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的卫阳夫皱紧了眉头，心里的一股无名火猛地烧了起来，朝着梁英冷笑了一声，一脸讽刺地笑着问。
“怎么，你也知道啊？这是你的孩子，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叫我在人前丢了这样大的一张脸，我这半辈子的清名，现在一下子都毁了个干净，也亏得你好意思说。”
梁英一下子就愣住了，再把目光放到女儿身上时，发现卫沫却只是垂着头，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抬头。
还是李霓裳看不下去，皱了皱眉头，从中说和道。
“在宫里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如今，姑娘的清白名声自是没有了，就只剩下一桩不大合适的婚事，只怕还得提前了。”
梁英这一下子更愣了，不合适的婚事？和定王的那一桩吗？
“罢了罢了，这事儿又不是你能知道的，赶紧带姑娘回去梳洗一下吧，在宫里头把身上弄得湿透了，又没来得及梳洗，回头再落了风寒就不好了。”
李霓裳叹了一口气，挥着手，有些无奈的说。
卫阳夫想到此处，更来了怒气，难看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涌现，他横眉冷目的讽刺着说。
“看看吧，能不能把我的名声都给洗干净？我这半生的名声全都被她一个人毁了，日后还不知该如何到人前去呢，只怕旁人面上平静，背地里，尚且不知怎么笑我呢？”
李霓裳未免事情太过难看，立刻抬手，让梁英带着孩子离开了。
而后才皱着眉头回去，给卫阳夫倒了一杯茶，两夫妻坐在一处，面色是一模一样的难看。
“如今，错事已出，老爷也不能一味生气了，只怕为今之计，还是尽早去和定王商谈一下入府之事才好。”
李霓裳悠悠叹一口气。
“这一日有了这样的事，咱们丢脸是铁定了的，迟早得把这脸面挣回来，不急在一时，可姑娘的事，总不能一直这样耽搁下去不是？”
卫阳夫更是一脸恼怒，以手抚额，满脸愁苦。
“我这半生从未如此丢人现眼过，如今，怕是面子里子俱都丢了个干净，这世上再没这样糟心的事了。”
“那孩子的确不是个会私下里乱来的孩子，可是这宫中赴宴一事，能动手脚的人实在太多，如今便是由满腹委屈，也说不出去，只是她不小心罢了。”
卫阳夫猛的又想起来了今天那个闲言碎语的丫鬟，一脸不高兴的说。
“那个满嘴胡沁的丫头呢？”
李霓裳一脸莫名，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阳夫恶狠狠地瞪圆了眼睛，指着那些身后随从着的下人问。
“这些下人当中，有一个年仅十一岁，看着还不怎么精细的丫头，今日在宫宴上，亲口说出了二小姐和成王私下相会的那个，她去哪了？”
李霓裳这就懵住了，环顾了一圈，也并未发现有符合这个特征的下人啊。
卫黎站了出来，语气平和的说：“父亲说的那个下人，只怕是静香吧，贵妃说这丫头性情直率，倒有几分可爱之意，就把人要去了，要在储秀宫伺候。”
听到这话的卫阳夫一脸惊讶，他显然没想到，贵妃会张嘴要一个丫头，这其中必有缘故！
面对着卫阳夫满是不豫的脸色，卫黎只是微微一笑，补充着说。
“女儿私下想着，既然今日已经得罪贵妃，总不好为了一个下人再和贵妃起什么冲突，于是便答应了。”
“怎么？难道这个丫头身上是有什么说法不成？莫非是不能送人的？”
卫阳夫也被女儿的这句话唤起了回忆，是了，今日两个女儿说话都不好听，也的确是得罪了贵妃。
万分无奈的卫阳夫也只能把自己的一切思想作罢，二女儿还得到贵妃身后讨生活呢，他也不能太过分了。
“无碍，只是那丫头不怎么懂事，说出来的话也不中听，倒也不必在咱们跟前伺候了，如今送了人，也正好了。”
卫黎跟着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为今之计，还是尽早入宫去和贵妃或者是定王探讨一下妹妹入府的日子才好，丑事已出，自然要早点解决了才行。”
卫阳夫又何尝不知这件事呢，只是有点犹豫。
才出了这事儿，他家就偏赶着把人送过去了，倒像是故意讨巧一样，他一时也撂不下脸面，便只能想着，再拖几天。
看定王今日的态度，也并不像是就当这事儿不曾发生过的，便是为了面子，他总也得做出一个积极的样子来才行。
“等几日再说，若定王不曾上门，咱们便主动去问，毕竟咱们是女方人家，不能太过主动了。”
卫阳夫忧心忡忡，又想到了今天卫黎和洛王一并离开皇宫，试探着询问卫黎。
“你今日为何会和洛王殿下走到一起？你们平日里应该并无联系吧？”
卫黎笑着给他解释：“原先是并无联系的，只是殿下先头不是赠我一整套首饰做赔礼吗？女儿过意不去，也就和殿下多说了几句话。”
“更加上殿下清理了白云庵那腌臜地方，没让女儿被人冲撞，女儿便是面上不说，心里也是感激不尽的。”
卫阳夫这才点头，又补充一句：“洛王殿下声望极高，便是不打算继承大统日后，也定会格外得人心，你若是有机会从殿下交好，自然还是要把握住才行，只不过这分寸要拿捏的适度，决不能失了体面。”
卫阳夫害怕大女儿也跟小女儿一样，一时失了神志，做出些什么给自己丢脸的事情来。
卫黎却只是笑着摇头，一脸温和的说：“父亲教训的是，女儿不敢不从。”
大女儿的柔顺，瞬间让卫阳夫心里舒坦了许多。
他叹了一口气，而后对一边正在认真等待着的妻子说。
“那孩子是个被她姨娘教坏了的，往后你也不必在她身上费心了，只等什么时候婚事成了，送出门去也就了了，咱们家没有那样丢人的孩子，那老师也就不必再聘了。”
这府里不养闲人，李霓裳知道人是大小姐请来的，自己不该做主。
但卫阳夫盯着呢，她也只能点头答应了，准备一会儿叫大小姐再去亲自跟那夫子商量提前结课的事情。