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京不愧是有着“金陵鸭肴甲天下”的美誉啊,陆路要是在这南京多住几日,很有可能也会变成“三天不吃鸭,走路要打滑”的南京人了啊。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中午时分了,陆路拍了拍肚皮站了起来,然后擦了擦满是油渍的大嘴,对着那还在细嚼慢咽的徐元春说道:“徐公子,是aa制,还是......,啊不,是各付各的,还是你请???”
“......”徐元春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嘴里的鸭血汤差点没喷出去。
最后,这顿南京小吃还是徐元春付了账,没有办法,论脸皮这一块,徐元春还真的是个弟弟。
徐元春也只能以陆路给他找了一家不错的美食店为借口,安慰自己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的路,陆路和徐元春终于来到了应天府海大人的府衙了。
陆路伸着脖子眺望着,这海大人的府衙门口围满了人群,远远的就能听到前面人声鼎沸的,好像在争吵着什么。
“海青天,海青天,我夫君冤啊!”
“海青天,海青天,我夫君冤啊!”
一个粗布麻衣的女子跪在地上,一边不断的磕着头,一边喊冤叫屈着。
而在那粗布麻衣女子旁,还有一个吊眼梢的女子正指着那不断喊冤叫屈的女子,骂道:“冤什么冤,你个没有良心的,自家兄弟去鱼塘拿点鱼,竟然下此毒手,我还想喊冤呢,我上有生活不能自理的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童,这相公死了,我...我,这还让我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那有些吊眼梢的女子便也哭喊了起来,只是在那干嚎,并没有什么眼泪流下。
尽管被那吊眼梢的女子挤兑,但那粗布麻衣的女子依然在那里一边磕头一边喊冤,“海青天,我夫君冤枉啊,求海青天替我夫君做主啊。”
看着那围观之人,越来越多,那海大人府上的仆人看了看身旁的那个穿着一身绸缎的男子,说道:“二爷,怎么办,这人越来越多了啊?”
那名为“二爷”的男子也紧皱眉头,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不过看那些仆人都看向他,他应该是个主事人吧。
只见那名为“二爷”的男子,走下台阶,对着不停的磕着头的那粗布麻衣的女子说道:“这位大姐,海大人不在,你要是觉得有什么冤情,你可以去府衙喊冤。”
听到那二爷的话,那粗布麻衣的女子哽咽的说道:“我夫君就是被府衙老爷判的。”
“......”那名为二爷的男子,顿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由于最近出现了那个残杀寡妇的案件,海瑞忙的是焦头烂额的,一开始只是在降低那有着贞洁牌坊的寡妇偷汉的这个影响,但现在,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最近几天,海瑞海大人又发现了几起瞒报的寡妇惨死案件。
这不,一大清早,天还不亮,海瑞海大人便外出去处理这件事情了,眼看都快三点多钟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海青天,海青天......”这粗布麻衣的女子又开始喊冤磕头,颇有一副海青天不出来,就一直磕下去的意思。
这时,陆路和徐元春二人终于是挤开了人群钻了进来,陆路伸长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好奇问道:“海青天?”
“就是海瑞海大人啦。”一旁的徐元春泛着白眼解释道。
“......”陆路那个无奈啊,陆路当然知道这海青天是指海瑞海大人,自己又不是傻子,自己只不过是念叨了一声而已。
这海瑞,为官清廉,正直严谨,刚直不阿,深受当地老百姓们的爱戴,在为官期间,平反了好多冤假错案,故而民间称其为“南包公”、“海青天”。
之前,在那大船之上,徐元春所说的杭州某寺庙里的富商被害案,也就是给徐元春灵感的那个男女互作供词的案件,就是海瑞海大人在杭州任职时的一个案件。
看着徐元春那一副像似看着二傻子一样的眼神,陆路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和这徐元春理论个一二的时候。
那个名叫“二爷”的男子又说道,“这位大姐啊,海大人不在府里,你在这一直磕头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你先回家,等海大人回来的时候再过来。”
这二爷想利用这个说辞,骗这女子回家,但显然这办法又没有奏效。
“呜呜呜,我夫君就要被绞死了,我.....呜呜呜,海青天,我夫君是冤枉的,我夫君与小叔子本无仇怨,他不知道是小叔子去偷鱼,所以才......”
“什么叫偷鱼,那是去拿鱼。”之前那个吊眼梢的女子又跳出来说道。
“怎么会是拿鱼呢,有大晚上去别人家的鱼塘拿鱼的么,而且还带着一个人去拿鱼?”这时,一个半大的小伙子站了出来,可能是由于常年在炎热的太阳底下暴晒,使得这小伙子看起来黑瘦黑瘦的。
“邵天保,你个小屁孩,大人说话呢,你插什么嘴,那鱼塘本来就是我们老邵家的,去拿几条鱼又有什么关系。”那吊眼梢的女子指着那黑瘦的邵天保说道。
“不错,那鱼塘是邵爷爷留下来的,但当初可是说好了,轮年养鱼,今天是轮到我义父家养鱼,那鱼塘里的鱼就是我干爹家的,你凭什么去鱼塘抓鱼啊。”邵天保回击道。
“好啊,反了天了啊,老大媳妇,你看看你的好干儿子,竟然目无尊长。”那吊眼梢的女子说不过黑瘦小子邵天保,便对着那粗布麻衣的女子说道。
邵天保,是人小鬼大,见到那自己的干娘不在喊着“海青天”,而是看向自己,这小子趁着自己干娘还没有开口之际,便对着围观的人群喊道:“各位乡亲们,你们都来评评理,哪有这样的兄弟啊,带着外人,来自家兄弟的鱼塘偷鱼.......”
这邵天保一股脑地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大概,原来,这老邵家祖上有一口鱼塘,这邵守愚与他的弟弟邵守正共同继承这口鱼塘,并规定轮年养鱼。
今年,轮到大哥邵守愚养鱼,但在临近八月十五的那几天里,这鱼塘里的鱼多次被人偷盗。
于是,在八月十四日,夜间,二更时分左右,大哥邵守愚带着自己的义子邵天保拿着红缨枪去那鱼塘抓贼。
好巧不巧,此时弟弟邵守正和另一位叫程周的人正好去鱼塘偷鱼,这程周警惕性比较高,在邵守愚和邵天保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便率先听到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于是,这程周立即背起鱼网就逃掉了,只剩下弟弟邵守正一人,等他发现他哥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而这哥哥邵守愚一看有人偷鱼了,便一枪刺出,还不及逃跑的邵守正,就被邵守愚一枪给戳倒了,邵守正惨叫一声,邵守愚连续加力狠戳五枪,邵守正当场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