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君硬生生被云飞燕给推出马车帘子。
刚好,韩蓄来到陈昭君的马车前。那一张俊逸风度的脸,映着高爽的蓝天,若无的秋风。
韩蓄喊:“君儿,出来看看!”
云飞燕正撞见这一脸温柔。
云飞燕立即再把陈昭君往前一送,准确地送到韩蓄那手边。韩蓄忙忙地接住了。云飞燕还做好事不留名地拍拍巴巴掌,说:“外头风大,我不出去了!”
陈昭君确定自己眼睛没看花。
陈昭君定睛把四周瞧了几瞧。哪有的风?真是风平浪静,这大道两旁的树木纹丝不动。
只有几片春天的黄葛树上的黄叶飘飘坠落。
这一节,是夹道之中的平地,那远来的风都被两旁的山给挡住了。
若真的是有那么一丝空气流动的话,也就是他们自己这几百号人在这大道上的走动,给震出来的空气流动。
陈昭君上了韩蓄的马。
那边韩小飞和桃子已经比了两个回合。像是韩小飞输了,桃子笑得咯咯咯,笑哦。
眼看着这一切,陈意如咬着嘴唇,坐在自己的马车之中。她陈家,大哥陈道渊风度翩翩佳公子,姐姐陈昭君风闻雍国大美女,而她这个二小姐!连桃子都会骑在马上显摆了,她却只能畏畏缩缩,藏在马车里。
当年,陈太傅请教练教他们府中兄弟姐妹三人骑马的时候,大哥陈道最先学会,然后小一些的陈昭君也学会了,最后连跟在一旁端茶倒水遮太阳,送毛巾擦汗的丫头,桃子和芸香都已经学会了。
而这陈二小姐就是还没有学会,从来都只有一上马就抱着马脖子失声痛哭,然后就是在马上颠簸几下,就被马给摔下来。再就是,大小姐她家那松林实在看不下去了,飞奔而出,将从马上摔下来的陈意如给恰如其分的接住,不然的话,陈一如这根脖子不知道给摔断了多少回了!
云飞燕撩起帘子放下帘子,就正看到陈意如那放下的帘子而又不甘心地再次撩起来的帘子。
云飞燕心里感叹啊!
这人哪,怎么能不认命呢?是天鹅还是丑小鸭,自己心里没个数吗?就比如她云飞燕,从来只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飞燕,如今却非要风光和亲,做一只笼中的金丝鸟。好在,她这一副这倾国倾城的颜,一如既往地跟随着她。
云飞燕要下马车去。红樱来不及伺候,云飞燕已经提起了长长的裙摆。那时风起,吹落了云飞燕的头纱。那入目的红颜,映入周围人的眼帘。
啊!
周围一阵细细的惊叹,感叹,震撼。
雍国这队将士,或是这时才明白,自己此行一路上要保护的,究竟有多少倾国倾城的貌?
段一宁最先滚落下马。
段一宁跪在云飞燕脚边,问:“公主,有何吩咐!”
云飞燕微微一笑,摆摆手。
无事。
段一宁还跪着,不起。
云飞燕一时兴起,倒说:“段将军,可愿与本公主赛一赛马?”
段一宁这番尴尬,一张老脸红了。那是属于铁血男儿刚直不阿的一张红脸庞!皇帝陛下亲口嘱咐,让他照看好公主,没让他陪公主骑马!
云飞燕看着段一宁,笑问:“怎么?本公主是和亲的公主,所以段将军你不敢?”
段一宁再是老实巴交的军旅男儿,那也是聪明而又老实巴交的军旅男儿。他知道此时不能与这穿嫁衣的公主答话,最聪明的做法是,装傻充楞。
段一宁也就跪着,他身旁的亲兵也只好跟着跪着。
大家都跪着。
一瞬间的气氛,好隆重。
您这公主别为难我们这些老实人了!知道大家经不起勾,就别勾了。
容易犯错的。
云飞燕呵呵一笑,舔一舔嘴唇。看看这一路区别对待的做派,就知道她云飞燕这回出来会受到怎样的钳制!看人家陈昭君,嫁了人有自己男人身边陪着就是不一样,她的丫鬟想赛马就赛马,她自己想骑马就骑马。
她云飞燕还真是进了金丝笼子了?
云飞燕坚持地站在那地上,不遮面纱,不躲避周围瞩目的眼光,看着远处的山峦起伏,听着桃子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
“公主!”
“公主不弃,末将愿为公主效劳!”
城防府兵里有一人,约么是个参将的装束,手里握了剑,几步滚过来,立在云飞燕旁边,笑道。
云飞燕看着他。
普普通通一个参将,就只是那捽胡子比较像临安王韩迅的风度。
不过话说回来,就一个参将,越过挡在前头的领导段一宁,敢在她这公主面前来出风头!还以为自己有军阶,比不得无名走卒?敢来趁机勾引她?豁!谁给他撑腰的?
云飞燕默默一番眼神,未答话。
“吴参将!你这是何意?”段一宁已经站起来让吴山滚回他应该待的地方去。
段一宁说:“公主金枝玉叶,累了乏了休息便可!怎能骑马!”
这吴山只微微一倾身,看了陈昭君那边,向段一宁道:“末将考虑不周!段将军恕罪!”
然后,吴山回转了方向,走到他那队伍里去。
云飞燕又看不到吴山的影子了,就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哼哼!
跳梁小丑,不过是见不得台面的把戏。
“公主!公主!风大!小心凤体!”老皇帝给云飞燕的陪嫁老臣,辜太傅辜林森也已经在侍女的扶持下走过来,正对云飞燕一张衷心老脸。
这辜太傅跑出来横叉一杠子干啥?
云飞燕手里拿着红纱,指着桃子和韩小飞那骑着骏马奔驰的妙影,对辜太傅笑:“太傅,你可曾年轻过?”
辜太傅的老脸僵化在风里。
废话!辜太傅年轻的时候,陈太傅还未横空出世。辜太傅还曾入选雍城四大美男之末位!
如今,辜太傅老了。只能做点陪嫁的事了,雍国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云飞燕偏又当着众将士的面,不在辜太傅面前听话。
云飞燕说:“太傅,既然您也曾年轻过,那如何不能理解本公主的心情?本公主只是想骑马而已,太傅如何不许!”
辜太傅摇头,又摇头。
最终,辜林森下了一个决定,他浑身一激灵高亢地极了:“公主!老臣今日就算是开罪了公主,今日也要把这丑话说出来!公主,你怎可与长安君夫人相提并论……长安君夫人的名声,与我们公主的名声,那能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