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神,呆呼呼的晃了两下脑袋:“没事啊,就是有点累了吧。”
温子墨长长呼了口气,温柔一笑:“没事就好,这雨来的怪,下的大,不过祁军那边的情况和我们这里差不多,今夜大抵上不会有敌袭。”
不会有敌袭,但该巡逻还是要巡逻的。
鹿元霜站了起来,擦擦脸上的雨水。
温子墨要撑伞,离得近些。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恩,但愿如此……”
不知是什么原因,一起身,就能闻到男人身上的一股香气。
一股很熟悉,很好吃的味道。
鹿元霜被黄启元坑到,还没来得及吃饭,闻到香味小肚子控制不住的“咕咕”叫。
雨大都没有掩饰住她的声音。
温子墨愣了愣,莞尔一笑,将伞递给鹿元霜:“帮我拿一下。”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
已经是湿了的。
温子墨把油纸包塞给她:“嫂嫂做的干粮,还剩下几块,本来我还打算趁三皇兄没发现自己偷偷的吃了呢,既然小将军也在,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干粮湿了倒不碍事,反而软软的,吃起来不噎。
反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云念念做的干粮,都比普通的干粮好吃,多加了糖,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鹿元霜确实饿了,也想吃,此时倒是没有过多客气,拿了一块饼,从中间掰开,她和温子墨一人一半。
一边撑伞一边吃,倒是费劲了些,
索性两人身上都湿透了,干脆便把伞扔掉了。
温子墨将折扇放到腰带上挂着。
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酒葫芦。
他朝着鹿元霜笑笑:“你今日很幸运啊,宫里大师傅酿的酒,我离开京城就带了一点点,只剩下这些了,鹿小将军要不要尝一尝?”
男人临时出来,没穿盔甲,只是常服。
却又不知是怎么的,总能拿出不一样的东西。
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又掏出两个素包子,还有一个圆圆的馒头。
鹿元霜真的饿了,特别认真的在吃。
食物凉凉的,入腹却又一股踏实的感觉。
鹿元霜边吃边问:“摄政王,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东西啊?”
温子墨刮刮鼻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今日趁着三皇兄睡觉时,偷偷跑去镇子上买的,你可别跟他说。”
他叹了口气:“军营厨子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
鹿元霜感同身受,使劲点了点头。
小姑娘像是找到了有共同话题的人,眼眸亮亮:“我可以帮你保密,但下次你能带上我吗?”
温子墨有些为难。
两军虽在一起,却有各自的主将管着。
虞军由鹿元霜管理,月军由温子墨管理。
他虽是主将,却比较怂,害怕温晏离,只能趁着温晏离不注意偷偷跑出去,时间也不能确定。
他能跑的时候,鹿元霜不一定能跑。
若是等着她,说不定他们都会被抓包。
温子墨想了想,认真回答:“不如这样,下次我出去的时候叫上你,你若能出去便一起,不能出去也别勉强,你想吃些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带。”
人在军营身不由已,这是最好的办法。
鹿元霜与他拍掌:“好,一言为定。”
两个人冒着大雨在外面吃干粮,还喝了酒,
结果第二天。
雨没停,军营帐篷修缮了大半。
他们同时闹了肚子,一起苦哈哈的出现在军医面前。
军医也是不懂,为什么会这么巧,还以为是厨子又做了什么特殊东西。
给他们诊脉拿药的时候,还有些后怕,自己给自己诊了脉,摸了摸肚子。
军医帐篷有好几十顶,都是最先修缮的。
病患住在这里,方便统一照顾。
他们病的不重,也不至于露胳膊露腿,自然不用拘泥,一同窝在一个帐篷里喝药。
温子墨坐在桌边,鹿元霜坐在床上。
军医出去拿药。
他们两个极其尴尬,面面相觑。
温子墨拿着折扇,打开又放下,愧疚笑道:“对不起啊……”
鹿元霜赶忙甩了甩手:“没事没事。”
都是自己的问题。
要不是她饿了,温子墨也不至于在雨里陪她吃。
一动起来,肚子疼的厉害。
她捂着腹部,自己听到了声音,咕噜咕噜,像小鱼冒泡。
鹿元霜红了脸,不想再被温子墨听见了,赶紧转移话题。
“摄政王,你为什么一直拿着折扇啊。”
“你说这个?”
他打开折扇,低头盯着扇面。
这是鹿元霜第一次看清楚扇面。
整体呈白色,远看什么都没有。
但细看,用银线勾勒着一个女子的侧脸,眉眼温柔,含着笑容,侧脸看上去及美。
温子墨道:“这上面绣的是我母妃。”
鹿元霜曾经听过这个人。
许灵,曾经是月国皇帝的宠妃,年轻时以美貌著称,是百姓口中的第一美人。
不过听闻多年前,宫里燃了一场大火。
她被火烧死,已经去世了。
鹿元霜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了。
温子墨笑笑:“折扇很好用啊,轻便,这扇骨扇面都是由人专门打造的,扇骨结实,内藏暗器,扇面精致,遇水不湿。”
他刀剑上的功夫不行,一把折扇,倒是能用的巧妙。
鹿元霜也笑笑:“恩,是个不错的武器。”
谈笑之际,鹿卿然进来了。
她立刻坐直身子,样子乖乖的,小脸苍白可怜:“大姐姐……”
“恩!”
鹿卿然朝着温子墨点了点头,又来摸摸鹿元霜的肚子:“感觉怎么样?”
“好点了。”
“那便好。”
鹿卿然正了神色,低声吩咐:“我命人收拾你的东西,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你先说出来,等喝了药,有新的任务给你。”
“?”鹿元霜一愣:“要去哪?”
她神情严肃,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戾气:“安乐城。”
“昨日爆发山洪,安乐城被洪水淹了。”
安乐城便是军营后面的那座虞国城池。
两边靠山,在山中间,雨水很容易堆积。
偏偏就是昨日,山洪暴发,山脚的百姓房屋坍塌,叫苦连天。
太守请命的奏折还没有送到京城,支援不知何时才能到。
但军营既然在这附近,就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