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景清笑道:“行了,没事儿吧。”
说着,微生景清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司。可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江司脖子上还有两道唇印。
微生景清诧异道:“你上哪儿去风流了?”
江司闻言一愣,连忙用手擦了擦脖子。拿下手之后,看见手掌上的唇红,也是有些尴尬。
微生景清眉头一皱,“问你话呢!”
江司这才尴尬的挠了挠头,“那啥,这个不重要。”
微生景清皱了皱眉头,想到了今天江司应该是一直和修缘和尚在一起,于是他便带着江司找到了修缘。
等他笑道修缘的时候,是在一座大殿的房顶之上。其实微生景清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修缘,这倒不是他粗心大意,委实是修缘和尚这隐匿气息浓厚的方法太过诡异。
若不是修缘自己开口,微生景清怕都会直接路过大殿,去往下一个地方。
房顶上,微生景清坐在修缘的对面,手里握着当初宋酒烧留下来的酒葫芦,摇摇晃晃的。
江司坐在一边,半天不敢开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时候就会觉得微生景清这个朋友十分恐怖,尤其是江司做错了事的时候。
微生景清抿了一口酒,扭头道:“你今天带着江司去哪里了?”
修缘提着酒壶,微眯着眼,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什么去哪儿了?我们那儿也没去啊。”
微生景清眉头微皱,“没去哪儿?那江司脖子上的唇印难不成是你亲的?”
微生景清说这句话的时候,最后几个字声音拔高了几分,而且尾音拖的极长。
修缘和尚此刻对着江司挤眉弄眼的,似乎是在传递某种消息。
只是江司全当没看见一样,坐在微生景清的旁边,一言不发。
最后修缘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无奈的对着江司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说你,怕什么,微生先生还能把你吃了?”
江司这么一激,顿时就是面红脖子粗,憋了半天才对微生景清说道:
“哎呀,景清你别管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微生景清扭头瞥了江司一眼,顿时也来气了。将酒葫芦别在腰间,站起来冷笑道:
“行,不管你。等哪天你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也不关我的事!”
说罢,微生景清脚尖一点,轻飘飘的落在了院落当中,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大殿的范围。
而江司直到这时候,还没回过神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微生景清会突然生气。
想了半天,江司还是觉得错在修缘和尚,扭头瞪了修缘一眼说道:
“都他娘的怪你,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说完,江司似乎还没解气,一把抢过修缘和尚手里的酒壶,愤恨道:
“喝!喝!喝!咋不醉死你这个秃驴!”
修缘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说道:“行了行了,江施主,我错了我错了。你也别在这儿怪我了,再不追上去认错,你这个好兄弟就真不搭理你了。”
江司闻言,一把揭开壶盖,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酒,这才重新将酒壶扔给修缘。他本人则是轻轻这一跃,快速的朝着微生景清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而修缘和尚则是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酒,呢喃道:
“莫笑我渴时无美酒,江湖来作壶!”
密宗道上,微生景清走在前边,江司跟在后边。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说话。
微生景清不说话是,因为此刻心底还有怨气。江司不说话,则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认错。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之后,微生景清忽然停下了身形。走在他身后的江司此刻正在构思这等下该怎么说,没注意到,一头就撞在了微生景清的背上。
微生景清回过头来,没好气道:“你不是不要我管?现在跟着我干什么?”
江司挠着头讪笑道:“真生气了?我错了嘛。”
微生景清冷哼一声,“别,我担不起,别再让我折寿了。”
江司诚恳道:“我真错了,都是修缘和尚带我去的,我这不是一时没把握住嘛…”
微生景清挑了挑眉,“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江司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真错了,你别再生气了。”
微生景清看着江司这般模样,顿时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两人眼对眼,最后微生景清也只能无奈的一笑,说道:
“别觉得我管的太宽,既然你在走江湖。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江湖上,你今天受人恩惠,明天就可能被别人卖了。”
江司点了点头,“知道了,微生先生!”
微生景清无奈摇头,“走吧,找个地方休息。”
江司笑着说道:“跟我来,我知道咱俩今晚在哪儿休息。”
说完江司走在前面给微生景清带路,两人就这样穿行在密宗建筑之中。不多时,就来到了先前的偏院之中。
一夜无话,第二日。
微生景清在院子中走剑桩的时候,忽然就有一个僧人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江湖武夫。
从这些人身上的气机来看,几乎都是罗汉身这个境界的人。
那僧人见到微生景清之后,行了个佛礼道:“施主,这几位乃是本寺请来的其余几位高人,他们想要见见你。”
微生景清停下剑桩,打量了几人一眼,诧异道:“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僧人摇头道:“施主还是自己问他们几位吧,小僧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小僧就在门外等候。”
微生景清虽然有些疑惑,却依旧是点头道:“有劳法师了。”
僧人离开之后,微生景清这才和对面几人互相对视着。微生景清发现,这些人身上的气机虽然确实是罗汉身,但是气机波动却隐约间有些和微生景清所见的任何一个武夫身上的气机不同。
对面居中的那个男人,看着微生景清,轻轻咳了两声,笑问道:“在下刘存志,阁下可是微生先生?”
微生景清瞳孔一缩,悄悄的后撤了半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这确实不能怪微生景清大惊小怪,实在是他本身就是易容之后的面容。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有人认识他才对。
刘志存察觉到了微生景清的眼神变化,开口道:“微生先生莫慌,我等没有恶意。”
微生景清还是不太相信对方,于是疑惑问道:“你们是怎么认出我的?”
刘志存道:“是归根大师告诉我们的,说是此地有我们的恩人。”
微生景清听到恩人这个称呼之后,更加疑惑了,“恩人?何出此言?”
刘志存回头看了看门口外边等候着的僧人,又回过头来,欲言又止。
微生景清看出了对方的担心,于是收回佩剑,转身邀请道:“还请几位与我到屋里细说。”
刘志存也没拒绝,带着他身边的几人,就想着房间里走了进去。
等到几人坐下之后,微生景清这才坐在他们的对面,疑惑的看着对方。
刘志存思索了片刻,“此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微生先生的先祖,曾于我宗门有大恩。”
微生景清闻言,很快就联想到了先前看见的那三位先祖的画像,和他们的生平往事。于是他不不确定道:
“你指的是四百年前的那一支微生家的族人?”
刘志存闻言一愣,“具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宗门长辈教育我们,若是遇见微生家的后人,必当以恩人待之。”
微生景清点头,“看来就是了,能否详细说说我们微生家与贵宗,有何渊源?”
刘志存也没有所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微生景清。
刘志存所在的宗门,在五百年前已经几乎凋零,宗门之中一脉独传。若不是微生家的先人找到他们,并且给他们宗门保驾护航,恐怕他们这一门派,早就被历史淹没了。
而且,这一百年里,微生家出钱又出力,不仅保住了他们宗门传承,更是让他们重现人世,广收门徒。
如今虽然也日益衰落,但宗门内却依旧还有不下五十人,不大,但也不小。
而宗门长辈对此事,也是历代相传。并且直接列入门规,若是不尊微生家之人,宗门长辈便会亲自出手,废其修为。
微生景清点头,“与我所知,却有雷同。不过,我又该怎么相信你们?”
刘志存想了想,最后念出了一句话。
当微生景清听完这句话之后,心底的戒备瞬间消了大半。不过,鉴于微生分支一脉断绝的原因,微生景清对刘志存等人,还是没能完全信任。
就在这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微生景清和刘志存下意识就站起身,转身看向门口处。
结果微生景清就看见,江司正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对面前的几人似乎毫不惊讶。
江司坐在微生景清的身边,打着哈欠,口齿不清道:“景清啊,这些人都是谁啊?”
微生景清眉头一皱,轻轻的拍了一下江司的后背。
江司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改口道:“陆许啊,这些人都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