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大人,这...这眼看就要宵禁了,你看这吃饭......”蔡捕头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下次在一起吃饭好了,这酒,你拿着,给兄弟们暖暖胃。”随后陆路将其中一坛东阳酒递给了蔡捕头。
这肉铺风波,最终以陆路大获全胜而结束,在告别蔡捕头后,陆路又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这陆明远的家位于城北的平安坊里,而这平安坊又分为前坊与后坊,这前坊呢,修建的比较早,里面都是一些比较破旧的老住宅了,越往里面走就破旧,而陆路的家便住在这前坊的最深处。
随着陆路的深入,这道路变得越来越不通畅了,巷子狭窄就不说了,有的地方还堆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可气的还是那些的生活垃圾,就那么随便的堆放在巷子里的阳沟里,若是几天不下雨没冲走,巷子里就会有一股难闻的恶臭,而且要是一不小心踩上了,还可能会滑倒阳沟里去。
对于这种路况,陆母和绣娘倒是轻车熟路了,可苦了陆路了,虽然陆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但由于天黑路差,再加上陆路对地形极其不熟,陆路走的是那叫一个跌跌撞撞啊,连连碰到路边的东西就不说了,还有好几次都差点将酒坛子碰碎了。
就在陆路高一脚低一脚努力前行的时候,眼前多出了一只小手,陆路抬头看去,只见绣娘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伸向了自己。
陆路想都没想,一把就握住了绣娘那伸过来的小手。
之前只发现绣娘的身子是软软的,没想到绣娘这小手也是软软的,不但软软的,还小小的、柔柔的,像没有骨头一般,虽说皮肤不像现在那些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那般细腻,但却很白净,由于过多的劳务,使她的掌心里已有了茧子。
发觉自己的小手被陆路握住后,绣娘浑身一震,有些震惊的看着陆路,当看到陆路也看向她时,又红着脸的别过头去。
“绣娘,你怎么停下来了,快,快去前面照路。”这时陆母开口问道。
由于这巷子窄而高,尽管今天是八月十二,但此时的月亮还斜挂在桂花枝头,并没有当空照,所以想要安全的穿过这狭窄的巷子,全靠绣娘手中的那盏大红灯笼。
之前陆母和绣娘是并排走的,但绣娘被陆路这么一拉,顿时就慢了半拍,没有了灯笼的亮光,陆母也只好放慢了脚步。
看到陆母放慢了脚步,绣娘就更加害羞了,极力的挣扎了几下,但还是没有挣脱陆路的大手,就这样陆路牵着绣娘的小手亦步亦趋的跟在绣娘的身后。
其实绣娘并不是想要和陆路牵手的,她伸手得原因,只是想帮陆路拿他手中的那壶东阳酒而已,不过显然陆路是误会了。
陆路手中这东阳酒啊,还是在吴家肉铺旁的酒铺买的呢,这看热闹还能卖出两壶酒,这也是没谁了,按照以往,陆路是不会买酒的,因为陆路并不擅长饮酒,也不喜欢饮酒,但一想到晚上就要和绣娘同床共枕了,还是个雏的陆路多少有些露怯,于是陆路准备来个酒壮怂人胆。
此时陆路的内心是美滋滋的,牵着绣娘的小手,时不时还揉捏几下,感受着绣娘拿时不时想要抽回小手的害羞举动,这让陆路有了一种初恋的感觉,就好像初三那年,和自己的小女朋友偷偷恋爱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背着同学和老师,在课堂上偷偷拉着小手,背着教导主任和体育老师,在晚自习下课时,偷偷的拥抱。
此时,陆母就像那抓早恋的教导主任,而陆路和绣娘则是初识男女之情的早恋小情侣,背着陆母,在一旁偷偷的玩着拉拉小手的恋爱游戏。
就在陆路畅想着今晚要如何跟绣娘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一旁的陆母开口说道:“儿啊,到家了!”
听到陆母的话后,陆路停住了脚步,举目望去,借着夜空中那轮还不是圆盘的明月,陆路大致上可以看到,眼前是一间破旧的民房,矮趴趴的,墙上的“黑漆”也斑驳脱落了,房子不大,单扇门,两旁还开有两扇竹编纸糊的窗户。
院子也很小,四周是用乱石堆砌而成的石头墙,半人来高吧,其中有一处还倒塌了,靠近民房的墙角边上堆了一小堆柴火,上面还放着几块板子,应该是遮雨用的吧。
小院的大门是用长短不一的树枝夹成的,此时那篱笆门大开的,陆母率先进去,回头说道:“儿啊,快进来。”
“哎!”
听后,陆路点了点头,走进了院子。
此时绣娘已经将手从陆路的大手里抽出了,正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木栓,将篱笆门关上,并用木栓别好。
走近之后,陆路才发现,虽然这小院子破败的不成样子了,但收拾的却很干净,院子左边放着两个大大的像筐子一样的东西,里面还放着层层的树叶,陆路走近看去,这树叶还在活动,随后一只长相丑陋的虫脑袋露了出来。
“卧槽!”
这桑蚕吓了陆路一跳,那徐家丫鬟是害怕死人的尸体,陆路则是害怕这种类似于毛毛虫一般的足蠕动爬行的生物。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陆路的“惨叫”,陆母拿着一盏油灯焦急的问道。
原来在陆路“卧槽”的这段时间里,陆母已经进屋将油灯点亮了,随着东边的竹编纸糊的窗户上亮起油灯的光亮,陆路又发现了一些蚕宝宝,吓得陆路赶紧离开了这里。
“没事,娘!”
说完,陆路便向屋子里走去,拉开那扇破旧的单扇门后,映入眼帘就是一张破破烂烂的门帘,应该是破被单改的吧,这时幼娘一手掀着破门帘,一手接过了陆路手中的东阳酒。
进屋之后,陆路又四处看了看,这个低矮的土房子,被分成了三个部分,东屋、西屋、以及外屋。
此时陆路所站的地方则是外屋,从进门处起,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简陋的灶台,两口黑锅一大一小,用木头的锅盖子盖着的。
靠近左手边,紧挨着灶台的地方有一个泥瓦缸,上面还有几处裂痕,走近看去,里面乘满了清水,靠进后方是一个大桌子,说桌子都是抬举它了,其实就是两块木板搭在两根木头疙瘩上形成的木架子,上面还放着一个木头墩儿,应该是菜板,还有几个碗筷整齐地叠放在旁边。
右手边的大水缸对应的地方则放了两个比水桶稍大一些的木桶,上面也是用木头盖子盖着的,陆路走了过去,掀开了木盖,一个木桶里装着白花花的大米,一个木桶里装着是某种粮食的糠皮,装有白米的那桶已经见底了。
在木桶旁堆放了一些柴火,沿着柴火堆儿左转,掀开那满是补丁的门帘就进入到了东屋,屋子里也很简陋,并没有多少家具,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以及紧挨着木床的那张破旧的桌子。
木床的一头卷着一床被褥,窄窄的,薄薄的,上面也补了几块大大的补丁,对应着东屋,则是西屋,此时房门正紧紧的关着。
陆路被这清贫的家深深的震撼到了,眼泪在眼框中来回打转着,这就是他的家么,虽然之前陆路多多少少也猜到自己的家应该不会很富裕,甚至是很贫穷,但这也太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