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他顺着她的心意就好!
陈昭君费劲地从韩蓄怀里挣扎出来一个脑袋,和善地看着韩蓄,说:“够了!抱够了,松开手!”
韩蓄听话地松开手。
陈昭君看韩蓄这幅气恼的样子,忽而心里很痛快。
“等到了竹山,山多路杂。那时候,我趁机就走丢了。然后你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陈昭君对韩蓄说。
韩蓄无语,他不明白。韩蓄说:“你自己走了痛快!若是陛下知道了,你不怕……”
陈太傅还有陈道渊的安全性命,陈昭君是怎么考虑的?
陈昭君说:“这个不劳你费心!既然我已经决定了,陛下的意思怎么样,便奈何不了我!我爹和我大哥,我总有安排!”
陈昭君很有自信。
韩蓄知道,陈昭君这是已经豁出去了!她不再要陈家的荣耀,也不打算给陈家平反了。
陈昭君的确豁出去所有了,只要一家人团聚,然后远离纷争,找个地方隐姓埋名。
这就是她的打算!
他便再没有留住她的筹码了?
韩蓄一瞬间伤感,一双伤心的眼睛,说:“既然你决定了——我知道,你的决定部署,一向很周全!你说,到了竹山是吧?好!这里到竹山,也没有太远。我和你的日子,也没有多少了?”
韩蓄好伤心。
陈昭君平淡极了,对他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若不是和长安君以这么尴尬的身份认识,我实在很愿意结识长安君这么一个朋友!”
心思又缜密,深藏又不露,背景还强大!信不信,他回到梁国之后,能轻而易举干掉他那些兄弟。
未来的国主,跟陈昭君是朋友。
那陈昭君不赚翻了?
韩蓄幽幽一双眼睛,看着陈昭君,他想和她做夫妻,她却只想和他做朋友?做梦!
韩蓄幽幽的眼睛里,幽幽的忧伤。他说:“君儿!既然你决定了……只要你快乐,只要你高兴!君儿,我是说,我们剩下的日子,让我好好对你……在长安君府的时光,虽然很短,对于我来说却很长,你治愈了我这半辈子的伤痛,我却没有给你快乐给你安全感,你总为我担惊受怕……留不住你,是我不够好!”
陈昭君拍拍韩蓄的肩膀,那些没用的话,不用再说。
既然留不住,就放手。
韩蓄抹了抹眼睛,再次将陈昭君抱进怀里:“君儿!”
陈昭君狠狠捶了捶,韩蓄这身厚实的脊背,说:“大丈夫,何患无家!别这么磨磨唧唧!痛快一点!你抱也抱了,撒娇也撒了,也装模作样挽留了!实在够了。我们之间,已经说清楚了。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你别藏着掖着整歪心思!你的心思再歪,我的主意已定。”
韩蓄吸了吸鼻子,问:“我的心思怎么歪了?”
陈昭君呵呵一笑,没有拆穿她。
陈昭君说:“论武功,我实在不是你长安君的对手!可……够了,你放开手,不要再抱了!在你踏进杨诗诗的闺房门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你这辈子,就没有资格再抱我!”
陈昭君那平和的语气,若说她不是在生韩蓄的气,谁信?
“我不放!”韩蓄紧紧抱着陈昭君,略带喜色地问,“君儿,你对我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陈昭君又是一个手刀,狠狠砍在韩蓄的后脖子上。
韩蓄那顿痛的感觉,很深刻。
“君儿!”韩蓄喊。她再打他,他也不放。他这辈子都放不开手。
陈昭君再催:“别这样!搞得人以为,我还有闲情逸致跟你打情骂俏呢!长安君,你松手,你放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韩蓄,人不能这么不要脸!”
韩蓄没有放开陈昭君。
他若是这回放开了,他以后即便再不要脸,也把她找不回来。
“君儿!杨诗诗的事,我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我就算把秋娃和铁牛留在你身边,我在那边心里也不踏实,时时挂念着你。我不怕于金水和杨诗诗对我下黑手,我正想从他们身上挖出些什么!我只怕人都出来了,驿馆无人防守。谁知道我家君儿那么厉害,最后竟成了你来救我!”韩蓄知道,该解释的必须解释。
陈昭君赶紧说:“你哪需要我来救你啊!我那是多此一举,自己显摆!”
韩蓄说:“我担心你这几天赶路累坏了身子,我也担心刺客太狡猾怕你有危险……我却实实在在没想到,跟杨诗诗的事能让你这么难过……”
“我没难过!”陈昭君打住韩蓄,“能别废话了吗?杨诗诗的事,早过去了!前途漫漫,你松开手,我们各自欢喜。”
韩蓄舔了舔嘴唇,他这时若还不知道陈昭君是在和他闹情绪,他也就实在太傻了。
“你确定,我松开手,我们就各自欢喜了?君儿,你听我说!我在杨诗诗那儿,总不能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反在于金水面前先露出破绽,老鸨端来的迷魂汤,公主提醒过我,我是故意喝了半碗。但我真没做不该做的事!我绝没看不该看的!君儿,我若是不晕倒,杨诗诗怎么会露出原形!那时我本要擒住杨诗诗,问她些什么,哪知道辜太傅来了。后来的事,就是你们说的那样!我不能让辜太傅知道我的功夫吧!君儿,你若不在我怀里,我是怎么也欢喜不起来的!别的女人,我没有兴趣,你相信我!”韩蓄说。
啰嗦!
陈昭君也懒得废话,管他的,再提起一个狠狠的砍刀,嗖地落到韩蓄的背上。
这回真把韩蓄打痛了。
“君儿!”韩蓄极不情愿,也还终于松开了陈昭君。
陈昭君看着韩蓄,笑笑:“以后还有一些日子,若要和平相处,你得好自为之!我现在,身体好着呢!”
她体力充沛,实在是大愈了。硬打,虽然打不过韩蓄,但是反复几个砍刀把韩蓄砍个龇牙咧嘴,那也是不在话下。
韩蓄无奈,只得退步。
韩蓄说:“君儿,最后一个问题。”
陈昭君说,问。
韩蓄颇是正经,就像谈论昨天的饭菜今天的天气,说:“君儿,你看,我们是先生一个儿子,还是女儿?”
呃!
陈昭君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生生哽进肚子里。
人不怕他涎皮赖脸,就怕那涎皮赖脸的人有策略,贼迂回。
陈昭君怕了。
陈昭君甩甩手,心眼儿一横,说:“儿子?女儿?都挺好!今晚上,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