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了那张充满威严又夹杂着几分无奈的容颜。
“祖师……”
在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他曾只身一人漂洋过海，上灵台方寸山三星斜月洞拜师学艺。
那段日子应该算得上是他这辈子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了。
每天上树摘果，嬉笑玩闹，偶尔还能耍些小把戏逗弄同门，活的好不自在。
孙悟空眼神放缓，似是完全沉浸在了以往的回忆里。
“大师兄？”夜九汐见他出神了，狐疑地碰了碰他。
“去方寸山吧，那里比较特殊，应该能躲开天庭追杀。”
孙悟空如梦初醒地回神，轻咳一声，指向远方。
方寸山么。
夜九汐挑眉，心下了然。
那是孙悟空最初学艺的地方，想来也是他思念至深的地方。
“好耶，就去方寸山！”
驴哥没心没肺的开口，一心崇拜偶像，根本不在乎去哪。
唐僧自是没有意见。
反正他现在得靠人驮，去哪都无所谓了。
见大家都同意，孙悟空直接掐了个诀，召来筋斗云。
夜九汐轻车熟路地上云，靠在边上坐下。
“又飞咯！”驴哥喜形于色，条件反射地想尥蹶子。
“别颠着我师傅！”
孙悟空和夜九汐异口同声地开口，直接给驴哥吓了一跳，弱弱的放下蹄子。
行，他弱小，他不配动。
孙悟空见他老实了，收回视线，直接开始腾云驾雾，一溜烟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方寸山上。
此处的景色熟悉但又与他记忆里的有些不同。
不远处的瀑布还在飞流而下，只是瀑布下的石阶已经遍布青苔。
想来是从他走后，菩提老祖便换了地方吧。
现在想来，许是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洞察了自己的际遇，才不愿挂上师傅一名吧。
孙悟空看着熟悉的场景，眼神复杂。
“进来吧。”夜九汐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把人拉进三星斜月洞里。
“这里真好！”驴哥把唐僧小心的放下，然后就开始撒欢。
跑了半天，驴哥才安静下来，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晚上吃什么？”
这里可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万一没有吃的怎么办？
“蠢驴你除了吃还能想着些什么？”
夜九汐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
只是话音未落，一道不合时宜的声响就从她肚子里发了出来。
“大哥你也饿了对不对！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嘛。”
驴哥眼神一亮，不怀好意地看着夜九汐。
夜九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就别过脸去，“要找吃的自己去，我才懒得帮你。”
驴哥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不死心的接着开口，“可是我要看着法师啊。”
“我可以看着师傅。”一直没开口的孙悟空突然发声，摆明了和夜九汐站在同一阵营。
这个世界怎么了啊？
驴哥欲哭无泪，默默地开始怀疑驴生。
“去吧，回来奖励你灵果吃。”
夜九汐本着打一棍给一个甜枣的原则，一脸微笑的看向驴哥。
“好嘞！”
驴哥顿时变脸，喜笑颜开地扬起蹄子就跑，生怕夜九汐后悔一样。
“你还有灵果？”奇书默默开口，语气颇有些惊讶。
这小狐狸一路上把灵果当普通水果吃，怎么可能还有剩的？
“我光说给它，又没说什么时候给。”夜九汐摸了摸鼻子，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不对。
谁让驴子不问的，那就不能赖她了。
“不愧是你啊。”
奇书摇着头，替驴哥默哀。
驴哥大概是上辈子炸了这个世界，这辈子能才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大哥。
孙悟空把这话听的清清楚楚，嘴角不免得扬起一抹笑。
这只小狐狸鬼精鬼精的，颇有他的风范啊。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夜九汐已经把目标定到了他身上。
“大师兄，我想喝水。”
夜九汐转了个身，眨巴着眼睛，委委屈屈地看向孙悟空。
“你可以自己去。”孙悟空不想就这么答应，故作冷漠地指向水源的位置。
夜九汐更委屈了，直接缠上了孙悟空的胳膊，撅着嘴撒娇。
“可是人家渴了嘛。”
这声音婉转里带着几分造作，恶心里带着几分娇媚，总之就是一个字。
呕！
奇书已经先吐为敬了，看着孙悟空那个几经变换的脸色，心里窃喜。
幸亏他不是人，不然也得被夜九汐这么折磨。
孙悟空更是难以接受，不甘心的掏了掏耳朵，企图改变自己的认知。
“你说什么？”
“人家渴了啊。”夜九汐自己听着都想吐，但是为了不出门，还是憋着气又说了一遍。
他是谁！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
谁能救救他！
孙悟空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僵硬地点头，然后转身就走，速度完全不亚于刚刚撒欢时候的驴哥。
“顺利解决！”
夜九汐沾沾自喜地开口，站在原地拍手，语气里全是雀跃。
“你知道你这样会没朋友嘛？”
奇书默默开口吐槽，语气里全是生无可恋。
他现在只想重金求一对没听过刚刚那句话的耳朵。
“闭嘴。”夜九汐冷笑一声，直接变脸。
该说不说，虽然在怼他，但是这语气正常的多。
奇书只感觉自己身心舒畅，一颤一颤地开口。
“对，就这样，再骂我两句。”
这玩意儿有病吧？
还是说他有什么特殊的小癖好？
夜九汐闻声，眼神顿时复杂起来，里面还夹杂了一闪而过的兴奋。
“滚蛋！”
奇书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脸色瞬间不好了起来，骂了一句，闭上了嘴。
夜九汐无聊的鼓了鼓腮帮子，看着一旁躺着的唐僧，突然眼神一亮，凑了过去。
“师傅你无不无聊，给我讲讲故事呗，我想听大师兄的黑历史。”
唐僧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也顾不上还有伤在身，直接弹射而起。
然后就不出意外的扯着了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嘶，疼死老子了。”
郁闷的躺了回去，唐僧看着长满藤蔓的洞顶，还是没断了揭露孙悟空黑历史的心，憋着笑开口。
“我跟你讲，你大师兄当年跟我一起去取经的时候曾经被我赶走，然后他可怜巴巴的去找了观世音，求着我让他回来。”
可怜巴巴，求着。
这两个词可和孙悟空的气势不符啊。
夜九汐脑补了一下孙悟空的表情，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