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毫不犹豫叫来了医生。
张陆是看着杨震海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的，他在精神病院待了那么久，从症状上来看，嵘墨给杨震海用的是一种麻痹大脑神经的药物。
这种药物一般常年服用才会见效，嵘墨给他的药不过半月就能把人折磨到意识不清。
听到杨震海叫了医生，他心里忐忑不安。
他怕嵘墨卸磨杀驴，把他扔出去，毕竟那厮算计他没给钱还没留下证据。
他完全处于劣势，嵘墨随时可以扔了他。
张陆时不时看向vip病房的方向，几个医生走进病房，半晌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医生身边有一个助理，是入职时带领他的前辈。
张陆沉住气，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坐在了人对面。
"方便一起么？"
小助理见是他点点头，"可以啊，坐"
张陆放下餐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人聊着天，"我听说嵘氏最近在办一个慈善机构，在网上风声还挺大的，杨总是不是快出院了啊？"
小助理吃着鸡腿，闻言摇摇头，表情微妙，压低声音小声的道："我看他是出不了院了，初步诊断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
"什么？！"，张陆发出一声惊呼，小助理忙捂住他的嘴。
"嘘！你小点声，症状是这样没错，这还没确诊呢，你别出去传哈"
张陆点点头，心里久久未能平静，他们没有查出药的问题。
嵘墨给他的到底是啥东西这么邪乎。
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心自己没有暴露。
杨震海最终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症，得到这个消息童雅险些晕死过去。
杨凡伤势好得快，已经出院了，陪着童雅来到病房，看着时而清醒时而正常的杨震海流眼泪。
"你们哭什么呢？"
杨震海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强咧嘴笑了下，"没事，凡凡出院见到你开心"
她对杨震海没什么夫妻情义，早年或许幻想过，后来一次次被现实击溃，彻底断了杨震海会爱她的念想。
杨凡这个儿子不是他们爱的结晶，只是利益驱使下得来的产物。
他需要杨凡上位，杨震海需要这个儿子代替嵘墨仅此而已。
杨凡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才来到这个世界上，杨震海表面对他确实不错，尤其是在他和嵘墨之间一次次放纵他，包容他站在他这边。
他对杨震海是有父子情的，看着一向伟岸的父亲变成这样，他是真的很难过。
"你能幸福，爸爸也很开心"，杨震海抬起手揉了揉杨凡的脑袋。
他又问了句，"嵘墨呢？"
眼泪戛然而止，杨凡抬起小脸，"哥哥好久没回来了，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杨震海沉默着，他想嵘墨是在生他的气才没有回家。
不应该把慈善机构的事交给宫柏安…
杨震海有些后悔。
"宫柏安最近在做什么呢？"
杨凡拿过童雅洗好的葡萄喂给杨震海，听到宫柏安绽开笑颜，"柏安哥哥在忙公司的事"
杨震海深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用了，以后在补偿嵘墨就是，他拍拍杨凡的手，"你和秦少爷的婚事趁早定下吧"
杨凡面色一红，羞涩的点点头。
秦嘉乐的家世虽不比嵘家，但要比他们要强太多。
嵘氏不是完全攥在他爸爸手里，还有修瑾和董事会，能和泰勒集团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再者秦嘉乐长相不差，对他也很好，这段联姻倒是没那么难以接受。
"爸爸，你前些天说哥哥是因为他的alpha易感期到了才离开的家"，杨凡凑过去撒着娇，"哥哥的alpha是谁啊，您有见过么？"
嵘墨出来后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嚣张的不行，他一直好奇嵘墨找了个什么样的alpha。
杨震海脑袋又在昏沉，随口应了句，"修瑾身边的保镖，人没有没见过"
"保镖？！"，杨凡张大小嘴，幸灾乐祸的差点笑出来。
还以为找了个多厉害的，竟然只是个保镖。
嵘墨那种劣性omega的信息素都能安抚，得多低级，说不定也是个劣性的alpha。
杨凡满意极了，他唯一介意的就是秦嘉乐哪里都好，可惜是个普通alpha。
"爸爸，哥哥好歹是嵘氏的少爷，嫁一个保镖是不是太掉价了"
杨震海笑了声，"回头给他安排个体面的工作就是"
杨凡抿唇偷笑，杨震海这意思是把人弄到公司当个吉祥物。
一个保镖没什么能力自然给不了实权。
心满意足从病房出来，看了嵘墨的笑话，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妈，你之前还说不让我去招惹嵘墨，我当他傍上了什么厉害的靠山，不就是一个保镖么"，杨凡不屑地撇撇嘴，眼底一片恶意。
"这回我可以报复他了吧？"
嵘墨阴他的事别想就这么过去，他一定要弄死嵘墨才行。
"凡凡…你还是不要惹他的好"，童雅没有和杨凡说自己夜夜做噩梦的事。
尤其是每次从房间里出来路过嵘墨的房间，他总能看见穿着白裙子的嵘雪站在床头，摸着小时候的嵘墨。
之前家里嵘雪的照片都被她清理干净了，嵘墨回来把自己卧室摆满了嵘雪的照片。
不仅如此，和她对着干似的，把床头的欧式壁画改成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眼睛。
他问过嵘墨找来的那个管家，说什么叫异瞳，是嵘墨专门从一个隐世画家那重金求来的。
她让人拿走，结果那个管家直接打到杨震海那里去征求意见，非但没把画拿走，她自己还挨了顿骂。
说他心胸狭隘，连幅画都计较，把门关上就是。
门她当关过，白天关上晚上也会自动打开。
她每天夜里心惊胆战，在恐惧中难以入睡。
"妈，我真搞不懂你怕他做什么？忘了以前我们怎么收拾他的了？在精神病院住了四年就当自己复仇者归来啊？"，杨凡只要一想起来自己不能动的时候嵘墨对他做的事就恨不得把人剥皮抽骨！
让他咽下这口气，不可能！
当晚，他和秦嘉乐约会的时候便一通诉苦，把人心疼的又哄又送了很多礼物，还承诺帮他对付嵘墨。
对付嵘墨没等来，他们等来了嵘墨的发布会。
杨震海死死盯着电视上，穿的乖巧可人和修瑾并肩而立的嵘墨，一口气憋在嗓子眼。
他看着嵘墨笑的明媚，修瑾满眼爱意牵起嵘墨的手宣布婚讯。
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发布会上嵘墨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就在保镖的护送下和修瑾离去。
车上他刷着网上对两人的评价乐的合不拢嘴。
——卧槽，精神病院是什么整容机构么？你告诉我这个天使少年是嵘大少爷？
——我也这么怀疑，嵘大少爷不是一直都是乖张跋扈的形象么，笑得这么温柔，确定没被夺舍？
——楼上不要太夸张，人家是失去母亲年纪小的一种自我保护好伐，四年前大少爷才19哎。
——切没准是装的呢。
——你别太阴谋论，长大了成熟很正常吧，嵘大少爷说的慈善机构我前阵子就听说了，这么善良又漂亮的人你忍心诋毁？
——你们都在说嵘大少爷，你们没看见修总么，他也比以前更帅更有男人味了，看大少爷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真的好磕！
——没错没错，是谁造谣修总有厌o症的，我感觉大少爷但凡和他对视三秒，他就能把人扑倒，双向性张力太浓了，你告诉我这叫厌o症？
——哈哈哈，你们不觉得修总笑的很不值钱么，颠覆了我对他固有印象。
嵘墨看到这儿，扑哧笑出声，修瑾见他笑，也跟着扬起唇角。
嵘墨笑到停不下来，把手机怼到修瑾脸上，"别笑了，他们都说你笑得不值钱"
修瑾微怔扫过弹幕，笑脸僵住，一把抓过嵘墨，手惩罚似的揉捏了下臀肉，"在笑淦你"
"你能不能别披着这身皮耍流氓？"，嵘墨抬手拍了下修瑾的脑袋。
他俩今天都是特意打扮过的，修瑾更是帅的差点闪瞎他的眼，用这么伟大的脸说着污言秽语，好意思么！
修瑾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笑着，"我们终于不用藏着掖着了"
"哼，这不是趁着我老爹还能看见，给他个惊喜么"，嵘墨跨坐在修瑾腿上，笑得邪恶。
人肯定已经知道了吧，让他猜猜这会儿不得直接气晕过去啊？
杨凡划着网上的消息，表情有些狰狞，他把手机扔出老远，又不解气拿起桌上的水晶杯丢了出去。
"咔嚓"
水晶杯在地上炸开，碎了一地。
管家闻声而来，杨凡沉着脸怒骂，"看什么看，干你的活！"
管家沉默着收回视线，眼底寒芒忽现。
他是修瑾保镖队里的一员，被夫人调过来伪装成管家，实际上是在监视母子二人。
这个杨凡和夫人简直是天差地别，他都惊讶一个爹生的，怎么差距这么大，那点智商全用在勾搭人上了。
他默默把地上的碎片收走，听着杨凡咒骂嵘墨，随后拿着手机跑出去不知给谁打了电话，过后露出阴狠的笑容。
管家摸出手机，汇报给嵘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