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元霜坐在城墙上,两脚晃晃,看着温子墨跑了一圈又一圈。
她观望男子的侧脸,小声嘀咕:“倒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八壹中文網
温子墨倒是没怎么累着,他在军营可没少带着士兵训练,温晏离从前罚他的时候别说二十圈,五十圈一百圈都有,他已经习惯了。
反正不累,军营里面的事又安排好了。
他干脆跑的慢点,慢悠悠的和走路差不多,这可苦了上面齐刷刷罚站的兵,多站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如果让他们选,他们大多人一定会选择去跑二十圈,早点结束,也好过被这样折磨。
反观温子墨,跑完了二十圈,还不尽兴,大声道:“本王管教不严,再自罚二十圈。”
说完,又去开开心心的跑了。
闹事士兵的状态很差,肿着屁股看他跑路,敢怒不敢言。
云莫站在最边上,被打的最狠,这时自然也疼的最厉害。
他没什么表情,余光看着四周。
鹿元霜注意到,冷笑嘲讽:“二姐姐在照顾姐夫呢,她才没心思过来看你。”
他僵了僵,眸色暗了下来。
鹿元霜小声骂骂咧咧:“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还想配上我二姐姐?你才不配!”
云莫掌心握拳,握的很紧,一句话都没有说。
温子墨又慢悠悠跑了很久。
若不是云念念打断他,说温晏离累了困了,要送回去,他能跑到天黑。
男人站在下面,满脸是汗,对着月军警告:“你们在平安城,就要听离王妃吩咐,若谁敢不听话,等出来之后本王不会放过他们。”
云念念扔给他一个包裹,沉甸甸的。
他拿在手里,一摸就摸到了物品的轮廓,感觉到是什么,面色微沉。
云念念朝他眨眼:“你在军营也辛苦了,这里面是我新调配的金疮药,你带着,快回去吧!”
温子墨垂下眸子,沉默片刻,低低应了一声是。
男人走了之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身子塌了,东倒西歪的,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坐下,敢下城墙。
他们心里叫苦,真的怕了。
云念念拉着温晏离的手,吩咐着:“都回去吧!”
士兵们这才扶着彼此,狼狈下城墙。
云念念也拉着温晏离的手往回走。
“念念……”云莫叫住了她。
男人面色惨白,唇瓣咬破了还留着血印,样子可怜兮兮的。
云莫低声道:“对不起。”
她偏了偏头,本不想理。
可想了一下,还是直白的告知云莫:“二姐姐和黄将军已经许下婚事,他们现在很好,云将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插足不进去他们之间,还是放弃吧!”
他一瞬间红了眼,青筋暴起。
云念念继续前行,云莫问:“是你不许我插足,还是鹿盼年她不允许?”
云念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勾了勾唇:“云莫,你猜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这些事,你猜如果不是二姐姐来说,我会不会管你?”
是的,是鹿盼年不允许。
在黄启元被打了军棍之后,一向心平气和的女子,也有了发怒的迹象,回到空地与云念念说了几句。
若不是这样,云念念还真不知道,云莫会有这样的心思。
她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也不愿意多和云莫说些什么,就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休息一会儿,还要给百姓诊脉,按照病情配药,估摸着又要忙上几天。
云莫站在原地,双目发红。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样子狰狞,恐怖极了。
……
有了大批量的草药,云念念终于开始调配药方。
试验的很成功,三天内,有数十名病人彻底治愈。
三天后的夜里,黄启元先睡着了。
鹿盼年出了房门,感觉到男人目光的注视,抿了抿唇,冷声道:“云将军,不用躲了,出来吧!”
云莫从树上跳了下来,到她面前。
男人的伤口未曾处理,身上还有血腥气。
鹿盼年握紧佩剑,沉默的望着他。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时疫将解,祁兵将败,我们两军有一天终将会分开,但在这之前,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女子说的很直接,很冷酷。
云莫垂下眸子:“你是在怪我?”
她不逃避:“若不是你,启元也不会被罚。”
鹿盼年道:“云将军,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这样,但我知道我自己,我鹿盼年这辈子,从一而始从一而终,既然决定是他了,就不会改变心意。”
她绝对不会放弃黄启元喜欢上云莫的。
“从一而始,从一而终……”云莫轻声重复,忽的笑出来,笑出眼泪:“那万一你的始,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呢?”
鹿盼年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红着双目,一字一顿的道:“六年前在玉城外面清月山,和你一起被困山洞半月的人,是我。”
鹿盼年愣了愣,紧握佩剑的手掌微微松开:“是你?”
当时山洞被石头堵住,里面阴冷潮湿,火把点不起来,也不敢点,鹿盼年不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只是隐隐记得身形和声音。
说来也巧,再遇黄启元时,少年的声音身形都和云莫有些相像,让她以为是同样的人。
这才造就了她和黄启元的相知相识。
云莫眸色红的厉害,嘶哑着声音问:“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把黄启元当做我吗?”
他不接受这样,不接受被另一个男人取代,不接受黄启元占据他的功劳,他心怡得女人。
“啊?”鹿盼年疑惑歪头:“你在说什么?”
“我都听到了,”
云莫深呼一口气:“那夜黄启元和手下喝酒,说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听的清清楚楚,你明明是把他当成我,你想从一而始的人是我。”
“……”
气氛沉寂了下去。
鹿盼年懵了很久:“云将军,我想……”
话没说完,被不合时宜的打断。
有刺客出现在了太守府里。
她惊了惊,握紧佩剑朝着云念念和温晏离所在的房间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