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你,你不从。想想你陈家如今的下场,前陈太傅夫妇贬谪江城,陈道渊发配潼关。他们的命,若说是捏在本王手里,你还不信吗?非要本王捏死一个给你看看?”
云经熙脸上,寒气逼人,阴森可怖。
陈昭君盯着云经熙,说:“你敢!这天下,终究还是陛下的天下!”
云经熙再伸出一根手指,向着陈昭君的下巴,道:“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亲眼看到,这天下,是我云经熙的天下!”
陈昭君后退了两步。
云经熙再上前两步,紧紧盯着陈昭君的脸:“本王等着你,等着你心甘情愿到本王身边来!本王说过,本王身边,始终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始终?
陈昭君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云经熙说:“本王想着你心疼你,可以日日让人给你送东北的米新疆的瓜蜀中的鲜兔岭南的荔枝。本王也可以为了你,今夜便让人了结了长安君的性命。”
陈昭君摇头。
云经熙说:“长安君命里是个短命鬼,活不长,这辈子都不能活着走出雍国。你跟着他,白白青春全浪费了!”
陈昭君说:“原来,刺杀长安君的人,是你!”
云经熙竟是不怕此事被皇帝知道!可见他有多大胆。
云经熙却是无所谓的样子,他说:“如果长安君没有沾染你,本王或是可以留他性命。但如今也不是陛下要保他就能保住的!想想,若是长安君一命呜呼在咱们雍国,会怎样?”
梁国如今正是临安王当道,临安王一定大起八十万大军,踏破边境,直攻雍城为长安君报仇。
“别把兄弟感情想得那么真!真正想要刺杀长安君的人,不是本王。本王却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指挥作战御驾亲征。本王便是百姓心中的救世主!你说,长安君该不该死,他需不需要死?”云经熙问。
陈昭君还是摇头。
长安君不能死!
国家安定,社稷民生,绝不可为他人的利益而践踏。不可!没有任何个人的利益,能够凌驾于大众百姓之上。
而云经熙已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
一瓶毒药。
“这是上好的药,无色无味,人吃下去,连太医和仵作也验不出来!你把他放在长安君的茶水里,长安君人不知鬼不觉地去了,少些痛苦。”云经熙把毒药瓶子放到陈昭君手里。
陈昭君被那毒药瓶子烫了手,一把甩开。
那瓶子在地上滚滚几下。
云经熙说:“昭君,或者说这会儿本王真要一本正经把陈太傅和陈道渊杀了,还没那么容易,有陛下还健在,本王最多让他们多吃点苦头而已,陈道渊多搬几块砖摔断两根肋骨,陈太傅感染风寒久治不愈,或是无人医治。本王的本事,最多也就到这儿!可是,赶紧放他们回来,还陈家清白,你说本王做不做得到!陛下可是很想念陈太傅的。陈道渊正值青春年华,发配潼关,多可惜!”
云经熙瞅着地上那毒药瓶子,等着陈昭君自己捡起来。
陈昭君没有。
云经熙开始摇头。
“你好好想想!韩蓄与你非亲非故,虽然有陛下的圣旨指婚,可你们还没有夫妻之实,最多算个同一屋檐下住了几日的陌生人!昭君,不要这么傻,为了这一时的意气,害了陈太傅和陈道渊,也害了你自己!虽说,本王身边一直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可毕竟你亲手杀了韩蓄向本王投诚,还是本王亲自杀了韩蓄再把你抢过来,结果虽一样,但过程不一样,其中的含义不一样!”云经熙靠近陈昭君的耳朵,低低地说。
陈昭君还是没有动弹。
“呵呵!”
云经熙再从怀里拿出一柄匕首。
“此物,是陛下心爱之物。陛下赐给本王,本王今日就把它赐给你。你可以用它,刺进长安君的胸膛,也可以把它当做本王给你的信物!”
云经熙把匕首和毒药都留给了陈昭君。
陈昭君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握着毒药瓶子。
“小姐!”
桃子终于在云经熙撤走之后有机会跑进来。
“小姐,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桃子拉着陈昭君,紧张地从上看到下。
“没事!”陈昭君轻轻地说,轻轻地藏起那柄匕首和毒药。
云经熙走的时候说,他给陈昭君三天三夜的时间。
三天之后,若不见长安君的死讯传至宫城,便会有四面八方的刺客蜂拥而至,将长安君府血洗一通,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当然,陈昭君除外。
陈昭君从船上下来,才发现自己竟是一身冷汗。
陈昭君看着身旁的桃子,很想告诉她刚才船舱里发生的事,但最终欲言又止。
一把利刃削铁如泥的匕首,还有一瓶无色无味封喉毙命的毒药。
爹妈还在江城吃苦受罪,大哥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如果简简单单要了长安君的命,陈家就能回到从前的荣耀和地位了,陈昭君愿意那么做吗?
但就算陈昭君不那么做,韩蓄的命还是悬着的。
从他踏入雍国地界成为质子的那一天,他的命便握在了别人的手里。别忘了,乌山上马铁霸还曾受到过一桩买卖,那人也是要长安君的头颅!
长安君此刻居然还能活着,真可谓是福大命大老皇帝垂怜。
可老皇帝毕竟真是老了。
这雍国要换天了!
陈昭君耷拉着脑袋,一身骨头都被抽走了似的,回到了长安君府。一回到府里,陈昭君也不敢再进韩蓄那间屋子。
陈昭君让桃子把她的被褥都搬过来,她要跟桃子挤一个屋子。
桃子最后只能把原本松林那半个屋子给征用了,主仆俩缩在一个屋里。
陈昭君软哒哒地趴在床铺里发呆,匕首和毒药被她狠狠地藏在从床铺底下。韩蓄和韩小飞就只见桃子从主屋里进进出出,搬动搬西。
而云腾给的回话是,今日夫人出门,的确碰到了一个两个不三不四的人,但是他打探得真切,夫人一点儿没吃亏,不仅收获了两样礼物,还成功引起了敌方的内讧。夫人最后凭着自己的机制和勇敢,把敌方的人给气跑了。
韩蓄那眼皮却跳得厉害。
韩蓄问:“桃子这么进进出出搬动搬西,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