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墨悻悻收回视线,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开口道:"草民有自证清白的证据想呈于皇上"
老皇帝没有多少耐性,随手示意旁边的太监走到嵘墨身前。
嵘墨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从衣襟中掏出,双手奉上。
"皇上,请您过目"太监尖声尖气的站在一边。
安明皇帝抬手接过,扫了眼面色猛的一沉,又归于平静。
"此事,确是一场误会,老将军快起。"安明皇帝面上带笑,压迫感并没有消失。
身边的太监将嵘老将军扶了起来。
"老臣谢皇上,劳烦李公公"嵘父受宠若惊皇上身边的老太监亲自扶他,臭小子到底给皇上看了啥,前后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嵘墨依旧跪在地面,老皇帝沉思片刻,满眼的精明算:"此事确实是场误会,嵘小公子冲撞了安平,念在其是无心之失,朕不予追究。"
嵘父后怕的松了口气,又听安明皇笑道:"嵘小公子生的丰神俊朗,听闻六艺皆精,今日一见是个聪慧过人的孩子"
皇帝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这个执垮六艺皆精他们怎么不知道?
琴棋书画精通他们倒是有所耳闻,毕竟常常混迹于青楼,难免学会一身风月本事。
听闻嵘家的小草包,还画过秘戏图…
嵘父听的老脸一红,他儿子什么样自己再清楚不过,皇上怎么还夸起这个逆子来了?
皇上笑的慈祥,底下的大臣也一通附和。
"是啊,嵘小公子性情率真能言会道,长的也讨人喜欢,可是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呢"
嵘老将军笑呵呵的应着,一派胡言,我儿子这么好你上次还参我一本,说我儿子爬老李家墙头?
耳边一阵叽叽喳喳,听的嵘墨昏头涨脑,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皇捋着胡子抬抬手全场立刻肃静,"嵘小公子甚合朕眼,安平也到了挑选夫婿的年纪,朕看二人也是般配,今日便为你与安平指婚如何?"
全场眼珠子一个个瞪的溜圆,皇上要把掌上明珠嫁给嵘墨这个草包废物?
嵘墨愕然抬眸,赐婚?这还了得?"皇上,草民…"
"老臣代犬子谢过皇上,犬子能入皇上龙眼,乃是犬子之幸"
嵘老将怕嵘墨祸从口出,直接将的头按了下去压低声音道:"傻小子能娶公主是你的福气,高兴傻了吧,还不赶紧谢恩!"
嵘墨反应过来,立刻恭敬的拜了下去,"草民谢主隆恩,定不辜负公主…"
老皇帝龙颜大悦,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好孩子,白让你挨了顿揍,老将军就是心急,你莫放在心上。"
"是…"
一场闹剧过后,众人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嵘父成了中心人物,大臣们都来恭维他。
今日之事,注定会传的沸沸扬扬…
马车辘辘的前行
嵘老将军对皇帝的做法摸不着头脑。
嵘墨趴在塌上疼的吭哧瘪肚,嵘父打的不重,架不住原身细皮嫩肉,从小没挨过打,嵘父一介武夫在收力,力也不轻。
"瞧你那点出息,让你母亲惯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这点苦都吃不得"
嵘老将军嘴上嫌弃,眼神却是关切。
嵘广长相不丑,五官标志冷硬,常年征战晒的一身黑皮,看上去粗犷,年轻时也能迷倒万千少女。八壹中文網
与嵘母相爱一年后,生下两个儿子,一晃都长成了铁骨铮铮的儿郎。
老来又得了嵘墨这个幼子,嵘墨生的像嵘母,从小就是粉雕玉琢奶呼呼的小团子。
一窝黑皮里出来个冷白皮,又像爱妻,嵘父当时就把心萌化了。
一改男儿当自强不息,建功立业的老思想,变成了孩子健康快乐,活着就好。
嵘家的孩子,自幼饱读诗书,熟读兵法,束发之年便奔波于军营。
原主不是,他看话本长大的,束发之年,也不能说一无所成。
这不…刚要迎娶了公主。
"也不知道皇帝怎么就看上你了"嵘父面上嫌弃,给嵘墨捏着腰,现在也想不通。
嵘墨哼哼着臭屁道:"你儿子面若冠玉,俊美无双,皇帝能看上我,也情有可原"
"呵",嵘父冷笑声,"你都被我打成猪头了,还俊美无双"
"………"他就说脸怎么又烧又胀,"爹,您打就打我,为何还打脸?"
"做戏要做的真,打你身上人也看不见啊"
嵘墨嘴角疯狂抽搐,您可真是机智啊…
长叹口气,嵘墨翻了个身,露出鼻青脸肿的脸,唉声叹气,"爹啊,让我娶公主,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啊?"
那可是皇帝爱女,有封号的,他算啥?算上门,这要是刁蛮任性的天天看着生厌,就算不是刁蛮任性的,让修瑾知道了他也没有活路啊。
横竖都是死,死刑变死缓,大差不差,嵘墨想想都脑壳痛。
"你娶了公主也算光耀门楣的美事,安平公主得圣宠,况且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你二人指婚,这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收收心吧你也不小了"
嵘父对这个婚事很满意,娶皇帝的女儿隔谁身上不乐醒,嵘父呲着的大牙根本收不回,"啧啧,哈哈,没想到你小子特还挺有福分"
"………"这福气他真不想要。
嵘墨灵机一动,"爹啊,不是儿子不想娶那公主,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嵘父狐疑的盯着嵘墨,"你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看你断不了你外头的莺莺燕燕,找借口不想娶"
"怎么会!"嵘墨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莺莺燕燕没有,倒是有个情夫,"咳咳,爹,你想啊,我红粉知己那么多,为何至今一个都没有找上将军府的?"
嵘父心思了会儿,还真是,那些个大臣最多就是参臭小子不学无术,逛青楼,却从未传出恶劣的传流言。
"为啥?"
嵘墨凑到嵘父耳边,"因为您儿子我,不举,去青楼都是文玩…"
"什么?!!"嵘将军眼睛瞪得老大,肉眼可见的慌乱,"这这这…你有隐疾?"
嵘墨痛心疾首的点点头,为了不娶公主举不举都得不举。
嵘父怎么也没想到,他英明神武,能生下个不行事的儿子,但…怎么也是亲生的,震惊过后,压着声音问,"多久了?可找大夫看过?"
"很久了,找大夫看过"
"那…"
嵘墨知道嵘父要说啥,直接将其打断,"大夫说是顽疾,没得治。"
嵘父倒吸口气,哪里是光耀门楣,这是灭顶之灾啊!
"爹,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我看你是要你爹的命!皇帝金口玉言,谁敢让皇上收回成命,你真当你爹是神仙啊,手挥一挥你想是啥。"
嵘父激动的唾沫横飞,喷了嵘墨一脸。
"爹你凶我有什么用,不举也不是我的错,我很努力了,去青楼也没用啊…"
"你去青楼是因为这个?"
"是啊…"嵘墨又给自己添了把火,"翠香楼的姑娘,漂亮,业务能力好,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我去那都无用,还白白被扣上个流连花丛的风流帽子"
嵘墨把自己说的还挺委屈,嵘父张了张嘴,无话可说,合着他儿子做这些荒唐事是因为生病了?
"你为何不早说与我听?"
放屁,这是他临时编的,他又不能未卜先知,知道那皇帝老儿会当场赐婚。
这话他说不得,嵘墨扭扭捏捏的道:"我是个男人,如何将这等羞耻的事,说与您听,要是没有这事,儿子还能在瞒您阵子"
"你!"嵘父在军中,打儿子打惯了,扬起手刚要给嵘墨一巴掌,看着嵘墨猪头一样的脑袋,实在没下得去手。
"你真够倒霉的!"
"您不说我有福气了?"
嵘父青筋一跳,"这福气爱谁要谁要"
等和公主结亲,若是发现嵘墨有这毛病,在传到皇帝耳朵里,那就是欺君的杀头大罪,更会成皇室丑闻,又丢命又丢脸。
这该如何是好?
"父亲也不用这么的消极,儿子有一计!"
"哦?你那脑子还能行事?"嵘父一脸不信,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因为他这儿子没有脑子。
"你这就侮辱我了哈"嵘墨不服,婚,他肯定是退不得,但那公主可以退啊。
他这个纨绔草包,风流韵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试问,哪家姑娘愿意嫁给这样的男子?
肯定谁也不愿,那公主更是不能。
嵘墨回来的时候就想了,老皇帝为何要多此一举将公主扔给他,细想下来这是一石三鸟的妙计。
老将军战功赫赫,两个儿子又是后起之秀,原世界线中嵘老将军和两个儿子一死,安明国就没有将才了。
这样一个手握大半兵权的人,皇帝怎能不忌惮?
再者他故意没当众拿出那张模仿二皇子字迹的字条,就是为了让皇帝自己猜忌二皇子笼络朝臣,不惜残害手足,他的目的达到了,同样的原身设立的草包形象也暴露了。
这样一个善于藏拙之人,留着终将是个祸患,不管他是真蠢还是假蠢,安明国驸马不得入仕,这样一来直接断了他的仕途之路。
最后,也是皇帝精明的地方,公主到了出嫁的年纪,多半用来和亲笼络朝臣,就算他宠爱安平,给了封号,也不能阻止公主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