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恰好是十天一次的官员休沐日,涿郡大小官员呼朋引伴的来到天香楼,共赴天香宴。
为了办好开业宴席,刘备已经准备许久,宴席用的原材料都是最好最新鲜的,为了招待好前来赴宴的达官贵人们,刘备还特意让百香馆停业一天,将百香馆的伙计们全部调到天香楼来支援,为了一炮打响自家天香楼的名气,刘备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李时珍作为天香楼的掌柜,名义上天香楼的话事人,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丝绸外衫,袖口绣着雅致的白色梅花纹路,与腰间汉白玉的玉佩交相辉映,手持折扇,再加上李时珍原本就高挑清秀的身材,文质彬彬中又夹杂些风流倜傥,比那些世家公子哥不知强了多少倍,引得不少人眼前一亮。
宾客们陆续到场,在店内女侍从的带领下到达自己的专属座位上。
这些达官贵人,平日饮宴都是一人一个桌案,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哪里见过桌椅板凳这种家具?众多好友同僚面对面坐在一张圆桌上,让这些人感到十分新奇。
要知道,据后世的史料记载,圆桌最早在唐代才出现,在重视阶级地位的东汉,吃饭排座位可是大有讲究的。
正如演义中描写,诸侯讨伐董卓之时,十八路诸侯齐聚,会盟之时诸侯也有单独的坐席,当关羽斩华佗之时,刘备搬出汉室宗亲的身份,才能坐到十八路诸侯的最末席,在大部分时候,位置就是地位的象征。
因此,考虑到这一问题,刘备特地请自家叔父刘元起来安排座次,富商地主坐第二层,郡县官员坐第三层,世家大族以及重要郡县官员,则安排到了园林中的五个特殊包厢中,官宦一派与士大夫一派必须分开就坐,免得开宴喝上头后,相互看不顺眼直接动手。
众人落座之后,或好友相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或好奇心驱使,在侍从的带领下参观园林;更有不少人拿出昨日请柬附赠的一小葫芦白酒,就着桌上的点心直接开吃。
“哈哈哈,众位好友难得相聚,难得相聚啊,哈哈哈。”在涿县县令刘范的陪同下,卢植也来到了宴席现场。
作为举世闻名的大儒,卢植的到场迅速在世家贵胄的群体中引起轰动,作为有名的清流士大夫,世家大族们敬重卢植,宦官一派也不敢过分相逼,餐桌上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在卢植到场之后反而和睦了不少。
面对卢植的到来,李时珍自然是不敢怠慢,亲自前来接待,引导着卢植向着五行包间中的“靖水阁”走去。
一路上,所见之处尽是苍松翠柏,满目花草奇石,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没走一会儿,穿过一个圆形的月洞门,一个清澈见底的池塘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池塘里开着几支嫩粉色的荷花,几十条锦鲤成群结队的在水中游动,清风拂面令人神清气爽,而这“靖水阁”便修建在这池塘之中。
阁顶青砖红瓦相间,四根朱红柱子稳稳矗立,四周有淡黄色屏风、雕梁画栋,极具文雅之气,一张大桌,十个太师椅便坐落其中。
涿县县令刘范,见李时珍谈吐不凡,便对这个年轻人起了兴趣,更让刘范惊讶的是,在这所谓的靖水阁中,坐着的都是郡县高官,自己与师傅卢植暂且不提,能坐在桌上的至少都是一郡列曹。
主管一郡财政的金曹、主管一郡诉讼的决曹、主管一郡盗贼缉捕的贼曹、主管官员任命的功曹,郡尉赵达、郡丞郑通,一个个平日难得一见的郡城官员,正围坐在一桌上谈笑风生。
见众人到齐,李时珍直接吩咐侍从上菜,自己则取出一瓶瓶一斤装的白酒,送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多谢各位大人今日屈尊赴宴,这美酒是我家主人送给诸位大人的礼物。”李时珍说道。
取过李时珍手中的白酒,众人皆是面露喜色,卢植更是欣喜万分,在昨日喝过这酒之后,卢植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灰白色的瓷瓶上,一个打磨的油光锃亮的木塞上刻着“玉泉”二字,包装朴实大气,让在座的众人爱不释手。
身处在军队行伍之中,少有不爱酒的,赵达更是嗜酒如命,张嘴问道,“这酒叫什么名字,此等佳酿是如何酿制的?”
李时珍起身施礼,略带歉意的说道,“此酒乃是用城外一眼名叫玉泉的山泉水酿造,故取名为玉泉醉,至于如何酿造,小人却是不知,还望郡尉大人恕罪。”
闻言赵达眼中难掩失望之色,眼角微微露出一抹阴翳的眼神,平日里自己在郡城中呼风唤雨,少有人敢忤逆自己,但众多官员在场,还有大儒卢植,自己也不好发作,只能将心中的怒意暂时压下。
恰好一个个样貌清秀的侍从,端着木制餐盘来到餐桌面前,饭菜的香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前菜是杏仁豆腐,每人面前摆放好小小一个木碗,其中装着一块儿正方形乳白色的杏仁豆腐,散发着淡淡清香。
众人一起动勺子,软香顺滑、甜而不腻,如同布丁般的口感让众人大呼过瘾,三五口直接清空了碗中的杏仁豆腐,无一例外。
随后是卤味拼盘、解腻泡菜、拍黄瓜这三道凉菜,虽说不如一开始的杏仁豆腐惊艳,但口感清脆的泡菜,以及浇了花椒油的拍黄瓜,依旧得到了众人一致的夸赞。
凉菜之后,侍女端上了一个小竹篮,其中盛着满满一篮子洒上椒盐的干炸蘑菇。咔嚓咔嚓,酥脆的口感让众人食指大动,谁又能抵得住油炸食品的诱惑呢?
一阵肉香飘来,正在埋头吃饭的众人都被肉香吸引,抬起头来,侍女端上来三道肉菜,分别是梅菜扣肉、酱大骨以及砂锅牛腩。
梅菜扣肉与砂锅牛腩还好,可酱大骨却让在座的众人无从下手,侍女为每一位贵客送上了一副麻布制成的手套,虽说吃相有些不雅,但赵达可不管这些虚头八脑的礼仪,手套也不带直接上手开啃。
卢植众人正在犯难,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失礼,正在犯难之际,一侍女端着一个陶制大盆上来,一阵难以难说的香气顿时飘满了靖水阁,李时珍开口说话了。
“各位大人,接下来这道,可是靖水阁的特供菜,在其余地方可都是吃不到的,只有在这靖水阁中,才能品尝这道菜的鲜美。”
闻言,众人都往陶盆中望去,李时珍继续介绍到,“这道菜,便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