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庄中,有着一座天香楼分店,在顶楼的包间中,前来传旨的宦官正与几名贴身随从胡吃海塞着。
一随从谄媚着给宦官斟酒,“公公,想不到这边塞荒凉之地,竟有此等美食!便是洛阳城中,令王公贵族趋之若鹜的春风楼,也远远比不上此家的风味!”
只见这宦官,一边抚摸着自己头上的假胡须,一边用自己的公鸭嗓发出尖细的声音,“我看那姓刘的小子,倒算是个识相的,若是将这等美味献给义父,再让干爷爷进献给皇上,定能获得奖赏。”
一随从说道:“听闻前些日子,掌管皇后娘娘内宫财务的小子,因得罪了大将军,被皇后娘娘剁碎喂了狗,大人向来深受张常侍宠幸,若是这美味佳肴能让皇上高兴,这中宫私府令的肥差,就要落在大人头上啦!”
另一随从赶紧附和:“听闻这中宫私府令便是皇后娘娘的小金库,一年经手何止几亿钱!俺上次可是见着了,喂狗的那小子府上,狗吃饭的碗都他娘的是金的!”
“哦?竟有此事?”饶是这宦官见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也是被惊到了,自家狗吃饭用金碗,富的有些超出自己想象了。
可想到自己将要接受这等肥差,宦官的面皮上又透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哈哈哈,等咱家当上皇后娘娘的身边人,也给你等几人做个金碗如何?”
几名随从面面相觑,一名脑子灵光的先反应过来,率先学起狗叫来,“汪汪汪!汪汪汪!”
另外几个听到这里哪能不明白,立刻有样学样,一时间,包厢中传出连绵不绝的狗吠声。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咱家的好狗,等回洛阳,一人一个金碗!”
正当宦官放声大笑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场闹剧,宦官一个眼神,命令随从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手握环首刀的壮汉,正是程普与石勇。
“妈的,老子还以为野狗把这天香楼给占了呢。”石勇有些鄙夷的看着房间里的众人。
程普接过话头,阴阳怪气的说,“非熊贤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我边地小民见识浅薄,这洛阳贵人的玩乐,你我自然是看不懂。”
见两个壮汉一唱一和,宦官半是羞愤,半是恼怒,白净的脸皮涨的通红,若不是看到露出半截刀锋的环首刀,恐怕就要当场发作。
“喂,你们两个,挡住我了!”
程普与石勇侧过身子,两名身高八尺的大汉之间,露出一个翩翩.....大耳朵少年,少年手中,捧着一盘黄澄澄、亮闪闪的马蹄金!
整整十块重有一斤的金子,在盘中码的整整齐齐,刘备将漆盘端到宦官身旁,宦官激动的瞪大了眼睛。
拿着一块儿马蹄金,宦官仔细摸索着,那沉醉的样子,就像是在摸着心爱女的手臂,举起对着阳光仔细辨认,宦官惊呼道,“这是黄金!并非铜金!”
原来东汉时期所谓的“金”,除去后世常常指代的黄金外,还有一种铜金,这铜金便是黄铜、青铜所铸的铜锭,价值不高,一斤铜锭不过值几百钱。
可黄金却甚是稀有,在这动荡的东汉末年,一万斤,重约250g的黄金锭子,官家定价可值10000钱。可在市面上,一斤黄金至少能换15000钱,还是有价无市!
这十锭黄金,都是刘备出16000钱的高价买来的,在这东汉末年,黄金基本都是这个价钱,说是10000钱可换一斤黄金,可真要买,不多出一些,哪里有人卖你。
刘备嘴角露出苦笑,心中却是在滴血,自己一共换了20锭金子,这一出手就送出一半去,这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从东汉资本家、地主老财手里坑来的啊~
虽说心疼的要死,可正事儿该办还是要办呐~
“这十锭金子,便是家师给大人的赔礼,这九江郡路途遥远,家师身体患有隐疾不可远行,还望大人回京之后,为家师美颜两句。”刘备抱拳行礼道。
谁知这宦官双眼一瞪,提高嗓门说道,“哼!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那卢植不去上任,岂不是叫我难做?除非~~~”
“除非什么?”刘备连忙问道。
看着刘备,宦官戏谑的说道。“嘿嘿,除非你赠我一座天香楼,再将这酿制玉泉醉的法子教与我,咱家便放你师徒一条生路如何?否则,咱家便让你等师徒先吃牢饭,再人头落地!”
刘备脸色一黑,低下头来,沉默半晌,许久都没搭话。
见刘备不吭气,周围的人只觉得刘备是被吓到了,顿时嬉笑起来。
“哈哈哈哈,大人,这小子怕是吓破胆了,半天都崩不出一个屁来。”
闻言宦官不屑的说道:“哼,所谓为人师表,什么样的人便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这小子是个没卵子的,我看着卢植也多半是个鼠辈!”
“你这狗官!”说着石勇就要拔出手中的环首刀来,却被刘备按住的了双手。
“石大哥,莫要冲动,这厮怎么说也是天子近侍。”
宦官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随从身后,见刘备挡住了石勇,顿时又趾高气昂了起来,跳到刘备身边讥讽道。
“还是你小子识相,看你也有几分本事,不如做我的狗如何,等咱家成了皇后近臣,也给你打个金碗如何?”
哈哈哈哈哈,房间中的众人一阵大笑,只有石勇与程普脸上青筋暴突。
再看刘备,脸色如常,甚至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慢慢走到宦官身边。
转瞬之间,事态突变!
只见刘备飞快抽出石勇与程普腰间的环首刀,双手刀光流转,两把环首刀,一柄放在宦官脖颈,一柄抵在宦官裆部。
官宦顿时吓得汗毛倒竖,冷汗直流,嘴上说着讨饶的话,可刘备却不理不睬,拿着环首刀在宦官裆部轻轻摩擦,轻蔑的说道,“大人,你也是个没卵子的吧”
宦官点头如啄米,生怕刘备手快一刀给自己劈了,连忙说道,“是是是,少侠饶命,俺十岁被送进宫便没了卵子。”
“既如此,大人是想死,还是想活?”刘备问道,“若是杀个人人喊杀的太监,倒是也不负此生。”
“混账,还不放了大人,你可知,我家大人可是张常侍认下的干孙子!”周围随从说道。
“哦?便是那张让?”
“正是!”
“哈哈哈,十常侍人人喊打,说不得杀了大人,这幽州士子还要给小子立石碑,建祠堂嘞。”说着,刘备将环首刀再次向前推了几分,宦官的脖颈处的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少侠饶命,咱家都听你的便是,这卢公的太守不做也罢。”
“那这酒楼与玉泉醉?”
“咱家不要了便是。”
“那可不行。”“刘备笑道,“我也是好交朋友的,大人若凭借小子的吃食,能受到天子皇后的宠幸,也好为我美言几句不是。”
“如此说来,小兄弟....”宦官脸上露出喜色。
“不如大人与我做上一桩交易如何,我为大人建上一座天香楼,大人凭此也可得上一桩富贵。”
“那小兄弟想要什么?”
“不过是结个善缘罢了,但这东西不能白给,小子没钱,这修楼的钱需得大人自己出,玉泉醉也需按市价购买。”
“好说,好说,不过百余万钱罢了。”
“还有,便是要让大人长个记性!”刘备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你我歃血为盟,可大人的话小子信不过,我要大人的一根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