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原来只是空坛。
楚云长呼一口气，若是这几十上百的坛中全是血肉鹿灵，未免有些骇人。
如山的坛子旁边，老鹿站在原地，不时低头示意，可楚云怎么看，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仓库里尘土颇厚，老鹿所在的地方同样也如此，楚云把手贴了上去，想要扫开尘土看看有什么入口通道。
可除了激起的灰尘，这里再没有别的东西。
便是法咒收起了一方土地，其下也不过是不知何处是底的泥土，不死心地用法力四处查探，却还是一无所获。
“到底是和妖灵相关，打到对方眼前了，结果连们在哪都找不到。”
楚云有些无奈，见老鹿也只是趴着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只得先将地方的方洞和进入仓库留下的痕迹恢复原样。
“巨鹿商会的总管也得明天才来。”
以拳击掌，楚云打定主意：“只能主动出手，引蛇出洞了。”
……
仓库庄管事正倚靠在床头，抽着旱烟，看着不知从哪淘来老书原本，虽说他训斥众护卫，可实则他也不过是被调到了这个不上不下的职位，整天闲得发慌罢了。
“咚咚咚”
“玩个骰子都不安生吗，又有什么乱子！”
庄管事有些不耐烦，要不是为了商会的秘密，需要时常因为劫匪“战死”些护卫，哪里需要招来这批毫无分寸的护卫，他们不监守自盗就不错了。
大门一开，一口旱烟先涌出门框。
“你们！嗯？人呢。”
刚准备训斥来人，却发现门口根本没有人。
“娘……”刚要发怒，才发现门口摆着一口坛子，上头还有个严丝合缝的盖子。
“这……”庄管事看着坛子有种熟悉感，突然瞪大双眼，慌忙把坛子收进屋内，紧闭上大门。
当初这盖子上，楚云贴心地做了个把手。此时的庄管事正颤抖着手，提起小小的盖子，重若千钧。
看到其中果然遍布血肉，猩红流转，庄管事只感觉眼前一黑。
“这么久没出问题，不会又算我的了吧。”
庄管事把盖子重新盖上，小心翼翼地藏在屋内，然后慌张出门，牵出一匹马就往城里赶去。
屋顶上的楚云看着这一切，一切尽在掌握。
“这里离城里不过几里路，想来能管事的很快就会来。”
没有多时，躲在空仓房梁上的楚云看不到，一人和庄管事驱马而来，他对此处更是熟悉，驾马还在庄管事之前。
一众护卫手忙脚乱地收起骰子和四散的铜板，于各个位置站好，不过看手忙脚乱的样子，也不过是哪里没人往哪站。
“东西在哪。”
领头的却丝毫不像搭理这群护卫，来到管事房钱，用力推开房门，冷声责问。
“这……这！”庄管事不敢懈怠，连忙从角落捧出血肉坛，“李总管……你看这……”
庄管事战战兢兢，若是再把问题算作他的，他可是降无可降了。
李总管没有做声，只是提起盖子，确定其中正是鹿灵血肉，然后皱着眉头站在一旁。
“总管，总管！”庄管事愈发心惊，“这可真和我无关啊，看到我当牛做马，调来看守仓库也毫无怨言的份上，您可要帮帮我。”
“再出事，我可就要给血石当养料了。”
庄管事两股战战，泪水蕴在眼眶中，像是马上要落下。
“别再聒噪了，这是确实怨不得你。”
李总管只觉得心烦，抬手止住了庄管事的言语。
“总管英明啊！这仓库我可是看得好好的，绝无意外发生。”
庄管事没心思想李总管是如何得知，泪水即刻消失，立马把马屁奉上。
“陆安送了车货出去，坛子就是我拿的，这坛上的豁口，可有点剌手。”李总管看着手上破开的口子，“看来陆安是回不来了。”
“总管，这鹿妖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庄管事有些担心，虽然如今他只是一个闲职，可总归是亲信。成事了自然前途无量，可要是鹿妖的事情被揭露，下场自然也不用多说。
“被发现的还少吗？”李总管看着庄管事，言语中带着怒气。
庄管事讪讪一笑，不敢搭这个话茬。
“被发现事小，但对方能从鹿妖手里活下来，还主动找上门来，不知道什么来头”
李总管掏出一块血石，和运货的车夫手中的血石如出一辙。
只是他破开手指却不如车夫惨烈，只是破开一道口子，细流般的血液涌入血石。
一老一小两只鹿灵就出现在了李总管眼中。
“鹿妖倒是还在。”
见李总管已经能看到它们，老鹿趴在地上，作虚弱的样子，发出的声音都透露着疲惫，和实体无二的样子都显得虚幻了一些。
小鹿在一旁有样学样，虽然没有学得几分精髓，不过李总管没有看出来就够了。
也是知道这只鹿灵没法沟通，李总管也没有多说什么。
“拿上坛子，跟我来。”
庄管事连忙保上坛子，跟上了总管的脚步。
……
“来了！”
盘坐在房梁上的楚云敏锐地感知到有人前来，转盘坐为横躺。仓库房梁粗壮，把楚云完美地藏在其后。
等二人将仓库大门由内反锁得严严实实，楚云从房梁上探出半个脑袋，看他们要作何举动。
只见李总管按着手掌，伤口流出的血液急促了许多。在楚云借助法力的注视下，李总管手中的血石发出红光，与地底某物散发的红光交相呼应。
原本平滑的地面慢慢陷进地底，出现一个幽深的洞口，赫然就是老鹿原先驻足的地方。
“难怪我查看半天一无所获，果然有些手段。”
二人轻车熟路，楚云没有急着进去，翻身落地，想等二人多走几步。若是洞口有消失的征兆，楚云就直接用法咒缩地成寸进入，想来不会又意外。
半晌，在洞口已经听不到二人的脚步声，其中的路途比想象的要远，楚云不在犹豫，抬腿就进。
洞口进入就是向下的台阶，泥质的阶梯不甚结实。初入其中，还有些洞口的光亮，但仓库中毕竟昏暗，稍走几步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当中，好在楚云法力在身，黢黑一片也伸手可见五指。
走了许久，前方才传来一阵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