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清看了吴善一眼。
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把被吴善弄开的领口重新扣上。
“既然你现在恢复理智了，那我们就继续谈正事吧。”程风清说道。
吴善点了点头。
他现在确实是找回了理智。
他乖乖地松手，不是因为他曾经签下生死状，此时他就该认命。
而是因为他冷静下来后想了想。
如果他真的对程风表动手，他可能没有胜算。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这个程风清只是一个普通人，确实没有异能。
但是连翟昊岐都叮嘱他，让他不要去惹程风清。
这就让吴善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总之，翟昊岐是他认的大哥。
听他的，准没错。
吴善就逼自己忍下了这口气。
程风清拿着那条纸，指着上面的一处。
对吴善说：“你看这里，从这里开始，波动就有异常了。”
吴善探头过去看了看。
确实如此。
本来纸上是一条非常有规律的波浪线。
但是从程风清指着的地方开始。
平稳的波浪线就开始有了不寻常的波动。
程风清和吴善此时都是侧面对着看台。
那条纸正好横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
暴露在竺怜南的视线之下。
竺怜南赶紧往前走了两步。
离面前的玻璃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虽然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部分。
竺怜南还是没有放弃这次机会。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下方的那条纸。
努力地记住打印在上面的波浪线的变化痕迹。
记了一小截之后。
竺怜南突然想起来，她不是有空间来着？
正所谓“好记性不好烂笔头”。
她完全可以在空间里照着把纸上的波浪线画下来嘛！
说做就做，竺怜南迅速地在空间里找到了纸和笔。
开始拓下那条纸上的内容。
下方的程风清指着纸上的那个拐点。
他看着吴善说：“这里，是你进入第三个幻境的时候。”
吴善想了想。
“最后一个幻境是第四个，第三个幻境是......”
程风清接过他的话说：“幻境的内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三个’。”
吴善还是不太明白。
但是程风清似乎已经陷入了他一个人的头脑风暴之中。
他握着笔在小本子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完全屏蔽掉了一旁的吴善。
竺怜南正看着下面的二人，认真地分析着他们的对话。
感觉到旁边的曲如云戳了戳她的手臂。
她回头看向曲如云。
曲如云小声地问她：“小南，‘第三个’为什么重要啊？”
竺怜南想了想，回答道：“结合之前他们的对话，程风清不是突然说吴善有异常表现吗？”
“‘异常’是指他抓自己的头发吗？”
“是的。”
竺怜南接着分析道：“也就是说，从第三个幻境开始，吴善的精神似乎就开始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也延续到了他清醒过来之后。”
曲如云认真地听着竺怜南分析，眼神非常专注。
她接着竺怜南的话说：“也就是说，以他目前的精神力，最好只经历三个幻境？”
竺怜南欣慰地笑了笑。
要不她怎么会和曲如云聊得来呢？
曲如云也是很聪明的，悟性很高。
只是平时对什么都觉得不在乎，于是就不愿意动脑子去想。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竺怜南进一步解释道：“在第三个开始时出现波动，也就意味着两个幻境是最适合他目前精神力状态的程度，但不是他的极限。”
“要想突破极限，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冲击极限。也就是你刚才说的，最适合他的是三个幻境。”
“而如果一味地去追求超越极限，像吴善刚才那样一口气过四个幻境，可能就会出现一些副作用了，比如情绪失控等等。”
曲如云点了点头。
竺怜南看到曲如云跟上了她的思路。
她继续说道：“从这一点发散开来，我推测研发出这个仪器的人没有在其他异能者身上进行过实验，他把这么贵重的仪器拿出来，恐怕也是为了收集更多的实验数据。”
曲如云顺着她的思路说道：“如果研发人员在其他异能者身上实验过，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幻境个数限制的问题，但他们并没有在说明书写明这一点。”
竺怜南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曲如云接着问道：“那他们会不会是故意不写明副作用的呢？”
竺怜南摇了摇头，说：“不会，每一位异能者都是国家的财富，上面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应该是仪器研发出来的时候没有找到异能者进行实验，为了在末世前把仪器送到各地，只能放弃实验了。”
“有道理。”曲如云点头道。
旁边的沈振中听到竺怜南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他的嘴巴都变成了o型。
他发自内心地对竺怜南说：“竺小姐，程医生只是说了一下波动异常，您就能分析出来这么多东西了，太厉害了！”
竺怜南突然听到沈振中的声音还吓了一跳。
刚才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
都忘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快速反应过来后，竺怜南带着谦虚的笑容说：“沈同志过奖了，我也只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的。”
沈振中听到竺怜南说她是乱说的。
他似乎还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毕竟也是在基地里的领导人物身边办事的。
这点儿眼力见儿他还是有的。
竺怜南明显就不想他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沈振中也就退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没有再和竺怜南搭话了。
下方的程风清在小本子上写了好几页纸。
终于停了下来。
他利落地收起本子和笔，转身就往楼梯走。
“诶！”吴善在他身后赶紧叫住他，“你就这么走了？那我呢？”
程风清脚下不停，头也不回。
只是说了一句：“一会儿有人来接你，你现在先在这里待着。”
走上看台后，程风清对竺怜南和曲如云点了点头。
又对沈振中说：“沈同志，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麻烦你带二位贵客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