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降了!”
“你马铁霸老子降了!”
“你老子马铁霸,带着你叔叔爷爷们降了……啊……呸……”马铁霸嘴里塞了一嘴的雪泥,骂骂咧咧,好不难听。
陈昭君刮了树上一块皮,硬把马铁霸那嘴给堵住。
马铁霸死死地反抗。
陈昭君看准时机,一拳头打上去,正中他那骂骂咧咧的嘴角,疼得他龇了牙。“嘶……”马铁霸瞪着陈昭君,挣扎着就要和陈昭君拼了。
松林狠狠地拽着马铁霸,马铁霸也只有挣扎一番的莽劲罢了。
“咱们公平决斗,各凭各的本事!你马大当家棋差一招,被我陈太傅给端了,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我陈昭君,损失了十万两嫁妆,我还没有一丝不痛快呢!”
“马铁霸,你我本来井水不犯河水!谁让你把主意打到我陈昭君身上来了!你若不动这个歪脑筋,人家长安君和云大小姐早已私奔出了雍国,多美的日子!你说你个土匪,是不是坏人家好事!宁拆一座桥,莫拆一桩婚!懂了么?依我说,这都是你的命!你马铁霸命里有此一劫!老天给你的报应!”
陈昭君押解着马铁霸,一路尊尊教诲。
马铁霸那嘴塞了树皮,绿豆眼瞪得比鳄鱼眼睛还大。
他拆婚了么?他从来都是要成全人美事的!这女子先是狠狠给他一拳,再又是耳提面命地唠叨他,烦人!
然而,乌山之王,不可一世二十年的土匪头子马铁霸就这么样雪地里被拖着撵着走,他许久终于想明白,他敢情是被这女子彻头彻尾地给耍了!
他马的!
为人做嫁衣了。
马铁霸气得一顿跺脚,一顿乱踢。松林仍然雷打不动地押着马铁霸,马铁霸一路气愤,全是因为嘴里塞了硬树皮,骂不了痛快话。。
韩蓄似乎很是个讲义气的,他在马铁霸被陈昭君夺命连环一顿臭骂抢白到最后,空有气愤不能昭雪的时候,居然很有情谊地安慰他一番:“马兄莫急!回城之后,我定会与马兄求情的!马兄你铮铮男儿,铁一样的汉子,是韩蓄敬佩的人!”
长安君韩蓄一样的边走边咳,雪路上踉踉跄跄。
哼哼!
云飞燕那时怒目,一把揪住韩蓄:“你脑门儿被风挤了是不是?给他求情个甚?依我说,回了雍城,午门斩首示众!你忘了乌山顶上,这个土匪是怎么对你我的?”
韩蓄被云飞燕一刨拉,直接摔雪里,好一阵爬不起来。
陈昭君偷笑啊。
对了嘛!云飞燕只要还记着乌山顶上她和韩蓄发生了什么就好。
陈昭君顶着闪烁的火光,夜色中不可琢磨的一丝坏笑,竟全被陈道渊看在了眼里。
陈道渊扭头一看,韩蓄好不容易爬起来,走的一步比一步踉跄。这一夜耗费了许多精力,本来就是个身子弱又经不起磨造的公子爷。可怜,给他遇到了陈昭君这个魔王!
陈道渊再看陈昭君,其实她也没比别人好多好。可能是今天晚上做成了一桩大事,擒住了乌山之王马铁霸,陈昭君心里高兴,明明是雪地里走着都是要打滑的,却硬是走的趾高气扬。
松林紧紧走在陈昭君后头,毫不漏风地,紧凑无虞地押解马铁霸。
这走到一处凹地,长安君韩蓄又滑了一跤,狠狠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久爬不起来。
好像都没有人愿意去把韩蓄给扶起来。
陈道渊终是看不过去韩蓄那样狼狈的模样,放下脚程回过头去扶他,韩蓄却也像是发脾气,把陈道渊给甩开了。
韩蓄像个小孩儿一样,脸朝着陈昭君的方向。
陈道渊明白人,瞬间领悟了,刚才陈昭君那一脸的坏笑是没有逃过韩蓄的眼睛去的。纵然在这夜色里,微微的火把之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道渊喊住陈昭君:“君儿!你过来!你扶着长安君走!”
陈昭君根本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长安君那一脸的窝囊样子!就他这副模样,还想着与她陈昭君携手共度一生,愉快地完成与梁国的和亲使命?
太天真!
“男女授受不亲……”陈昭君向着她亲哥嘟囔。
“你和长安君,还谈什么亲不亲!你就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摔断骨头,或是滚下山崖去?你们还有半个月就成婚了!”
陈昭君肯定是很情愿看到那一幕的。
云飞燕支着耳朵听,也看热闹,她看长安君在没人推他的情况下,仍然能一屁股滚到地上死活爬不起来的熊样,也想着自己这身手矫健的尚且免不了在雪地里打滑摔几跤,更忘了自己先前曾狠狠地推过韩蓄一爪,居然点头表示同情。云飞燕说陈昭君:“让你扶一下而已!又不要你几两肉!陈昭君,别那么冷漠无情嘛!人家好歹是你未婚夫啦!”
云飞燕像是不知道陈昭君的怒点,又去挠她。
陈昭君那脸上的肌肉几丝抽搐。
云飞燕弱智,且不理她。长安君这种人,还挺会给自己造势的,她算是领教了!好像他总是弱势,需要人家拯救。
对付这种人,最好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扔他在这深山老林里,任其自生自灭的好。不然,妖孽总乱世!
然而,妖孽还有个完美无瑕的兄弟。这个妖孽好歹必须安然回到雍城,她陈昭君才能借机跟这妖孽她兄弟和谈一番。
临安王。
若不是为了和临安王来个惊鸿一晤,她用得着来这乌山受这个罪?这冻了一晚上,又冷又饿,脚底还打滑!抓马铁霸,斗土匪崽子们,还折了她十万两嫁妆!
天哪。
她脸上的冻疮越来越硬了,眼下最要紧的事,得早早地回去,把这冻疮消了,免得见面的时候吓着了临安王,虽然她知道临安王绝对是更关注女方灵魂的那一类优质男人。
外人看来,陈昭君明明不情不愿,却还是听了陈道渊和云飞燕的话,几步走过去,一通胡乱就将韩蓄给搀起来。
韩蓄那顿舒服的感觉,就只差把整个人挂在陈昭君的肩膀上。“君儿,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都怪我,拖累了你!咳咳……咳咳……你真要相信我,我和云小姐是清白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