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挑她刺她,也是老皇帝下旨,让她做好长安君夫人这份工作的。
不然,陈昭君宁愿上山剿匪,做她曾经答应过马铁霸的事,帮人家找回乌山那昔日的霸气。
可人家马铁霸已经把乌山之王的身价过成了韩小飞这样的身价,人家也还没提出任何不满意,陈昭君老觉得愧疚了。
陈昭君甚至都想把那老爱在韩蓄面前卖弄自己的陆一一,说给马铁霸做二房了,因为马铁霸的大房之位,估计要给桃子留着。
所以,陆一一那一番娇羞美貌,对陈昭君来说,还有些作用。
陆一一说:“表哥,你这院子上新了,带我去看看好吗?”
陈昭君一挥手,马铁霸便走上前去,自告奋勇要带陆一一去看一转。陆一一赶紧撤到长宁公主身后,一脸娇羞地望着韩蓄,欲说还休。
“表哥,那边海棠花枝起了骨朵,表哥何不趁此机会树下舞剑?”陆一一又说。
陈昭君再一挥手,马铁霸便哗啦一声扒了上衣,海棠树下打起了拳。
然后,长宁公主一张老脸通红,咬着牙看着韩蓄。
“蓄儿,你府里上上下下规整了一番,好看多了。这都是蓄儿媳妇的功劳,是吧?蓄儿媳妇,你带我四处走走!”长宁公主说。
面对长宁公主这个合理的要求,陈昭君再不能一挥手让马铁霸带着长宁公主满府转悠了。万一待会儿长宁公主眼尖,一探头就发现陈昭君暗藏在北边屋子里的那一堆珍惜树木,到林凤微那儿去告发她,那不找事儿嘛?
陈昭君微笑着点头,恭请的姿势:“姑母,这边请!”
陈昭君如长宁公主所愿,将世界留给韩蓄以及陆一一。陈大小姐此刻带着长宁公主满府里走一转,关键是,长宁公主还在陈昭君耳朵边说,这两表兄妹从小到大的感情有多好。
“蓄儿是老身的侄儿,三天两头常来国公府上,一来二去,两表兄妹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一桌吃饭一屋睡觉,好的简直就跟一个人似的。呵呵。”长宁公主满脸桃花,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他们这对表哥表妹,一起长大的时间少说有十几年了,比蓄儿认识蓄儿媳妇你的时间,那可要早上多少年了!”
反正陈昭君以前也没有见过长安君,长宁公主胡吹海吹,陈昭君也是分不清。长宁公主自动开始脑补,经过她这一番恰当的提醒之后,陈昭君此刻脑海里的韩蓄和陆一一是个什么情形。
多半是那样的。
表哥,你为何弃了我?你娶那泼妇做甚?
表妹,你先给我一些时日!这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圣旨,我也没有办法!表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敢忘了你,我不敢对不起你!只是,那泼妇实在强势,虎狼之身……嗯……表哥我,实在……实在是反抗不了!在她面前,我只能演戏!表妹,等到这泼妇哪一日去了,不,不用等到她去了,待我过了这几日,我左右寻她一个错误,把她打发了便罢!
表哥!
表妹!
表哥,我等你!
表妹,你一定要等我!
嗯!
表妹,我一定会娶你的!
表哥,除了你,我终身不嫁!
咦!
长宁公主一脸神晃晃的表情,跟喝了迷幻茶似的。陈昭君浑身就能起了鸡皮疙瘩。
陈昭君也知道,自古以来,表哥表妹就是那么难缠的一对子,总是会有那么一个温婉可人的表妹在那么适当的时候,恰如其分的跳出来给那做正牌妻子的添堵。
陈昭君真是以正牌妻子自居了,这是老皇帝安排给她的工作。
虽然,此刻长宁公主表达的来意已经很明确了。
长宁公主说得对。十三年前,长安君韩蓄才不到十岁,只身带了十四名随从梁国东济城来到雍城做质子,这些年长安君没有见过以父母和亲人,他唯一的亲人,便是这位最近以来很喜欢整理陈昭君的长宁公主。
这长宁公主本来在雍城里为人也是低调的。长宁公主的夫君国公陆燚也是低调的。就是不知道这对低调的夫妻怎么近几年来愈发势头,势头猛得很,竟是把嫡女嫁入了皇家,成了皇帝陛下的亲家,留王殿下的岳丈岳母。
这些个瞎子都看得出来,陈昭君曾作为雍城首屈一指的大小姐,多少也知道一些。总而言之,就是长宁公主得罪不得,长宁公主的女儿也得罪不得。
不如,就干脆遂了陆一一的这桩心愿?
给长安君多添几房妻妾,不也属于长安君夫人的工作内容之一吗?虽然过程很烧钱,再加上韩蓄又穷得叮当响,不过,谁让陈昭君被迫揽上了这件瓷器活儿呢?
没关系。
但凡潜能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
虽然,陈昭君很想把自己的嫁妆留着以后找个机会把亲爹亲娘还有亲大哥给赎回来。
但陈昭君不是机械的人。
陈昭君顺着长宁公主的意思,问:“依姑母的意思,一一小姐和我家夫君……”
怎么办?
不如今晚上就给她组织一盘洞房花烛,只要陆一一不怕冷,能睡得了韩蓄那间冷得如冰窖的屋子。
陈大小姐,很有一颗愿意成人之美的心。
陈昭君就静静地等着长宁公主的意见,不急不躁,不生气,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长宁公主还真不信陈昭君忍得住不生气,
长宁公主和陈昭君府里兜兜转转,又回到院子前头。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院子里只剩下韩蓄和陆一一,其他人都不见了。
陆一一拿一张帕子半遮了脸面,手中摘了一朵灿烂粉嫩的月季花。
“表哥,你看这花可美吗?”
声音温柔,再加上一双明媚的眼,一脸灿烂的笑容,可不是比花还美嘛。
陈昭君那心口颤颤的疼,过年时候的月季花儿贵嘛。她让韩小飞今早上才买回来的,扎在树上做装饰的。
陈昭君伸手,一把握住眼前这娇嫩的柔荑。
“一一小姐在此,有什么花还能美过一一小姐去?这园中所有的鲜花,尽皆失色。”
陈昭君把陆一一夸得,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
陆一一从陈昭君手里抽出手来,走到韩蓄面前:“表哥,你帮我把花簪在头上!表哥可听过一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韩蓄好尴尬啊,紧紧地退了两步。
陆一一又撵上去两步。
韩蓄简直手足无措,可怜地望着陈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