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还想拿着一个父亲的头衔说事。
云念念冷笑着:“对,你是我的父亲,所以为了报答你的养育之恩,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些年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
“但接下来的日子,我不会再过来看你,也更不会救你,你就在宗人府里,好好迎接你的后半生吧!”
对云文德来说,这便是最重的惩罚。
权势就在眼前,曾经唾手可得,他却失之交臂。
云念念打理了几个官兵,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人每天过来探望他,告诉他外面的情况,告诉他她和温晏离的日子会过的多好。
他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想要的东西,离他越来越远。
云念念深呼了一口气,看向陈柔,小脸洋溢着笑容。
陈柔感觉到冷,警惕的向后走两步。
脚腕上的铁链发出声响。
云念念道:“云夫人,这段时间,我可没少受您照顾,云文德生了我,我不会动他,但是您,我们之间的账,今天也应该清一清了。”
陈柔心里一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连摇头。
云念念叫来暗五,从怀里拿了两颗黑乎乎的药丸:“把这个给云夫人和云知音喂下去。”
皇上已经下令饶了云家三口的性命,她自然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违抗皇命。
但不杀她,云念念也不会让她好过。
这药丸是桑木神医做的,是一种毒药,不会致人死亡,但每隔两天,就会疼痛难忍一次。
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旁边的官兵已经被打发走了,只剩下他们几个。
云文德是不会告状的,陈柔和云知音服下毒药,生命攥在她手里,一定也不敢告状。
暗五拿了药丸,一步步靠近。
他把牢房的门打开,抬脚走了进去。
暗一一同跟着,单手拎起要逃跑的云知音。
云知音无力的扑腾了两下。
惊恐摇头:“别,不要……爹,娘,救我……唔,呜呜……”
她被直接塞了药丸进去。
暗五也抓住陈柔,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吃了药丸。
母女二人被松开后,齐齐跪在地上。
云知音直接吓晕了过去。
陈柔伸手抠着嗓子眼,却怎么也抠不出来。
她惊恐地看向云念念。
云念念目的达成,朝着他们冷漠的笑,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走。
“等……等下。”
陈柔扶着墙站起身,两条腿还在颤抖。
她强装镇定,对着云念念道:“解药……你把解药给我。”
云念念没理会她,继续朝前走。
她急急喊道:“阿鹿还有一个孩子。”
少女的脚步声音停顿。
在旁边看热闹的桑木神医,也微微抬眼。
陈柔苍白着脸,继续说道:“是个男孩,你若是现在走了,以后都别想知道他是谁。”
云念念回头看他。
少女唇瓣仍旧是上扬的。
“云夫人,娘亲去世之前,什么都和我说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有个亲哥哥。
只不过阿鹿去世,她一个人留在云府,受尽欺负。
前世的云念念单纯善良,不敢说出哥哥身世,一是怕他不相信,二是怕他和她过一样的日子。
这一世的云念念勇敢果断,也不愿意去说。
她的那个哥哥蠢到了家,她对他的亲情,在一次次的接触中慢慢变淡,直到消散。
是她不要他了。
陈柔身子恍了两下。
“你知道?不可能,你是在框我对吧?”
她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竟然笑了出来:“云念念,你只有给我解药,才能找到你的亲哥哥。”
云念念不做理会。
走到椅子前面,她牵起温晏离的手,继续往前走。
“云念念?念念……”
陈柔在后面焦急的叫她。
第一次毒药发作的时间到了。
一瞬间,像万虫噬心,疼的她整个瘫在地上。
云知音疼的清醒。
母女二人皆是红了双目,在地上打滚。
云文德像无头苍蝇,不知如何是好。
仅仅过了半响不到。
陈柔和云知音站了起来,双目迷离无神。
二人僵硬身子,朝着云文德走过去。
直到此时,云文德才知道为何他身为罪魁祸首,却没有吃到毒药。
并不是因为云念念顾及什么父女感情。
而是……
毒药会吞噬人的意识,让服毒人举止疯癫,做出疯狂的事来。
陈柔和云知音对着云文德又打又咬。
虽是两个女人,疯起来却让人拦不住。
云文德疼的大喊大叫,疼痛感不比她们少。
更可怕的是,他意识时刻清醒。
被妻子和女儿这般对待,精神也是受着折磨的。
身心再被一点点摧残。
他的报应,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