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樱祈祷这可怕的山路赶紧结束,但似乎遥远的路程才刚开始,他们才刚刚他进竹山。
而宁静深沉的竹山,似乎有意给红樱安排一些精彩。
红樱怀疑自己得了臆想症只能闭上眼睛,耳朵里老是能听到嗖嗖声的错愕惊恐之下,一声巨响传来,伴随着人声惨叫,还有惊恐的汇报声儿:“有埋伏!”
有埋伏!
“紧急戒备!收紧队伍!”
“收紧队伍!保护公主!保护长安君!”
大家纷纷抽出了刀剑和武器,负责进攻的开始与来人打得乒乒乓乓,负责防守的也抓住机会与来人打得乒乒乓乓,没有机会与人打架的也要把和亲队伍里的马匹稳稳拽住,免得马儿受惊嘶嘶啾啾。
山里视线本来就受阻,红樱只听着前面惨烈的打斗声,时时传来炮响,而自己面前,头顶上已经有从天而降的黑衣人!
连一路上见惯了刺客厮杀以及几十年人生风浪的老嬷嬷们都已经被吓出了惨叫!
红樱只能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而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陈昭君也是一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被韩蓄早一耙子护在怀里,管它前后厮杀与炮响。
“嘣!”
“砰!”
“唰!”
各种声音齐齐地上演,红樱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半分。
这些,都是特属于长安君回国探亲路上的追杀行刺交响曲。
壮烈得,很是恐怖。
面对这场忽然而至都不打声招呼就开炮的刺杀行动,云飞燕才是大浪之中见惯不惯的。
她根本都不需要谁来把她摁怀里保护,她正叉了腰皱了眉,一脸严肃潜心观察,看谁那么不要脸!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的是有智慧,他们在这艰险的道路上等着,还配备了重型武器。
可他们不光没有精心计算过成本,也没有计算过影响。那些特属于国库支持和开发使用的重型炮火们,是一般的刺客能轻易配备的吗?
暴露了身份!
纵然成功灭掉了长安君,老皇帝只需要用鼻子一闻,也知道是留王的手笔嘛,还有留王他亲舅舅吴大将军不遗余力地支持。
云飞燕想起与吴大将军在镇平城门口那偶然一瞥,大将军可有气势了,那么把吴绮给叫走了,原来是怕自家侄女跟着和亲队伍一路在这里中了埋伏,被炮给轰了?
奸险哪!
也实在是肆无忌惮了些。
或许过程真不重要,结果最重要,也不要管什么后果。干掉那个应该干掉的人,就是胜利!
留王就是那么告诉杜俊成的。
杜俊成就是那么和吴大将军配合的。吴大将军从边境返回雍城路过竹山的时候,就那么不经意间把几门炮火留在了山间的某密林深隐处。
若是让吴大将军亲自来指挥,再怎么也要找个更开阔的地方袭击,那炮火再怎么也能准确无误地打落到长安君脚边的石头上,可指挥部署工作的是杜俊成。
杜俊成早是急红了眼睛,他眼睁睁错过陈昭君和韩蓄那么多个休息的点,有那么多次轻松容易的机会,加上他们这波刺客实在很高强,绝没有出现或是显露过什么痕迹。
那就不等了,直接开火,要把韩蓄给轰哭。
杜俊成自以为他依然很聪明,况且没有了狡猾陈昭君的智商,他这般以逸待劳,在这些人爬山爬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要能有一丝安逸就能高唱感谢天感谢地的时候,贸然出击一定会成。
杜俊成手持望远镜,他在丛密的林叶间悠然又地坦然观察和亲队伍,山路崎岖,人心惶惶,互相之间都不能兜底,再是两千人也首尾不能呼应,这时候出来行刺实在是一个很妙的选择。
但杜俊成就是没有找到陈昭君的影子。
韩蓄那厮也不知道藏在哪儿?
连那个嚣张跋扈的云飞燕没找着!
杜俊成睁开了眼睛,找啊找。
“开火!给我轰!”杜俊成很蛮横,“给本少爷加大火力,狠狠地轰!”
狠狠地轰?
是。
他手下人再傻,也知道那群人里有皇帝陛下的亲女儿容和公主在呢!虽然身为刺客,一心只想杀人赚银子,也总是要关心时事政治新闻。
若是把皇帝的女儿一炮轰过去,给轰了个十级残废。
呵呵。
所以,那些本来靠剑术和武艺吃饭的刺客们,临时上阵做了炮兵工作的,心里很拎得清。
说开炮,开就是了。
这边的火力只管很猛烈地整过去,但是一定要注意,声势要大,慌乱要跳起来,还得避开要害,注意不要吓着公主,更别伤着了。
还有那个陈昭君被长安君紧紧箍在怀里。
那么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对儿,好意思给人家整一个炮去嘛!
其实……
这些都是刺客炮兵们一厢情愿的解释,因为他们的开炮技术其实还很不过关,他们本来就打不准,让他们扮个神秘在天上飞来飞去还行,炮轰公主皇子这种高阶工作实在烫手了些。
看这番激烈的场景!
陈昭君都想挤出眼睛去看一看这些前来追杀行刺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可这仗打的似乎有点久,打杀之声和炮火轰响好久不能平息,她的夫君又把她护得紧,周围的松林韩小飞等又是刷刷地得力。
陈昭君不但看不到刺客的样子,在韩蓄闷在怀里都快给哄地睡着了。八壹中文網
“君儿,别怕!”
“君儿,那就是几门炮火,山边边给轰了个缺口,不妨事!”
“君儿,捂住耳朵。”
“君儿,闭上眼睛。”
陈昭君越是被韩蓄这么提醒,她倒是越想看看那些刺客的模样。
她虽然什么都不太懂,她也没有公主殿下那么霸气恢弘,她也没有武功和手腕,但也实在很想看看那究竟是何方刺客?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对和亲队伍放炮!
胆子忒大了些。
或许,是刺客们的嚣张以及这满山的炮火和打斗声,就那么不经意之间召唤着陈昭君心底那分尚在酣睡之中的热血心性。
这还是平常的,这里最淡定到极致的,却非要数那两位能工巧匠的筏竿师傅。他们俩居然又趁着这阵时间队伍不能像前,大家打得乒乒乓乓,满山恢弘的时候,做出了几顶筏竿。
辜太傅实在惊讶,忍不住问:“师傅,您老怎么这么有定性?这刺客都刺到眼前来了,您还有心思做筏竿?您二位做的实在是好啊!把老朽这一双眼睛都给看得眼花缭乱,实在是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