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怪眼珠子转了一下,最后一斜:“你这不是胡闹咧,二丫头啥个样,她咋能老往镇上跑,再说,还有孩子咧,孩子谁看?”
一说孩子,杨老怪似觉察出什么。
“你可别想着让你娘看啊,那家里有俩孩子都够他缠的了。”
张国全听出来了,昭阳他们是不会给看的,其实,老丈人打心底都没认可过这个孩子。
不是跟着他杨老怪一个姓也就罢了,关键这孩子也不是二丫头生的,没有亲劲儿。
杨老怪不认可这个孩子,是心里的事,谁也没办法去说。
“爹,孩子不让你们看,他也大了,自个儿就跑着玩了,至于超市的事,我准备给家里装个电话机,白鸽只需要偶尔过去一趟,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小卖部的,不影响家里。”
杨老怪一听,晃着脑袋说:“这也不行咧,那么大个超市没个自己人可不行,二丫头那样,更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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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怪的思想是,自家的产业,哪能自己人不在,单单让几个外人守着,不放心。
可张国全不这么想,当了矿长之后,他同时学到了很多东西,管理是一门大学问。
每件工作,每个人,都是在制度之下进行的,只要制度完善,管理上就会轻松不少。
张国全觉得,白鸽能胜任这份工作,也是锻炼一个人的好机会。
“爹,白鸽可以的,小卖部她就经营的红红火火,她是你闺女,你总得相信她吧。”
说白鸽不行,可能是张国全有些激动吧,杨老怪竟然不说话,闷起头来,抽起了旱烟锅。
他心里也知道,自己一把老骨头了,管上这么大一个超市,确实够呛。
本来还以为二女婿会给他找一个像样的管理人,帮着他管理超市,没成想,二女婿直接把超市交给了二丫头。
二丫头去管理,他哪能放心,主要还是那双腿的事,毕竟不利索。
可看二女婿那心气,是打定主意要交给二丫头了,这事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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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的积蓄,可不能打了水漂。
过了好半天,一锅烟都抽完了,张国全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去上工了。
“爹,你好好想想,白鸽在你眼里是个孩子,在我眼里也一样,她需要鼓励,时间到了,我得去矿场了。”
说实话,张国全的最后一句话,真把杨老怪给打动了。
“那个,国全娃子,你等一下。”
张国全转过身,心里有一丝窃喜,老丈人终究还是懂大局的。
“钱给你可以,你得给老汉打个条。”
棺材本他都交出来了,不让二女婿打个条,他睡不着觉。
杨老怪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张国全也不能不识抬举,打个条,没什么,再是一家人,也得亲兄弟明算账。
生怕老丈人刚下定的决心,再反悔了,张国全直接现场给老丈人打了个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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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怪叹了口气,背着双手走了,张国全也美滋滋的去了矿场。
村里的老人说的没错,今年是个好收成年。
你看,所有的事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张国全期待着未来的好日子。
临近年关,矿场要解决的事情很多,主要是对下一年的计划部署,为此开过几场大型会议。
其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工人最为关心的。
那就是大部分外地工人,提出的住宿问题。
尤其是在入夏的时候,来了很多外地的工人,包括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们能不畏惧矿场前期带来的艰苦条件,为矿场的发展,奉献着自己的热情,矿场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效益好了,也理应改变这种现状。
矿场目前的住宿条件是极差的,原先有个住宿的小楼,但根本住不下那么多工人,最后是临时搭建的厂房,大通铺,不能回家的工人们,全都挤在一个大通铺上。
入秋的时候还好,天气凉爽,工人们还不觉着有多艰苦,自从入了冬,下过几场大雪,厂房里面简直像一个大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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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不好的情况下,肯定影响工作的积极性。
张国全这个矿长必须担起责任,解决好工人的诉求,是他矿长的职责。
正好,连同村子里修路的事,一并报给县里。
事关重大,张国全决定亲自到县城跑一趟。
临去的时候,他先是到了大金牙的小煤窑,准备拉着他一块去县城,顺便看望一下军哥,一个多月过去了,想来军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矿场的出煤量很大,说明市场大环境如此,小煤窑的效益也跟着蒸蒸日上。
大金牙的小煤窑出了不少煤,大赚了一笔。
怎么说呢,一个人的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有了钱的大金牙,又把他的那颗标志性的大金牙镶了回去,脖子上也多了一条大粗的金链子。
马寡妇也是肉眼可见的变了样,衣服穿的鲜艳靓丽,和以前的马寡妇简直判若两人。
到小煤窑的时候,大金牙和马寡妇两口子正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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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金牙开了个足疗店,两口子就没少为此拌过嘴。
能因为什么事?还不是大金牙那好色的毛病改不了。
按照大金牙的说法,足疗店也是他的产业,他老往县城跑,有什么问题?
可马寡妇觉着不安心,她担心有了钱的大金牙,再撩拨别的小妹子。
三天两头往县城跑的大金牙,让她觉着没了安全感。
在小煤窑,两口子吵的很凶,全然不顾及干活的工人,连香草也似习惯了一样,自个儿在那扒煤块玩,弄的脸上脏兮兮的。
张国全走到煤堆前,把香草抱了出来,向吵架的两口子跟前走去。
马寡妇见到张国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指着脸红脖子粗的大金牙,告状说:“国全,你给评评理,昨晚儿又是一夜没回来,他说他跟四爷喝酒去了,我咋个就不信咧。”
没等张国全说话,大金牙一脸委屈的开始解释:“是跟四爷喝酒来着,这不是喝醉了,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这娘们,就是欠收拾,你等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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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牙又嘟囔了一句。
马寡妇听到了他的嘟囔,顿时不乐意了,不依不饶的问他昨晚儿,到底去干什么了,是不是找小姑娘去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国全又不知道大金牙说的是不是实话,他还真不好轻易开口,省得偏袒了哪一方,另一方又该不愿意了。
两口子又吵了几句,大金牙不想和她吵了,拉着张国全就要离开。
“你干啥去?”马寡妇在后面喊了一句。
“我兄弟来了,我能干啥去。”大金牙没有好气。
张国全赶忙解释说:“马姐,我跟胖子去县城办个事,今天肯定回来。”
跟着张国全,马寡妇是放心的。
出了小煤窑,张国全这才有机会问大金牙。
“胖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跟月月勾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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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让马寡妇不放心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这个月月了。
两人干着足疗店,平时难免接触的多,大金牙这个多情种,谁能保证他不日久生情。
真要是因为月月,导致他和马寡妇的感情裂缝,那大金牙的这个足疗店是真不应该开。
大金牙直呼冤枉:“老弟,你冤枉我勾搭上谁都行,唯独月月不可能。”
张国全心里一惊,别再是月月还念着他,大金牙家里的火能不能着起来不好说,他家里的火指定得先着起来。
刚从老丈人手里借来资金,但凡月月在生出什么事,老丈人哪能会容忍,他这资金即使到手了,也会被老丈人给要回去。
大金牙已经发动摩托车,拍了拍车座子。
“上车,翠云只相信你,为了证明哥哥的清白,咱去县城的足疗店看看,你一看就知道哥哥说的是不是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