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战火不断,战争从未停过。
月国本一直处于劣势,但摄政王和离王率军亲征之后,情势倒是好了不少。
温晏离察觉到祁军是拿了他们的布防图,临时改了布局战略,临时应变,倒是有不少收获,连着拿回来两个城。
但战场交替,到了宁城徐城这边,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祁军数量多些,两城同时进攻,两兄弟只能分开带兵防守,兵力一分为二。
敌军主攻徐城,温子墨负责防守,温晏离那边负责找空隙进攻。
与此同时,在京的温书礼也没有闲着。
只过了大半年,小少年像是彻底长大,在几个忠心重臣的帮助下,挖出不少朝堂上的脏东西。
祁国为了得到天下,提前在两国朝堂都安安了人。八壹中文網
他们谋划已久,藏的又深,经历了大半年,终于一个个露出马脚。
云念念怀胎八月半时,终于收到了好消息。
月军又夺回两座城池,将战场重新统一。
……
到了夜里,虞国京城下了小雨,空气很凉。
云念念坐在窗边,朝着外面眺望。
客院的人手多了,除了原本的暗卫,还有鹿国公精心选出来保护她的人。
听说最近京城动荡,有很多外来逃难的人。
鹿老国公身经百战,隐隐觉得不安,便多做了些准备,一定要保护好她。
老人此时就坐在旁边,和桑木神医下着棋,嘴上骂骂咧咧,实际玩的开心。
敲门声音响起。
鹿国公瞬间警惕望了过去:“谁?”
桑木神医悄悄看着,然后当着云念念的面,将鹿国公的棋子偷走一两颗,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鹿盼年身上带着伤,倚在门口,虚虚唤了一声:“祖父……”
外面下着雨,但她却没有进来。
云念念站了起来,想着过去。
但她行动不便,鹿老国公率先冲了过去,扶住鹿盼年,看她腰腹处的血,眉头皱成一团:“怎么这么严重?老东西,你快看看。”
桑木神医也跟着过来。
他随手拿了块手帕,擦拭一下鹿盼年腰上的血,褐色,有些发黑。
桑木神医立刻扶着她的另一边,指挥在旁边看着的暗五:“过来帮忙,把她送到隔壁去。”
鹿盼年受了伤,伤口带毒。
鹿老国公焦急的看着,毫不嫌弃的跟着一起,还不忘嘱咐云念念:“念念,你别出来。”
暂时不知道什么毒,他们害怕毒会传到云念念身上,鹿老国公和桑木神医如此,鹿盼年也是一样。
云念念心知肚明,不愿在这个时候给桑木神医找麻烦,只能站在门口,担忧的看着。
隔壁房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过了一会儿,鹿明来了,顾雪也来了。
鹿盼年伤口很深,中毒很重。
看着女儿这般样子,鹿明和顾雪都是红了眼。
顾雪走过来,颤抖着按住云念念的手。
女子声线有些虚,还在安慰她:“念念,有桑木神医在,盼年不会有事的,你快回去休息吧,别损伤了胎气。”
鹿老国公一脸沉重的从隔壁房间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带血的纸条。
桑木神医检查过,是普通的毒,不会传染。
那张纸条皱皱巴巴,被攥的很紧。
鹿老国公道:“鹿家军……战败了。”
“轰!”天空传来一声雷鸣。
云念念恍了恍身子,立刻问道:“那……二姐姐怎么样了?”
“她没伤到心肺,开个药方,解个毒,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鹿老国公闭了闭眼:“盼年没事,但是卿然……。”
鹿卿然的地位在虞国很高,几乎是仅次于皇室的存在。
她掌管虞国各地的鹿家军,是真正的主将。
她身经百战,如今却也是……遭到了暗算。
云念念跟着红了眼眶:“大姐姐怎么样了?”
“昨日夜里,他们遭到了突袭,军营里本就有叛徒,里外夹击,在酒水里下了迷药……”
纸条里的东西并不多,但至少知道,鹿卿然暂时是无事的。
她带着剩余残兵进了山,距离在半山腰位置,那里易守难攻,还可以撑几天。
但没有粮食,兵力也不足,也没有后路,若是敌军支援到了,就真的没救了。
她在纸条里写下了一个位置。
鹿盼年是昏迷着的,没有人知道真正发生什么。
鹿家军在青城的战场被攻下,但还有其余鹿家军。
鹿元霜带着小分队在南边的一座城里,逃过了一劫。
鹿老国公让人将纸条送进皇宫。
老人挺直的脊背,有了些弯曲,像是在想着什么。
鹿盼年的毒并不传染,待到桑木神医诊断之后,云念念便进去探望。
她躺在床上,脸颊血色全无,身子凉的厉害。
腰上的伤绑了白布,一层又一层。
为了给她看伤,女子身上的有些部位,就暴露了出来,好在房间里并无外人,医者面前又无男女。
鹿盼年的胳膊上,后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的很小,细碎的只剩一道白痕。
有的很大,在肩膀上,留下长长一道疤。
顾雪声音带着哭腔:“盼年稳重,每次征战都会提前准备,策略很好,她几乎每次都胜,我……我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她身上有这么多伤。”
云念念将手放在她的掌心上。
不同其他女子,掌心柔软好捏,鹿家姐妹的手,都是经过百战的手,掌心尽是厚茧,硬硬的。
她顺势探上鹿盼年的脉搏。
情况并不是桑木神医说的那般乐观,她的脉象很虚。
云念念能诊断出来,看破不说破,安抚着顾雪:“舅母,你别难过,二姐姐没什么大碍,有师爷爷照顾着呢,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雪泪眼朦胧,点了点头。
鹿盼年活着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鹿卿然……
……
看了鹿盼年之后也到了深夜,长辈们都在让她休息。
云念念不想他们再操心自己,只能回了房间,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不知不久,她还是坐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大了,下人也都休息了。
秋秋倒是睡在耳房,一叫就醒,云念念却不想打扰她,自己起身倒了杯水。
透过窗纸,她看到隔壁房间的烛火一直亮着。
过了一小会儿,云念念披上披风,走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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