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了半晌后
东陵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但你如何把人安排进去?"
皇家围猎,那可不是随便进的,南音又如何让这人看着有问题,又不挑明身份?
"师兄只需要知会皇上,做好这场戏,怎么安排是我的事"
"哼,那我可等着师弟的这出好戏了"东陵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东陵走后,白团子满脸疑惑飘了出来。
"宿主大大,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什么计划?"
刚才这俩人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它什么都没有听懂,不过这东陵不是个好人它倒是看出来了。
"这个嘛~"嵘墨故意卖关子不说,急的白团子围着他转。
"别晃了,晃得我头疼,就是皇帝投敌卖国计划呗"
说着嵘墨还恶趣味的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白团子?
"什么?!"
白团子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皇帝带头卖国?宿主在开什么玩笑?
嵘墨当然没有开玩笑,他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道:"你觉得能让皇帝信任的人会是谁?"
"???"
白团子的脑袋瓜完全消化不了嵘墨话里的意思。
自古帝王心最难猜,哪里有什么信任的人,宿主大大到底在说什么啊。
嵘墨摘下斗笠,露出了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他撑着脑袋,一只手轻点着白团子的肚子,唇角扬着狡黠的笑意。
能让帝王信任的人,当然是敌人的敌人咯~
嵘墨笑意吟吟的看着白团子喃喃道:"有意思…看来这回和修瑾是敌人呢~"
"???"
白团子只觉得嵘墨的笑容好看到让他毛骨悚然…
他不明白宿主大大的意思,但刚才宿主大大说要送去宸王府的人,明显就是他自己。
那还这么多天不与修瑾相认,意义何在啊?
"宿主大大,你之前不是还怕修瑾认出你嘛,现在怎么不怕了?"
"因为南音公子和嵘墨已经是两个人了啊"
白团子一懵,后来想到了嵘墨今天的举动,看修瑾的反应估计已经当自己认错了。
那宿主大大会以什么身份进入到宸王视线呢?
它这个还没有想通,嵘墨又说了一堆让它摸不到头脑的话:"宸王于妙音楼遇刺,一女子舍命相救,两人郎情妾意,皇帝特为两人赐婚,成就一对千古佳话"
白团子惊愕的看向他。
嵘墨温柔的点了点白团子"这…是皇帝想编的故事"
嵘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团子也明白了。
所以南音公子出现在床底,不是要等着宸王尽人事的时候刺杀?
而是让所有人知道宸王遇刺,被女主救下?
看白团子这反应,嵘墨眉眼弯了下来:"呦,想通了?"
皇帝想用悠悠众口逼宸王娶女主,设计了这出好戏,宸王同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逼着皇帝默许女主为妾。
嵘墨忍不住轻笑,这家伙还真是够记仇的。
他的笑容逐渐变得意味深长,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成了棋子,他嵘墨是那么好利用的么?
白团子想明白了,兴奋了起来,甚至开始举一反三:"那东陵是皇帝的人?"
"他?他可不是"
闻言白团子又蔫蔫的垂了下来,果然它还是想不通宿主大大的脑回路。
这一次嵘墨没有解释,东陵每次提及男主,目光是带着不屑的,那就只可能是敌人的敌人了。
要不怎么说皇帝投敌卖国呢?宸王到底是让男主有多忌惮啊,不惜联合外人也要铲除。
至于是不是他想的那样,直接去见一见那位皇帝不就知道了。
和白团子交谈这么一会儿,手里的茶已经凉了,嵘墨揉了揉眉心,将梧桐唤了进来。
梧桐恭敬的低着头,站于嵘墨身前:"公子…"
"把我的杀手令挂出去吧"
梧桐闻言正色道:"公子可是要接杀手令?"
嵘墨摆弄着手里精致的茶杯,漫不经心的睨了眼梧桐:"只接有关于宸王的"
"………是,梧桐明白"
"嗯,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说着嵘墨挥了挥手,露出一副疲态。
………
夜晚的皇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排排楼阁林立,各种吆喝声充斥着烟火气。
楼阁之上,一道带着夜叉面具的身影踏着青砖绿瓦,忽闪而过。
"靠,又飞错了!"嵘墨暗骂一声,躲于一处房檐后。
这是嵘墨第一次运用这个世界原身的能力。
轻功…
在第n次差点摔下房檐后,他终于能掌握了,但他有一个毛病就是路痴。
以前出门有导航倒是无所谓,这古代背景可没有那东西。
嵘墨将夜叉面具推到了头顶,累的躺在瓦砾上,望着满天星辰的夜空,感受着习习拂面的微风。
语气有点生无可恋:"团子,皇宫的方向是这边不"
白团子在一旁控制着虚拟面板,小眼睛不断的扫来扫去。
"对的,是这边没错!"
嵘墨认命的坐起身来,拉上面具:"行,那咱继续"
又是一阵窜来窜去,终于看到了一排排宫殿。
嵘墨望着那红墙绿瓦,一袭红衣配上那诡异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皇宫对比皇城的繁荣就显的压抑多了,月光照下来都觉得是冷的,一排排守卫踏着整齐的步伐在皇宫里巡视。
嵘墨隐匿身形,运气躲避着守卫向皇帝的寝宫飞去。
华清宫
修思远退下明黄的龙袍,换上了一袭柔软的睡衣,长发倾泻坐于窗前的软榻上,一手撑着头,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手上的奏章。
眉头时不时蹙起,指尖因为思考而习惯的轻点着奏章。
恍惚间,他听到了什么声音,疑惑的抬眸望去。
这一看差一点一声护驾脱口而出。
一双凤目被吓得紧缩,随后面色阴沉下来,冷声道:"血罗刹,你是想吓死孤?"
"………"
嵘墨尴尬的别开视线,实在是他不知跑错了多少寝殿,见这人最具帝王之气,又瞥见了那明黄的龙袍,就直接出现在这皇帝面前了…
他视线下移,目光落到了因为惊吓而掉在地上的奏折上。
犹豫片刻,嵘墨弯下腰身将奏折捡了起来。
这一举动直接惹恼了修思远:"放肆!"
"………"
怎么修家的人脾气都这么爆?面具下的嵘墨拧着眉头,直接将奏章扔到了凭几上。
"我的计划东陵可和圣上提起了?"
"哼,你的计划孤觉得欠妥"修思远瞥了那抹葱白的玉指轻哼一声。
嵘墨不由得冷笑,讥讽道:"不妥?莫非圣上还在指望着阮箐箐?"
提到阮箐箐,修思远眼底划过一丝狠厉:"她任务失败,有你十成关系"
"圣上恼什么?棋子废了,在换个就是了,我手里刚好有这么个人儿"
修思远沉默着对上嵘墨的视线,似乎想要看穿他,片刻后修思远挑眉问道:"南音公子不惜夜闯皇宫,就是和孤说这个?当日妙音楼房中另一个人是谁?"
嵘墨站的有些累了,寻了一处椅子便坐了上去。
修思远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还没发话呢,这人就敢同他平起平坐?
"计划实施,圣上自会知晓那人是谁"
修思远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双凤目看不出情绪:"你凭什么觉得孤会帮你?"
帮他?
嵘墨微微一顿,这怎么成了帮他了?
难不成原身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来不及考虑太多,嵘墨现在能做的只有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凭这个"
他手指勾出一枚带有宸字的玉佩,展示到修思远面前。
那是当初修瑾衣服上的玉佩。
这玉佩修思远在熟悉不过了,是修瑾亲自在它国贡品中选的玉石雕的玉佩。
看着一言不发的皇帝,嵘墨狞笑道:"我既然能拿到宸王的贴身玉佩,就能替圣上取下他的首级"
首级二字一出,修思远眉头明显一跳,嵘墨知道皇帝这是心动了。
"所以,圣上还觉得不妥么?"
"你想怎么做?"
嵘墨起身走向修思远,看着那满是戒备的凤目,倾身凑了过去。
"南音!离孤远点!"
说话就说话,突然靠过来怎么回事?鼻尖萦绕的浅香,惹的修思远不自然的向后挪了挪。
嵘墨调笑着眼前的人:"圣上反应未免过激了些"
"南音公子是混迹青楼久了,连带着都多了分脂粉气"
"………"面具下的嵘墨嘴角一抽,这皇帝是在拐着弯说他艳俗?
他掸了掸衣袍,故意恶心修思远:"圣上这身子,流连三千佳丽也未见得比在下干净多少"
修思远被气的面红耳赤,咬牙恨不吃了嵘墨:"南音!"
嵘墨权当没看见修思远发火:"围猎前,我会送一女子到圣上身边做婢女,霎时有人刺杀圣上,尽管将那女子推出去就是"
"你要孤推一女子出去保命?"
这岂不是在打他的脸?身为帝王躲在一女子身后?成何体统?!
嵘墨嗤笑道:"这种事,您不是很有经验的嘛?"
暗里利用女主,如今明里推个丫鬟还装上了。
啧…
修思远被嵘墨说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白,他真想直接把这人拖出去斩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南音伶牙俐齿,他不是向来冷清与世无争么?
他垂眸思索了片刻,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冷笑道:"呵,我真当你对那位子不感兴趣呢"
"???"
位子?什么位子?这狗皇帝在说什么?
虽然听不懂,但话总是要接的,嵘墨漫不经心道:"人嘛,总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圣上您说对么?"
"哼"
修思远一声冷哼便扭头不理嵘墨了。
"夜深了,在下就不打扰圣上休息了"嵘墨同样不想和皇帝多待,假模假样的行了一礼,人就消失在了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