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些人一个个看他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
嵘墨深吸了口气,比了个撤退的手势。
仅剩的杀手见状连忙收刀四散退去。
这下只剩下嵘墨自己了。
而马车里的修瑾,此时正玩味的看着他…
"此事…只是个误会,王爷无碍在下就放心了,后会无期,江湖不见!"
嵘墨眼见局势不对,正打算脚底抹油开溜!
嗡!
砰!…
一具尸体从嵘墨头顶飞过,砸在了他面前。
嵘墨吞了吞口水,目光在尸体上瞥了眼,微微一顿。
他在尸体上看到了个图腾?而且还有点眼熟?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身后阵阵凛冽的杀气。
修瑾出手了!
嵘墨僵着身子,转身面向修瑾。
只见修瑾手握七尺长剑,剑尖拖地而来。
"………"
这么长的剑,是让他先跑一米么?
也就是修瑾长的高,不然真的还没剑高。
嵘墨赶紧甩掉这些没用的想法,谄笑道:"咳,在下无意冒犯"
修瑾冷笑着盯着嵘墨:"这同本王要杀你貌似并无关系"
听到这话嵘墨不平衡了:"不是,你等等,他们刚才杀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打?我一来你就出手,凭什么?"
修瑾被问的脚步一顿,目光冷了下来:"本王也不知,就是看到你莫名的心情烦躁"
"???"这他妈是哪门子的道理?
眼见修瑾快到身前,嵘墨连忙制止:"我今日没带剑,王爷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嵘墨的话音一落,身后的闫七冷笑着把自己的剑向他甩来,还讥讽道:
"要剑,这里有的是!"
就显着你了是吧?这个死孩子,刚才怎么没一掌把他拍死!
嵘墨眸色冷凝,气的牙痒痒,抬手虚空一握:"滚!本座从不用破铜烂铁"
"咔嚓"
飞来的剑竟生生被他用内力震碎。
闫七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血罗刹,好强!
刚才那一瞬间的气势,他们只在王爷身上看到过!
原来说不杀他是真的,若是用了全力,他恐怕已经躺在地上了。
闫七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修瑾眸色微闪眼神逐渐变得狂热,跃跃欲试的勾起唇角。
嵘墨立于马前,同修瑾对视,片刻后,微微垂眸。
修瑾内心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突然就不想打了?那双眼睛明明看的不真切,却莫名的牵动着他…
双方就这样看了半天,直到修瑾握着手中的剑向后一掷,剑发出阵阵嗡鸣插进了剑鞘里。
"期限?"
嵘墨抬眸疑惑道:"什么?"
"约战的期限,本王要和你打一场"
"…………"
还以为是什么呢,嵘墨松了口气,这关算过了。
"两月后,皇城郊外,无妄亭"
说罢他转身离去,紧接着身后修瑾略带戏谑的声音差点让他摔了个跟头。
"好,若失言,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那不死不休还特意咬的极重。
眼看着那背影微不可查的踉跄了下,修瑾眸中笑意更甚。
嵘墨越上马背心中冷笑:打你妹!妈的,两个月就让你爱上我!
他轻哼一声,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带起一阵片尘沙。
嵘墨走后,闫七才晃荡着站了起来:"王爷…"
修瑾睨了眼受伤的闫七:"他没想杀你"
"属下明白…"闫七垂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血罗刹的声音听着年纪不大,也就和他差不多,被秒杀的差距让他的心碎了一地…
修瑾已经坐回了马车里。
闫四轻叹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你看王爷,没你大不也比你强么?"
闫七的脸更黑了:"我谢谢你安慰我"
一个贴身剑侍,被人一掌把剑碎了,和直接给他一巴掌有什么区别啊!
剑既是尊严!他的尊严被践踏了!
王爷都没有碾碎他的剑啊!他还说他的剑是破铜烂铁。
呜呜呜!
闫四实在是不会安慰人,只能拍拍闫七的肩膀:"哎,化悲痛为力量吧兄弟,争取下次他碾不碎你的剑"
"…………"
呜呜呜呜!!!
…………
皇城妙音楼
嵘墨借着暗道再次返回了自己的卧房,第一件事就是唤来梧桐。
"公子有何吩咐?"
嵘墨拿起茶杯豪迈的一饮而下,一路上狂奔,他胸腔像有团火在烧。
梧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公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嵘墨缓过来不少:"去把今天接了宸王杀手令的人给我叫过来!"
"是"
梧桐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之前逃脱的那十几人被带了过来。
嵘墨早已带上了斗笠,坐在了首位,他打量着面前的十几人。
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眼神麻木且空洞,这是常年执行刺杀任务造成的。
嵘墨翘着长腿,倚在座椅上,抬手指了几个人。
"你们几个,把上衣退下"
这群被训练出来的死士都听话的很,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就将上衣退了下去,一个个光着膀子站在嵘墨面前。
杀手身上多半都伤痕累累,嵘墨在他们千疮百孔的身上扫了一眼,又道:"转过去"
随着几人转身,一个拇指盖大小的图腾印在他们后肩。
那图腾看上去小巧,却异常清晰,一笔一划都格外细致,显然刻它的人,带着虔诚和敬畏…
嵘墨皱了皱眉头,这怎么跟邪教一样?
他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
屋里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随着嵘墨授意他们都退了出去。
嵘墨将斗笠放在桌案上,又随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白团子一下子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
"转过来,你看我后背有没有!"
嵘墨一把拧过了白团子,白团子连忙跳了跳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着衣袍退去,光滑的背脊裸露出来,南音身为暗阁长老,用的药自然不是寻常杀手能比的。
所以哪怕杀人无数,也没在背脊上留下疤痕,甚至肌理也刚刚好,完全没有习武之人的魁梧,但又不失力量感…
白团子在嵘墨后背上看来看去,看的它从白团子变成了粉团子。
嵘墨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快点,还没看到么?"
"还没,宿主大大,要不你在往下拉一拉?"
"………"
嵘墨拧着眉头回身,俊颜满是不悦:"你最好,看的是图腾…"
白团子急着为自己证明:"我真的目不斜视,一直再看!"
嵘墨剜了他一眼,又退了些,这一次直接退到了腰间,露出了纤细的腰身。
白团子吸了吸鼻子,它应该没有留鼻血吧?
视线飞快的在嵘墨腰间扫视,最终落到了一块暗红色的图腾上。
和那群杀手的图腾有很大区别,嵘墨身上的图腾更精致,虽是暗红色但能看出颜色有分层。
有几处还呈现艳红色,配上嵘墨那白到透亮的肌肤,图腾显得异常妖异。
"大大,我看到了!和他们的图腾相似,但你的比他们大了点,而且还复杂了许多!"
嵘墨闻言利落的穿上衣服。
"查一下这个图腾"
白团子已经拿出虚拟面板在操作了,它飘在半空中一目十行的对比着。
"大大!这是萱国的图腾!杀手们的图腾多出于萱国北族部落,而你身上的…"
白团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小眼睛:"大大你身上的出自萱国皇室!"
"果然如此…"
嵘墨垂眸头疼的叹了口气。
从修思远对他的态度来看,完全不是对待一个普通杀手,甚至他故意平起平坐那人都敢怒却不敢言。
白团子幸灾乐祸的飘了过来,嵘墨莫名其妙的看着它。
嵘墨恶寒:"你干嘛笑的这么邪恶?"
他明显能在白团子脸上看出滑稽的表情:"大大~你身上的是大萱皇室的奴印,多用于夺嫡失败的皇室子弟!"
"咔嚓!"
嵘墨一个没忍住手里的茶杯捏碎了,没想到原身身世这么曲折。
他扶额说道:"查一下,大萱有能力夺嫡,却突然死掉或失踪的皇子"
"好的~宿主大大"
白团子欢脱的飘了起来。
嵘墨瞥见那兴奋的一小团,这小东西看他倒霉就这么有意思?
"大大,死亡的有两个的分别是八皇子和六皇子,失踪的只有一个大皇子,也是萱国上一任太子,先皇后所出,大萱国的嫡长子,近几年四皇子势起,大皇子无心皇位自愿退位让贤,后来据说游历天下去了…"
时间刚好对得上,血罗刹也是近几年才闻名于江湖,可白团子说的都是原身记忆里没有的。
"靠,不会这么狗血吧?"
"嘎?"
白团子疑惑的看向嵘墨,这种事发生在帝王家不是很正常么?
嵘墨拧着眉头,虽然他也不愿意往那上面去想,可…
"原身的记忆不会是被动了手脚吧,主动退位让贤还刻奴印?这话你信?留了一身武功却拘于青楼,还要替四皇子卖命,你觉得这很正常?"
这对一个嫡皇子是莫大的侮辱,更何况这个嫡皇子还身处过太子之位!
"草"
这也难怪修思远会觉得他脏,斗败的皇子沦落青楼,就算原身是干净的,又有谁会信啊?
哎,原身空有武力却没有谋略,最后落败不仅被人暗地里折辱,还自愿做起了别人的手中剑,这大萱国的四皇子真是好算计啊。
嵘墨气的脑仁有点疼,这种阴损的手段,是真的恶心到他了!
看来不仅要报复修思远,还要报复这大萱的四皇子。
这暗阁恐怕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其中东陵绝对是一个,他这步棋果然没有走错。
至于担心修思远会不会偷偷告知四皇子,答案当然是不会,四皇子再怎么也是敌国皇子,他巴不得敌人家里越乱越好。
嵘墨心中冷笑,好在他从未信过暗阁的这人,局势以明,也该他翻身做扺棋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