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
“咳咳咳~”
一座山水环绕,景色宜人,却偏僻的山间别院之中,正中央房间里,传来一阵女子沙哑干涩的咳嗽声,
而只听那绵软无力,粗沉暗哑的声线,便也可知女子此刻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虞棠费力睁开那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清醒过来,便只觉胸腔之处传来一道被撕裂般的疼痛!
那疼痛,似是被什么东西碾压撞击过,又似是溺水之人胸腔吸入了积水一般,让虞棠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放缓了呼吸,努力让自己平缓下来,良久,久到虞棠即将要再次昏昏然沉睡过去之时,虞棠缓缓睁开眼眸!
入眼所见,是一张雕刻精美,古色古香的华丽大床,
目光怔愣了两秒,虞棠转动着目光,在四周扫了扫!
很明显,这是一间精心布置过的房间,
精美的雕花大床之旁,是一座点着淡淡梨花香味的九转香薰炉,
随着那缓慢飘散出来的袅袅雾气,整个房间之中,都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目光从香薰炉上移开,旁边,便是一个圆形一米五左右宽的小圆桌,桌边配着四个圆润小巧的椅子,
而这一整套椅子,上面都没有任何花纹图案,平滑无奇的桌面反射着淡淡莹润白光,反倒给人一种心神宁静之感,
桌子的另一边,则是一成年男子般身高的书柜,书柜之上,整整齐齐罗列这一些书!
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之后,虞棠缓缓收回目光,
目光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虞棠一边调整思绪,一边回想着之前的事!
她还记得,她身体突然出现问题,今天这疼,明天那疼,时常都疼的昏睡过去,一直晕乎乎的,萧夜宁说鲛人族有龙心草,可以治好她,从圣女那问到鲛人族的下落后,便带着她一路从雪山向北而来,
由于两人隐藏了身份和踪迹,所以,一路上,也算是平顺无波,
然而,就在到达炉云城城外之时,却遭遇了变化,
她还清楚的记得,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所以,他们一路行进的都很慢,都是休息很久,走一段路程,然后又会被萧夜宁强制性命令休息,
而在到达炉云城外之时,路过一个小方亭,他们便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喝杯热茶,进点东西再走,
然而,就是在这,虞棠做了一件让她极其后悔之时,他们刚坐下来没多久,便有一辆马车突然疾驰而来,
好巧不巧,那马车在途经小方亭之时,突然马发了癫,随即疯狂奔跑起来,
而那驾车的车夫,也被狂躁的马几下便甩下了马车,随后摔落在地,猛的呕出一大口鲜血,
而那马车,还被那匹已然陷入癫狂的马拉着,一路朝前山坡冲去,
而隐约之中,虞棠还听到了马车之中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叫之声,
而与此同时,只听那被摔落在地吐血不已的车夫突然大叫出声,
听他的意思,马车里,坐着的是他家夫人,而偏偏这夫人,此刻还身怀有孕,
不知是否因为自己也生过孩子,同情孕妇,所以,在回过神来之后,虞棠便让萧夜宁前去救人!
萧夜宁本来一心担忧虞棠,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
然而,经不住虞棠瞪来的小目光,只得叹了一口气,朝那不断朝山坡之上飞奔而去的马车追去!
飞身似闪电,
在场众人只见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片刻间,萧夜宁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距离他们百米开外的山坡之上,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正当众人精神心思都集中在前方山坡上之时,那个原本被甩下马车,受了重伤的车夫,却转了转眸子,随即慢慢挪着身体,朝虞棠靠了过去!
“铛!”
清脆一声响,瞬间将众人思绪拉了回来,
众人侧过头,朝这边动静处看来,却止不住一惊,
只见那上一秒还一脸老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车夫,此刻正手握着一把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匕首,
那匕首的尖端,此刻正插在虞棠方才所坐位置的桌面上,
而再看那车夫,那里还有半分受了重伤的样子,那老实的面容之上,此刻满满的都是冰冷,阴沉,以及,一股滔天的恨意!
虞棠觉得这双眼睛,还有这个眼神,她很熟悉,可情急之下,她也想不起来,究竟在那里见过这人,
“你做什么?”
怒喝出声,虞棠一脸冷凝的看向桌前不远处的车夫,
心有余悸的将手掌放在肚子上,目光瞥到那插到桌面上,还泛着蓝色幽暗光芒的匕首,虞棠神色顿时冰冷刺骨,
因着这车夫受了伤,又是一副不会武功的模样,因此,虞棠从未想过提防他,
刚才,若不是出于她上一世特战队员所培训出来的本能反应,
在最后关头,堪堪躲过这一击,恐怕,她此刻已经没命了…………
她虞棠从来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好人,伤害她的人,她不会放过,伤害她孩子的人,她更加不会放过!
目光一沉,虞棠目光冷冷扫向那车夫,
而那车夫在收到虞棠的目光之时,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讥笑,
只是,他嘴角挂着笑,眸光里。确实渗人骨骼,宛如毒蛇一般的目光,
“做什么?当然是杀了你这个贱人啊?”
车夫话落,虞棠眉目一敛,
目光静静盯着车夫那陌生到毫无印象的面容,虞棠试探性开口,
“你认识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深仇大怨?”
然而,让虞棠失望的是在她话落之后,那车夫却并不说话,而是手腕一扬,猛的将那插入桌面三分,淬了剧毒的匕首拔了出来,随即二话不说,紧握匕首,便朝她刺了过来!
似是没有想到车夫会这般迫不及待杀了她,虞棠神色一冷,便动手与他缠斗起来!
两人一来二去,缠斗了良久,
从小方亭内打到亭外官道,又从官道,打回了亭内!
由于两人的打斗,让那些原本在亭内休息的众人,都匆匆忙忙躲到了一旁去,
而人群中一个一袭黑袍遮头之人,则是目光如猎豹一般,看着缠斗的两道身影中,愈发力不从心的虞棠!
怦!
在一次猛然交掌退后之时,虞棠忍不住攥了攥手心,
仔细一看,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之上,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悄无声息的吸了一口气,虞棠轻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神色凝重的看向身前不远处的车夫,
自从她身体出现问题的这几日以来,她几乎都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