怒火无处发泄。
想发消息说她几句,想到自己的号码被她拉黑。
只好用景行的手机给她发。
没想到的是……
竟然收到了她要和别的男人结婚的消息!
有那么一瞬间,陆西洲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男人合了合眼,暂时压下怒火,删除信息,把手机还给景行,阴沉着一张脸。
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戾气。
到公司后,人人都注意到了总裁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个个都躲着他。
就连今天上午举行的高层会议气氛都变得压抑无比。
陆西洲在会议上表现出来的冷冽与暴戾,让所有人瑟瑟发抖。
唐姿韵到的时候,正是公司上上下下叫苦不迭之际。
景行见到她,如蒙大赦。
立刻将人请进总裁办。
“唐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请陆总过来。”
唐姿韵看了看他:“你回来!”
进陆氏集团大门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现在看景行也是这副小心翼翼模样,愈发好奇。
“怎么了?”
景行强挤出一抹笑容:“陆总今天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早上跟她通电话的时候,不是心情还不错?
“发生什么事了吗?”
景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姿韵立刻意识到:事情跟周知有关!
“他今天见过周知?”
景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笑的十分勉强。
唐姿韵冲他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景行退出总裁办公室,来到会议室,俯在陆西洲耳边,把唐姿韵过来的事说了。
众人瞧见唐姿韵从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走过,都觉得救星来了。
个个眼巴巴望着,希望陆西洲赶紧去陪美人。
然而……
陆西洲仍旧理冷漠脸,环视众人,继续开会。
对唐姿韵恍若未闻。
直到过了午餐时间,他才沉着脸走出会议室。
那些被他骂过的部门经理们,捂着胸口,个个心有余悸。
“陆总今天这是怎么了?吃火药了?”
“谁知道呢!没准儿是来大姨父了!不是说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嘛。”
“陆总来没来大姨父我不知道,但是唐小姐来了,那可是陆总的心头宝,要是她都哄不好陆总的话,咱们还得被骂。”
景行看他们还在那里议论,走过来:“一个个的,都闲着没事儿干吗!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这才散了。
陆西洲回到办公室,看到坐在沙发上优雅端庄的女人,轻咳一声,自她身边走过。
“找我有事?”
语气薄凉。
唐姿韵咬了咬下唇,放在身侧的手不自主的握成拳头。
她就知道,陆西洲今天一定见过周知了!
要不然……
不可能对她这么冷淡!
“西洲,早上的时候,不是说好的,我来给你送午餐吗?”
这么大雪的天气里,她特意准备了爱心午餐给他送过来,才显得诚意满满啊。
陆西洲这才想起来:早上的时候,似乎跟她通过电话。
唐姿韵献宝似的把餐盒递到他跟前:“还是热的,尝尝我的手艺。”
说话间,打开盖子,把色香味俱全的菜放在茶几上。
陆西洲看了看茶几上的饭菜,慢悠悠坐下来。
唐姿韵拿起筷子塞到他手里:“我第一次做饭,可能做的不太好,笨手笨脚的烫了两个泡。”
“西洲,我是不是很笨啊?”
有意无意让自己起了水泡的手出现在他视线里。
陆西洲看到她手指上的凸起的水泡,突然想起周知。
那会儿,他们刚领证。
他下班回家,看到她正坐在沙发里,自己给自己涂药。
手背上有一个很大的水泡。
周知两只手上都有水泡,涂药的时候疼的厉害,她始终一声不吭。
因为隐忍,两只眼睛红彤彤的。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眼神里流露出来渴望。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因为他讨厌这段婚姻,讨厌这个女人用恩情束缚他,什么安慰都没有,转身就走。
唐姿韵这两个和她的那个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男人淡淡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水泡:“出去,叫景行给你涂点药。”
唐姿韵眼巴巴望着他,特别希望他帮自己涂。
男人却是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还有事。”
唐姿韵还能说什么?
呵呵……
她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他竟然对她如此冷漠!
只觉得心酸不已。
陆西洲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她是什么表情,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再没抬过头。
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苏醒。
――――
城南分局
刑侦二队开会对李强案做总结。
李强的尸体已经被家属带回去。
关于这个案子,始终没有一个定论。
有人说是意外,也有人说是谋杀。
大部分人偏向意外。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支持谋杀。
周知坐在最末的角落里,翻看着当初拍下的照片,尤其是李强头部那个伤口。
十五公分长的钢筋,几乎刺穿他整个头部。
如果是意外的话,需要多大的力才能横亘整个脑部?
但那四个人的口供又出奇的一致,一口咬定是意外。
他们到的时候,李强已经这样了。
许斜晖那里也传讯了当时参与急救的医生,跟那四个人的说法一样。
谢南率先发言:“很明显,这就是一个意外!碰巧了。”
“我赞同谢南说的。”
许斜晖摸着下巴,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周知对刑侦了解的不多,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们,就觉得这个案子怪异。
“我觉得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许斜晖突然侧过脸来,问她:“为什么?”
周知摸了摸后脑勺:“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