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前行,总是不像在白天里那么随心所欲的,尤其是在阴暗的地下水道之中,更是危机四伏了。81Δ中文Ω网wwㄟw.『
有人曾经说过,地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那么一座从人类文明存在开始就存在的城市中,这座城市的良心能好到哪里去呢?
罗马见证过太多次的历史了,凯撒在这里死去,教廷在这里建立,无数名臣将相借着上帝之名在这座城市中施展着阴谋诡计,这是一座上帝眷顾之城,但是该隐却从未离开过它。
一路走来,除了面前的光,就是月光都照射不到这条黑暗的阴沟之中,纳德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有多久,但是他被地上的东西所绊倒的次数,纳德却是记得非常的清楚,17次。
有的是下水道中的小动物,比如说耗子和蛇,纳德就看到了不少,他们光滑的外表在纳德的脚下就跟香蕉皮一样,让他体会到了飞一般的感觉,不过还好,这里的蛇好像都是没有见过人的蛇,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的动物,也没有攻击纳德,而是钻进了水流之中直接就游走了,这也就让纳德走到现在,也就身上多了几个磕磕绊绊留下的伤痕,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伤痕。
还有的一些摔跤呢,则是因为一些骨头了,这些不知是动物的还是人类的骨骸就那么随意的放在水流两边的过道上,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根本就分辨不了自己眼前的到底是平地,还是放着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是让纳德摔跤的主要原因。
还有的呢,就是一些生长在过道上的苔藓了。
众所周知,地下的环境相比起拥有阳光的地表来说,是要湿润的多的,再加上旁边在人类眼中肮脏不堪,但在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却是营养丰富的河流,这里的苔藓和其他的植物自然就生长的很是茂密了。
而这些植物,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非常的滑,并且隐蔽性极其的高,就算有光线照耀,都很难现他们的踪迹,只有等纳德的脚放在了这些苔藓上时,脚底如同抹了油一般的感觉,才让纳德知道,自己又中招了。
在极端浓烈的恶性气体之中,还要时刻忍受着摔倒的痛苦,这对于纳德,一个骨头强度已经明显不如年轻人的老年人来说,不得不说是真的有些为难他了,更何况黑暗的环境之中,人类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这样的外部条件,别说是老年人了,就算是正当壮年的男性青年,面对着幽深不见头尾的隧道之中,敢不敢向前走都是一个问题,更遑论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子呢。
“伊丽莎白小姐,我们已经走了有3o分钟了吧,您到底是想要去哪啊?”
揉搓着自己的后背,纳德的鼻音有些粗重,说起话来跟用气声唱歌似得,听起来就没什么力气,一看就是累到了,可是走在前面的伊丽莎白却从不会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这让纳德很是无奈,可是也只得继续往前走,不然在这幽暗的下水道中,纳德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别说话,纳德,跟你交谈会让我忘了我们去目的地的路线的。”
纳德的声音并没有让伊丽莎白停下脚步,反倒是让伊丽莎白有些恼火,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伊丽莎白是好不容易通过地表上下水管道的入口大致推算出了罗马城地下的管道结构的,所以他才能通过一个河中的入口走进这罗马城最庞大的底下建筑且不迷路。
可是就算是伊丽莎白,她的记忆力也是有限的,面对一个服务人口过2o万的下水道系统,她也有力不从心的地方,更何况罗马的地下管道也不是一天修成的,甚至有的地段都不是一个世纪修成的,而是每个时代的人都缝缝补补,才构成了今天罗马庞大的下水管道系统的。
可想而知,它是有多么复杂了。
所以伊丽莎白自从进入到其中之后,基本上就不再说话了,就是因为地下水道里的情况,复杂到出了他的想象,联系起自己肉眼记录下来的罗马城地表上的下水管道出口,让自己的大脑通过这些记忆和现实相连接构成一张罗马城地下水道3d立体图,以此来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为此,伊丽莎白的注意力必须要高度集中,才能做到。
这也就是为什么纳德向伊丽莎白索要答案的时候,伊丽莎白没有回答的原因,毕竟不回答纳德的问题,只会让纳德不开心,而自己要是找不到抵达目的地的正确路线,那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水道里,他们两个就很有可能变成刚才害纳德摔倒的东西了。
伊丽莎白没有多说什么话跟自己解释,说实话,纳德的心里是有些不好的情绪的。
作为一名学者,纳德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在线索不充分的情况下去写论文,这等于是法律上没有证据的无端猜测一样,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做法,而此刻的纳德就感觉现在的自己,在做着自己最不喜欢的事情。
确实,伊丽莎白所带给纳德的新世界中,纳德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对这个与自己往常所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的环境充满了未知,可是伊丽莎白却不能因此就把自己定位为白痴而上面都不说,是想要让自己去做事啊。
毕竟自己本来活的好好的,是你把我拉进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的,到现在,你却对我爱搭不理的,随我自生自灭,这让纳德怎么能够接受呢?
不过接不接受可由不得他,谁让伊丽莎白带给他的这个新世界,实在是太过于灿烂了呢,作为一名虔诚的基督徒,能够得到上帝真正启示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的,所以纳德也就只能跟着伊丽莎白亦步亦趋,当牛做马了。
而伊丽莎白呢,也正是吃准了纳德不会放弃这天赐良机,这才对纳德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
用一句老话来说,就是他们两个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挺享受与其中的,就像现在的纳德虽然心里不甘不愿的,可是走路的度却是一点都没有下降,跟着伊丽莎白的步伐一点都没有越走越慢就可以看出,所谓的口嫌体正直,就是如此了。
两个人的沉默一直持续着,耳边的声音永远都是水流和风声,间或伴随着几声耗子叫,直到伊丽莎白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十字路口处,两个人才再度开启了交谈模式。
“我们到了吗?”纳德轻声的问道,在受过了上一次询问被无视的体验之后,纳德问起问题来也是小心了很多,态度上也柔软了很多,一看就是被伊丽莎白拒绝的次数变多开始逐渐习惯了。
伊丽莎白踱着步来回走了两趟,然后把自己的一只前爪放在了下水道的一处墙壁上,最后甚至都不管这墙壁脏不脏了,干脆直接就把自己的耳朵贴在了墙壁上,过了很久,这才回答了纳德的问题,答案也很简单,就一个字,“恩。”
“那,那这是哪儿啊?”
听到伊丽莎白肯定的回答,纳德有些兴奋,这是他们两个自从到了下水道之后,纳德给予自己的第一个不带有任何含糊性质的回答,而这个回答在纳德的耳朵里和脑子里,无疑是一个正面回答了,所以他立即就接着问道。
找到了正确的位置,伊丽莎白的内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的,天知道刚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紧张,要是这一次没找到,下一次说不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罗马城,只要多待一天,伊丽莎白就有一天睡不踏实,无它,这座城市在她的记忆深处,实在是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这下倒好,一次性就找到了,伊丽莎白当然开心啦,这不,看着一旁同样欢呼雀跃的纳德,伊丽莎白内心之中恶作剧的因子也不由得释放了出来,看着一旁急不可耐想要知道地点的纳德,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这是哪?这是下水道啊,纳德,你不会不知道吧。”
“伊丽莎白,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纳德差点没被伊丽莎白一口气给噎死,纳德不由反问了一句,没想伊丽莎白却看着纳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恩。”这下纳德真是差点一口气没上了,拍了拍胸口,平复了气息,纳德这才严肃的说道:
“伊丽莎白,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陪你走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做一个傻子的,还请您能告诉我我们在哪儿,接下来要做什么,至于玩笑,还是等我们回到罗马城之后再说吧。”说完,纳德怕伊丽莎白还给自己开玩笑,就加重了语气,把自己最后一句话给解释了一遍,“我说的罗马城是地表罗马。”
样子看上去,倒是一点都没有被伊丽莎白所开的玩笑惹恼的感觉,反倒是有些乐在其中似得,这要是被乔纳斯知道了,估计会大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吧。
“好了好了,纳德,你可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啊。”伊丽莎白听着纳德有些严肃,一点都没有被开玩笑的愉悦,不禁有些感到无趣,在嘲讽了一句纳德之后,伊丽莎白总算是说出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点了。
“告诉你吧,我们现在的上面,就是圣天使大教堂。”
“圣天使大教堂?!我们到它的下面来干什么?”纳德听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感觉有些奇怪,罗马的教堂这么多,其中享誉中外的,更是数不胜数,这间圣天使大教堂虽然同样金碧辉煌,可是在纳德看来,跟其他教堂相比,也没有特别优秀的地方啊,伊丽莎白到它的下面,是想干什么?乔纳斯有些不太清楚。
“当然是来拿东西的啊,纳德,你是不是被这寒冷的湿气给冻的脑子不灵光了,怎么连这种问题都能问得出来?”伊丽莎白理所应当的回答道,还顺道讥讽了一番纳德所提出的问题为愚蠢问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纳德被自己的话语挤兑的无可奈何的时候,伊丽莎白就总是很想继续说下去,直到把纳德逼疯为止,这种感觉来的很莫名其妙,可是却真实存在于伊丽莎白的大脑中。
至于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又是为什么会存在,这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是因为在那个不存在与这个世界的空间中被关了太久,一下子放出来,有种“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的感觉吧,而纳德又是他第一个碰到的人类,这种种感情融合在一起,就让伊丽莎白对纳德产生了一种站在人类与她本身的立场上的憎恨,和他一路带着自己的感激,夹杂混合,就成了现在伊丽莎白对于纳德的态度吧。
“那么到底是拿什么呢?伊丽莎白,您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了,还是说年龄的无限增长让您的性格也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可别在故弄玄虚了,这只能让您看起来像是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妇人在叽叽歪歪着年轻姑娘为什么那么漂亮,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无趣和烦躁,我的伊丽莎白小姐。“
面对伊丽莎白有些刺骨的话语,纳德千忍万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口气就把自己心里的那口怨气给释放了出来,像是机关枪似得就射向了伊丽莎白的大脑里,语之快,世所罕见。
那伊丽莎白在听了纳德这番话之后的反应呢?
“哈哈哈哈。”伊丽莎白大笑了起来。
她是没想到纳德竟然还有要说脏话的时候,看来自己刚才的玩笑还是挺有效果的么,紧接着,玩笑过后,伊丽莎白也就不再招惹纳德了,就一边把手放在了刚才伊丽莎白侧耳倾听的墙壁上,一边对着纳德说道:
“哈哈哈哈,纳德,跟着我走就是了,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了。”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陡然出现在了墙壁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